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做了樓主(8)(2 / 2)

客人過來,經常見不到老||鴇,招待他們的都是訓練過的幾個出挑的青年。

陳又到這個世界主要是完成任務,目標不是陪客的,他也就沒必要天天在客人們之間走動,主要是他的脾氣說來就來,容易搞事情。

「廖大哥——」

陳又聽到這聲音,就想逃,人胡少爺已經甩著胳膊腿飛奔過來了。

這種活潑外放型的,陳又頭一次遇見,說實話,長的可以,身材也不錯,不過,兩個o在一起,除了成為好朋友,就沒別的可做的了。

陳又是有一點抱歉的,把1搞成0,不是他的本意,那是意外。

胡少爺伸了個懶腰,就開始埋怨學堂的各種不好,什么學業多,很難,聽不懂,老師很凶之類的。

陳又在心里點點頭,上學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信。

胡少爺忽然說,「那個叫二狗子的小孩真討厭,要不是廖大哥,我早就把人給……」

陳又斜眼,「給怎樣?」

胡少爺撇嘴,「就算是不搞出人命,也要趕出江城。」

看不出來,你的腦袋瓜子里不全是水,還有東西啊,陳又皺眉,聲音一沉,「你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什么?」

胡少爺的臉上出現一股子怒氣,又因為是特定的人,就忍了下來,他哼哼,「我就是隨便一說,不還沒怎么著么。」

陳又懶的搭理。

過年嘛,街上有雜耍,舞龍舞獅,噴火,抬轎,扮城隍娘娘的,看的眼花繚亂,來一趟古代,不看這些節目,感受感受,都等於是白來。

陳又站在人群里拍手叫好,「真不錯。」

胡少爺看著他,兩眼都直了,「豈止是不錯啊,簡直好極了。」

到了元宵,那就更熱鬧了。

陳又帶著春夏秋冬出來看燈會,湊巧的看到二狗子,他的旁邊還有小女孩,不止一個。

不知道那幾個小女孩在蹦蹦跳跳的說著什么,二狗子全程面無表情,小時候是個小冰塊,長大了是個大冰塊。

春夏秋冬都說二狗子長大了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歡。

陳又心想,那好啊,只要心中有了愛,仇恨自然也就沒了。

等二狗子長大成人,有完善的判斷力,能辯明是非,他到時候再透露自己不是廖清風本人,應該不會當成是在胡說八道。

就在陳又打算送二狗子去學堂的時候,清風樓來了一個人,背上有把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陳又坐在上方喝茶,心里呼叫系統,詢問這位大俠的來歷。

系統說,「會武功。」

陳又說,「我已經用眼睛看出來了。」卧槽,那么大的刀背著,逼||格老高了好么。

他看了看,好想把刀借過來,背著上街溜達溜達啊。

大俠說話了,聲音很滄桑,自帶故事的意味,「在下姓越,冒昧來此,是為了尋一位恩人之子。」

陳又聽到這里,第一反應就是春夏秋冬其中的一個,「不知道是哪位?」

越大俠說起了年輕時候的一段往事。

陳又聽著,原來是大俠年輕時候遭小人陷害,不慎掉進水里,被那位恩人給搭救了,這才保住小命,回去以後發生了些事,他再來找恩人,卻一直沒有找到,現在才得到消息,沒想到恩人已經病逝了。

大俠的心中悲傷萬千,想著好好彌補恩人的孩子,把一身武藝傳授給他,自己也好有個安慰。

套路就是常見的武俠電影里都會有的,主人公從小家境貧苦,受人冷眼,因為某種原因遇到一個傳說中的大人物,發憤圖強,歷經挫折,學會一門絕技,多年後出現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從此名震天下。

但是,主人公是二狗子,這就很不好了。

陳又端著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撒出去一點,他都顧不上擦,「你說的是二狗子?不會搞錯吧?」

越大俠篤定道,「錯不了。」

下一句就說要見人。

陳又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他不在。」

「不在?」越大俠皺起眉頭,「那孩子去了哪兒?」

「不清楚。」陳又站起來,「送客。」

春桃剛好路過,他也不知道什么個情況,就往後院指,「二狗子不是在……」

媽||逼的,陳又在心里咒罵,一道殺氣從左側襲來。

越大俠的臉色非常難看,語氣也變了,裹挾著被欺騙的怒意,「廖老板,這是怎么回事?」

陳又不動聲色,「回來了嗎,我還以為他出去玩了呢。」

春桃平時挺機靈一人,今天愣是沒察覺到不對勁,「沒有啊,爺,是您交代的,讓大家盯著,不讓二狗子出門的。」

陳又瞪過去,你個二百五,再敢說一個字,信不信我抽死你?

春桃被瞪的縮了縮腦袋,不說話了。

越大俠走到陳又面前,眼睛里有殺意,刷刷刷的,「來之前,越某打聽過,你對二狗子所做的,天理難容。」

陳又呵呵,原來早就知道了啊,那進門後還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干什么,大俠真是好心機!

春桃跳出來,對越大俠說,「干什么啊你,要不是我們爺,二狗子早就重傷沒命了。」

越大俠重重的哼了聲,「不是他,二狗子也不會受傷。」

「……」

春桃張張嘴巴,沒了聲音,因為這是事實,不論爺後來怎么對二狗子好,起初的確傷了二狗子,做的那些事都很殘忍。

他偷偷瞥一眼,爺,怎么辦,奴家不知道說什么了。

陳又也瞥他,桃子乖,歇著吧,你閉上嘴巴,就是對爺最大的幫助好么?

