第一百零六章 善後事宜(2 / 2)

「可我再也沒有當年以詩揚名的心情了。」

..........

御書房內,只懷慶和許七安兩人。

「我還算有幾分薄面,京城十二衛和禁軍都已經鎮壓,大家也很給我面子,暫時安分。」

許七安站在堂內,望著大案後的清冷美人,道:

「接下來如何穩住軍心,替換心腹,以及穩住民心,就是你的事了。」

他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接下來,京城會進入一個短暫的混亂期,各大勢力需要重新洗牌。

能拉攏的拉攏,不能拉攏的鏟除,當然,該妥協的妥協,做出一定的讓步。

這些事就不用他操心了,許七安相信長公主自己會搞定。

懷慶手指撫過筆架上的毛筆,選了一支象牙筆,淡淡道:

「接下來怎么面對臨安,也是你的事。

「景秀宮的小宮女,剛才冒死過來傳話,陳貴妃想見你,臨安也在。」

皇宮四門盡在掌控後,懷慶放開了限制,不再禁止各殿各宮的皇子皇女、妃嬪們出入住所。

許七安想了想,道:

「穩住民心之事,我倒有個主意,可將雲州使團游街示眾,再張貼告示,說這場清君側是由我發起。你一個公主,登基名不正言不順,沒做出功績之前,天下百姓不會認可你。

「但可借我名聲。」

「本宮正有此意。」懷慶提筆蘸墨,在紙上隨意寫些他以前所著詩詞,說道:

「陳貴妃不必搭理,若是嫌煩,本宮會替你收拾她。至於臨安........」

長公主嘴角挑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許銀鑼最擅長花言巧語,拿出你看家本事便成。」

說話不要這么陰陽怪氣的.........許七安沒好氣道:

「永興畢竟是她兄長。」

懷慶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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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留他一命便是對臨安最好的交代,哭個幾天,她自己也就想通了。」

許七安覺得虧了,不滿道:

「你這是幫我的態度?」

懷慶放下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永興已經退位,他賜的婚便不作數,本宮登基後,自會幫許銀鑼解除婚約。

「你便不用為安撫臨安苦惱。」

「我二叔已經答應了,豈能解除。」許七安連連搖頭。

「本宮說行就行。」懷慶出乎意料的霸道,似乎非解除婚約不可。

「殿下還是操心眼前的事吧!」

許七安拱了拱手,離開御書房,沒有去後宮,而是轉道出宮,前往打更人衙門。

御書房里,懷慶咬了咬唇,冷哼一聲。

……

騎上小母馬,「噠噠噠」的重返打更人衙門,在宋廷風的帶領下,去了地牢。

獄卒打開通往地底的鐵門,宋廷風走在前頭,路過刑訊室時,納悶道:

「寧宴啊,每次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刑具,我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許七安對打更人地牢不熟悉,對刑具更不熟悉,所以沒在意宋廷風的話。

「晚點去勾欄吧,但你得先易容。」

「有空再說,現在哪有時間去勾欄。」

兩人一言一語的說著,很快來到關押雲州使團的牢門口。

雲州使團隨行的護衛已經被懷慶下令斬殺,留下了談判團的官員和姬遠、許元霜、許元槐。

三人被關在一起,扒去了光鮮亮麗的外衣,套上囚衣。

許元槐手腳筋又被挑斷了,戴著手銬腳鐐,虛弱的依靠在牆壁。

見到許七安打開牢門進來,三人反應各不相同。

姬遠眉頭微皺,往後退了一步。

許元槐抬頭看他一眼,又扭過頭去,一臉冷漠。

「你,你來做什么.........」

許元霜對這位大哥,心情就要復雜多了,有著從小被灌輸的敵意,被母親影響形成的憐惜,有妹妹對哥哥的崇敬,也有各自為主的無奈。

以致於她自己也分不清對大哥到底懷著怎樣的感情。

「許平峰讓你倆來京城做什么,故意惡心我,還是提升姬遠的容錯率?」

許七安對他們橫眉冷對。

許元霜低著頭,小聲道:

「我覺得兩者兼有。」

許七安審視一遍兩人,嗤笑道:

