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做了樓主(8)(1 / 2)

陳又在房里自己嚇自己,嚇出一身冷汗,渾身黏糊糊的,他叫來下人去打水,坐進木桶里舒服舒服。

「444,我要不要拜師學藝啊?」

系統說,「晚了。」

陳又拿布巾擦著胸口,「不是有句話說,想學習,什么時候都不晚么?」

系統,「有嗎?」

陳又,「你看看,你也要多讀書了。」

系統,「……」

陳又靠著木桶,一條手臂橫在邊沿,兩條腿也搭上來,他長嘆一聲,「好爽啊。」

系統說,「二狗子在你門外。」

陳又一個激靈,手臂和腿立刻放進木桶里,快被嚇死了,「二狗子還在么?」

系統,「逗你玩。」

陳又,「……絕交!」

洗完澡,換身干凈的衣衫,陳又把頭發一綁,神清氣爽的下樓,上後院吃西瓜去了。

這邊的西瓜瓤顏色跟他熟悉的不太一樣,怎么說呢,就是不好看。

吃起來,味道和口感還是可以的,主要也沒的選擇。

陳又拿了塊最大的端著吃,西瓜子吐一地,春夏秋冬都上班去了,還是通宵,要到明早才能忙完。

電視里每次一出現青||樓,給的鏡頭都是鶯鶯燕燕,一溜的歡聲笑語,墮落不堪。

陳又經歷這么一遭,才知道他們很辛苦,有客人了,累,沒客人了,又愁。

一年下來,每個晚上都是在應付,陪笑,小病小災的,照樣如此,除非是真的下不來床。

有個侍女過來,手里拿著塊帕子,「爺,這是春公子讓奴婢轉交給您的。」

陳又拿了看看,「他還說什么了?」

侍女搖頭。

陳又讓人下去,他仔細瞅瞅帕子,春桃是幾個意思啊?

正准備收回視線的時候,陳又突然想起來了,這不是二狗子懷里的那個么?

前段時間二狗子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帕子,藏的很嚴實,有一次不小心被春夏秋冬見著了,還問是哪個小姑娘給的。

陳又明白了。

春桃是想讓他親手把帕子交給二狗子,博得好感。

陳又在長廊一角找到小孩,對方低著個頭,眼睛掃來掃去,找東西。

「你在找這個?」

背後的聲音剛響起來,小孩的後背就挺直了,他轉身,看到帕子時,唇緊緊一抿。

陳又舉著帕子晃晃。

他以自己純白的人格發誓,絕對沒有任何捉弄的意思。

但是小孩的一雙眼睛瞪過來,人也撲上來了。

陳又被撲倒在地,後腦勺撞到了,現實和理想真特么的差太多。

帕子被拽走,腿還被踩了,哎喲卧槽,小兔崽子,你找死是吧?

陳又氣急敗壞,抓住小孩的一條腿,准備把人打哭,冷不丁的想起自己的任務,就苦逼的把手松開。

剛一松,陳又抬手對著小孩的屁||股就是一下。

這真的是習慣性的。

小孩不那么想啊,直接一口咬在他的胸口,還發狠的打他。

屁||股上一疼,陳又一臉呆滯。

哈哈哈哈哈老子被一個小屁孩打屁||股了呢。

操||蛋的,不能忍!

陳又反擊,把小孩反過來往腿上一壓,啪啪啪就是三下,「這是教訓你的不知感恩。」

說著,又是啪啪啪三下,「這是教訓你不尊敬長輩。」

打完六下,陳又把小孩往旁邊一撥,起身就走,腳步飛快。

簡直不敢看二狗子的臉色,本來就冷,這會兒肯定跟死人臉似的。

小孩從地上爬起來,手攥緊在一起,磨破了的幾個地方全都出血了,掌心猩紅一片。

那天夜里,陳又做了一個夢。

做夢不是多么稀奇古怪的事,但是呢,他做的那個夢,很驚悚。

夢里,陳又被吊起來,有只看不見的手在大力打他的屁股,他怎么哭怎么求饒,都沒用。

陳又驚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屁股,沒腫,不疼,他艱澀的吞咽唾沫,好嚇人啊,差點都嚇尿了。

以後一定要克制住,不能再打二狗子的屁||股了。

風水輪流轉這個說法,他真的很不喜歡。

後半夜,陳又睡著了,又做了個夢,呵呵,這回不是被打屁||股,是被活埋。

土埋到脖子位置,他露著頭,窒息的感覺來的猛烈且真實,在要噴出一口血的時候,他猝然睜開眼睛。

這回,陳又真的嚇尿了。

他驚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氣,能呼吸的感覺真好,「444,你快安慰安慰我。」

系統說出口頭禪,「禱告吧。」

陳又悲憤,「一點友愛都沒有,不想跟你說話!」

他拽掉濕被子,從櫥子里拿了床新的鋪上,這不會是上個世界留下的後遺症吧?

小時候沒少做噩夢,什么被鬼追啊,被狗咬啊,被大壞蛋打啊,各種各樣的,也沒有哪次嚇尿哎。

「頭好疼。」

陳又沒躺回床上,而是虔誠的做起禱告。

——萬能的主啊,請您大發慈悲,保佑我這個風里來雨里去的可憐孩子,保佑我能順利回家,阿門。

做完禱告,陳又覺得自己的心靈都得到了撫||摸,踏實了。

老媽在世的時候,每個禮拜都跟一群大媽老太上教堂去,他還沒走路的時候是抱著他去的,能走路了,就牽著,不肯去,行,直接拖。

陳又是在教堂的歌聲中長大的,家里也貼了字字畫畫的,被那種氛圍熏陶著,慢慢的,他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有個事都喊喊主。

早上,清風樓響起一聲尖叫,來自夏梨的房間。

大夫來診治了,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露出一絲惡心的表情,就沖這點,說明人是個好大夫。

夏梨正好趕上便秘,梨子都不管用,他又著急,就硬來了。

兩個侍女膽戰心驚的抱著沾了血的被子出去,個個都是煞白著臉,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大概是還想著什么時候也能像主子那樣,有漂亮的衣衫穿,有銀子花,以為很輕松呢,沒想過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陳又站在彌漫著淡淡腥味的房間里,「梨子,你好好休息吧。」

夏梨氣若游絲,「爺,奴家可以的。」

他說著,就掀開被子,要下床穿鞋,生怕爺嫌棄他的身子,對他冷落了。

陳又過去,把人按回床上,「行了,躺著吧,剛才大夫說了,你暫時只能吃點流食,傷要緊,別想太多了,其他的事,有爺在呢。」

夏梨撲到陳又懷里,痛哭流涕。

陳又拍拍少年的肩膀,跟你說哦,我們那個世界,也有你這行的,花樣那叫一個多。

門口站著一個小身影。

陳又無意間撇到了,莫名心虛,別誤會啊,我不亂搞的。

小孩冷冷的看了一眼,轉身走了。

陳又的臉拉的老長,特么的,他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夏梨哭夠了,喝了葯就乖乖睡去。

他這一傷,頭牌少了一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扔的銀票也少了一些,這都不要緊,陳又認為,錢是賺不完的,有點麻煩的是,給夏梨塞銀子的那位人才是盯上他了,別的誰都不要。

陳又看著渾身貼滿紈絝二子的年輕人,「胡少爺,梨子不舒服,要靜養幾日。」

胡少爺摸著玉扳指,拿到嘴邊吹吹,「少爺我不管,今兒個不見到人,你這清風樓就別想安安穩穩接客做生意。」

陳又說,「春桃,你陪一下胡少爺。」

「春桃是嗎?」胡少爺上下一打量,「你也能吃銀子?」

春桃的臉一白,「不、不能。」

胡少爺伸腳就是一踢,「那就別挨著本少爺的眼了,滾一邊去吧。」

卧槽,哥們你行啊,夠熊的,夏梨都被你搞成那副樣子了,還不肯罷休,想怎么著啊,陳又擠出笑容,在這哥們耳邊說了什么,哥們跟他上樓去了。

胡少爺不耐煩的問,「不是說有比夏梨還能吃的嗎,在哪兒?」

陳又推門進去,「胡少爺,你跟我進來。」

胡少爺進去了。

下一刻,他就被一股力道按在門上,「你、你、你想干什么?」

陳又拍拍哥們的臉,「我陪胡少爺喝一壺酒。」

一整壺酒都被灌進了胡少爺的嘴里,他哭著回家了,邊走還邊吐,滿身的酒味。

陳又出來時,好死不死的,又撞到神出鬼沒的二狗子。

算了算了,反正已經是個壞人了,也不差這一個。

幾天後,那胡少爺又來了。

陳又以為是來找他算賬的,沒料想到,人一見到他下樓,就露出被欺負了的委屈樣子,臉還紅紅的。

春夏秋冬在內的其他人,「……」

陳又差點滑下樓梯,哥們我沒搞你啊,你這么一副不但被搞一次,兩次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胡少爺打小就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主子,他也不浪費生命,到了能逛青酒,看花姐姐。

向來都是胡少爺玩別人,幾天前是他第一次被人玩,回去就把自己關在房里砸東西,決定要把廖清風五綁,再讓手底下的十幾個人去做了他。

那天晚上,胡少爺喝著酒,腦子里想的是自己被按著灌酒的一幕,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給自己灌了一杯酒,之後的兩天,胡少爺誰也不見,覺得自己瘋了。