「看來是被視作隨意可棄的螻蟻。真是廢物,連利用價值都沒有。」

許元槐猛的握緊拳頭,但手筋已斷,連拳頭都握不緊。

許元霜既委屈又羞愧,低下頭。

「既然來了京城,就別想著走了,這里不適合你們。」許七安扭頭看向宋廷風:

「把他們轉移到觀星樓地底。」

宋廷風點頭。

「那小子拷問過了嗎?」許七安看向背靠牆的姬遠。

「找司天監的術士問過話了,內容屬於機密,我沒看過。」宋廷風說完,看著許元霜,嘖嘖道:

「這么嬌俏的小美人,別送司天監了,寧宴,你帶回家當小妾吧。」

他不知道許七安的身世,以及與雲州一脈的恩怨糾葛。

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帶回家讓二叔見見他們,順便看看親妹和堂妹斗法,哪個更厲害..........許七安走到姬遠面前,居高臨下的俯瞰:

「你在那群廢物兄弟里,排名第九?」

姬遠絲毫不動怒,面帶微笑:

「姬遠見過表兄。」

被關押到打更人地牢後,姬遠迅速冷靜下來,簡單分析後,他認為許七安還是有些腦子的。雖然趁機發動政變,捧一個女人上位,但許七安沒有殺自己,說明抱著尚有利用價值的心理。

沒准是要拿他和雲州談判。

「啪!」

許七安反手一巴掌摔在他臉上。

姬遠一個文弱書生,哪里經的住,破沙包一樣摔了出去,耳鳴陣陣,半天沒起來。

「少攀親戚,誰是你表兄。」許七安表情平靜,就像剛才拍飛了一只蒼蠅。

「嫡子庶子?」他又問道。

姬遠耳鳴失聰,聽不太清,見許七安又揚起巴掌,臉色狂變,還是許元霜念在表兄妹一場,替他回答:

「庶子.......」

許七安「哦」了一聲,嗤笑道:

「賤妾所生啊,又是一個沒什么價值的棋子,你覺得潛龍城那位,願意花多大的價格來贖你?

「想好了再說,這取決於你能不能活著回到雲州。」

粗,粗鄙的武夫........姬遠扶著牆,艱難起身,臉頰高高腫起,突然低頭,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

許元霜低聲道:

「他是姬玄的親弟弟。」

許七安眼睛一亮,笑了起來:

「有趣!」

他緩步走向姬遠,後者驚慌失措的往牆上貼,剛才一巴掌打光了他所有底氣和信心。

「不愧是兄弟,你和姬玄一樣,都缺乏自知之明。」

他拍了拍姬遠的臉,帶著宋廷風,還有一對弟妹走出牢房。

姬遠背貼著牆,雙拳緊握,滿臉怨毒和屈辱。

廊道里,許七安沒走幾步,便聽女子清脆的聲音,從左側一間牢房里傳來:

「哎哎,是許銀鑼嗎?」

扭頭看去,是個頭發蓬亂,囚服臟兮兮得女子,五官極為明艷。

許七安愣了一下:

「你誰啊。」

「我是盜門,不,神偷門的阿竹,天人之爭時,你把我抓進來的。」

女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臉激動的抓著柵欄。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嗎。」許七安困惑道。

「你什么時候放我出去?我已經被關九個月了。」阿竹語氣激動。

許七安望向宋廷風:

「這個女人怎么處理?」

宋廷風撇嘴:

「像她這種江湖有名的慣犯,要么流放,要么斬手,要么關到死。你送她進來前,不是叮囑過好好看管,將來有用嗎。」

許七安心說,我特么都忘了。

現在正好是用人之際,回頭給她安排一個崗位.........許七安剛走出地牢大門,許元霜低聲道:

「姬遠這幾天,有與陳貴妃暗中接觸。」

陳貴妃……許七安點點頭,轉而對宋廷風說:

「明日把雲州使團拉出去溜一溜,給京城的百姓們一個驚喜。」

離開打更人衙門,與押著許元霜許元槐前往司天監的宋廷風分道揚鑣。

他一路策馬,前往皇宮。

正好,福妃案里有個沒有解開的疑團,他要親自問問陳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