他到清風樓的時候,人都是糊塗的,見到廖清風,嘴巴就干了,想喝酒。

陳又咳了一聲,「胡少爺,我們上樓說話。」

胡少爺揮走跟班們,屁顛屁顛的跟上去了。

眾人仰望上樓的那個身影,覺得高大又威猛,爺真是好能耐啊,連胡少爺都收服了。

夏梨攥了攥手,說出自己的擔憂,「胡少爺喜歡往我嘴里塞銀子,他不會也給爺塞吧?」

春桃說,「你還看不出來嗎,要塞銀子,也是爺給他塞。」

夏梨說那就好,還說爺真厲害。

冬棗附和,秋桔沒出聲,他望著男子的背影,若有所思著什么。

角落里的小孩胃里一陣翻滾,惡心。

其實陳又真的不壞,只是給胡少爺上了堂課,告訴他說,一個七尺男兒,要有所為,有所不為,不能游手好閑,更不能不學無術。

有了學識,自然就會被人認可。

胡少爺頓悟了,回家就說要去學堂上學。

胡老爺打聽到其中緣由,高興的差點一命嗚呼,立馬就差人抬了一箱子金銀珠寶給陳又。

陳又笑成傻逼。

沒過多久,胡少爺的小跟班來送情書,陳又笑不出來了,這被人追的感覺,好新鮮。

小孩聽到大家的議論,隱隱是冷笑了一聲。

熬過一個夏季,很快便轉涼入冬,再熬熬,過年了。

陳又在古代過的第一個年,他還是挺激動的,心情澎湃萬分,和電視里一樣,要守歲。

春夏秋冬抱著小爐子暖手,各自說著今年賺了多少,來年計劃再進多少。

這話題真的非常勵志,氛圍也很不錯。

春桃跟冬棗這兩個同行已經可以愉快的在一起玩耍了,有時候還會相互配合,共同努力。

陳又沒去打擾,他上小孩的房間門口溜達了一圈,沒聽著里面有動靜,猶豫了一下就去戳窗戶。

這事他常干,說氣話,是不道德了些。

但是陳又只對二狗子這么干,關心他的身心健康,發育好不好,沒有其他想法的。

發現房里沒人,陳又的眉頭一皺,跳窗的功夫和頻率都日漸增長啊。

穿上毛披風,陳又出門了。

老百姓都在自家守歲,不會上街轉悠,只有打更跟個孤魂野鬼似的東出現一下,西出現一下。

陳又去了二狗子他娘那里,看到小院子那條路上有一串小腳印,尤其是門口,小腳印很深,應該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

「二狗子為什么不跟他娘表明身份啊?」

系統說,「害怕。」

陳又不明白,「有什么好怕的?」

系統說,「怕從他娘的眼中看到厭惡,嫌棄,躲避。」

陳又的腳步一頓,「會嗎?」

系統,「會。」

陳又唏噓,「你那兒是在過年嗎?」

系統說,「時間軸不同。」

陳又抽抽嘴,「時間軸是什么東西,聽起來好牛逼。」

系統,「就是時間軸。」

陳又,「……」

城西的一個白白的墳包前,站了個小身影,棉襖上有多多少少的白,待了有一會兒了。

小孩是說長就長,還長的快,各個方面都長。

陳又是眼睜睜看著二狗子越長越結實的,他慶幸的是,離自己還有一定的距離。

踩著積雪走近了些,陳又看一片雪花飄到小孩的鼻尖上面,他做出了一件事後想起來就想抽自己的舉動,用手去碰小孩的鼻尖。

然後,陳又的手就被狠狠的揮開了。

小孩厭惡的用力擦了幾下鼻尖,抿著嘴巴離開墳包前。

陳又舉著「圖謀不軌,心思齷齪」的旗子在雪地里無語凝噎,「我真的是一個好人哎……」

除夕不開業,初一到初三不關門。

這規矩也不知道是誰定的,沒人去追究,大家都照做。

清風樓的生意太忙了,後廚的大媽就讓小孩端個菜去給客人,那桌有個喜歡小孩的,直接就很猥||瑣的上手了。

二狗子被摸屁||股,冷著臉把菜往那人臉上丟去。

一道人影突然過來,擋下了那些菜湯。

剛盛起來的菜,還有小半的湯,滾燙滾燙的,這要是擱誰臉上,那還得了啊。

陳又穿的厚,沒燙著,他抖抖胸前的菜,「你跟我過來。」

二狗子往門口走。

陳又二話不說就去拽他的胳膊,往腋窩下一夾,腳步飛快的去了後院,「看什么看,忙自己的!」

下人們立刻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一眼。

陳又把小孩丟到地上,「下次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不要當面潑,私下里再潑。」

說完了,他也不去看小孩是什么樣子,就轉身走了,邊走邊嘀嘀咕咕,「我這身新衣衫花了二十兩,才穿了不到半天。」

別的青鴇很忙的,清風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