越大俠沒什么動作,只是說道,「此事是你與二狗子之間的事,越某不會干涉,往後由他自己來了結。」

嚇誰啊,陳又面不改色。

他看著人往後院走,「站住。」

越大俠的腳步不停,顯然是不把一個青樓的老||鴇放在眼里。

陳又冷笑出聲,撂下一句話,「人是我清風樓的,沒有我的同意,你別想把他帶走!」

越大俠要去掀簾子。

身後圍上來十幾個打手,場面一觸即發。

春桃已經懵逼。

跑下來的夏秋冬和其他新人也很快跟他一個狀態。

越大俠把刀拿下來,不輕不重的笑了一下,「就你們這些人,遠遠不夠越某動這把刀。」

陳又咂嘴,真叼。

既然你不動刀,那拿下來干什么,繼續背著啊,知不知道你一拿下來,瞬間就從俠客變成打鐵的?

越大俠對著門外喊道,「三元。」

外面跑走進來一個少年,模樣端端正正的,像一棵松樹,很有精神,看起來比二狗子大上歲,他畢恭畢敬的喚道,「師傅。」

陳又打量了一眼,原來是師徒啊。

越大俠說,「你的師弟在後院,去接他一下。」

少年應聲,「是。」

打手們目睹他掀開簾子去了後院,爺不說話,他們不知道該不該出手,而且,人師徒倆走路的聲音,妥妥的就是江湖中人,他們頂多能撐一個回合就不行了。

陳又紋絲不動,在心里狂叫系統,「有個背大刀的大俠要帶二狗子走,看樣子還要認他做徒弟。」

系統說,「挺好的。」

陳又要哭了,「二狗子一走,那我的任務還搞個屁啊。」

系統說,「二狗子大半年都在你的眼前,你照樣連屁都搞不了。」

陳又一愣,「你說臟話。」

系統非常自然的轉移話題,「一個人的生活有了新的追求,就會忘了仇恨。」

陳又的思緒被他拽著走,「忘不掉呢?」

系統默了幾秒問,「你打的過背刀的那個嗎?」

陳又看看那把刀,「打不過。」充其量能跟那個少年來幾下子,人師傅的氣場太強大,身上有一股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味道,他試都不想試。

系統不說話了。

那意思是,你打都打不過,那二狗子是走是留,就不是你能決定的了,還是安安靜靜的做個吃瓜群眾吧。

陳又站不住了,他做回椅子上,拿手指不停敲著桌面,好煩啊。

不多時,少年帶著二狗子從後院出來。

越大俠當即哽咽一聲,老淚縱橫,「孩子,你受苦了……」

二狗子被抱住,他蹙蹙眉心,眼睛掃動,絲毫不停頓的越過大廳眾人,准確無誤的落在椅子上的男子那里。

陳又敲著桌面的動作一滯。

別鬧了,我的二狗子啊,等你學會耍大刀,我還有命活嗎?

只是一瞬,小孩就收回了目光,任由自己被陌生的中年人抱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陳又找系統,「我同意他去,他會感激我么?」

系統說,「不會,但是你阻止,不但毫無作用,還會讓他更恨你。」

陳又翻了個白眼,那么吃力不討好的事,傻|逼才會去做。

他想了想,索性換了一種態度,「二狗子,這位越大俠是你爹生前的故人,你跟他走吧,好好學藝,將來做個頂天立地的人。」

越大俠在內的所有人,「……」

「爺就不留你了。」

陳又不理大家詭異的眼神,說完就上樓去了,沒有再多說一個字的意思,他的頭好疼,回個家怎么就這么難呢。

二狗子跟大俠走的消息是春桃來說的。

陳又坐在桌前借酒消愁,「走吧走吧,他在這里,天天看著爺,老想著過去的事,看不到爺的好,心里還不舒服。」

春桃嘆息,說也是啊,過了會兒,他欲言又止,「爺,有些話奴家說了,您恐怕也不喜歡聽。」

那就別講了好么,沒看爺這會兒的心情很差啊?陳又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再去倒一杯接著喝,「說吧。」

春桃說,「二狗子的心事很重……」

頓了頓,他又說,「奴家覺得,他離開了這里,反而可以放下。」

陳又轉著酒杯,心不在焉。

春桃喊了聲,「爺?」

陳又擺擺手,沒事,爺只是想家了,「說完了?」

春桃抿唇說道,「那位俠士說明日一早來接走二狗子。」

卧槽,太快了吧,陳又抹抹臉,拿出一個錦囊,是早就准備好了的,「春桃,你把這個給二狗子,別說是我的意思。」

春桃打開錦囊,發現里面是一塊上等的玉。

「他的身體落下病根,是爺造成的,」陳又說,「這是爺的一點心意。」其實是為了讓二狗子時刻記著,江城有個青鴇名叫廖清風,曾經把他打的半死不活。

還有,他一到冬天,就痛的睡不著的毛病是誰給的。

陳又知道自己這一招用的非常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有殺身之禍,但是他也是沒辦法了,怎么著都行,就是不能忘了,否則他還得出去滿世界的找。

春桃收好錦囊,還是忍不住說,「爺,您當初如果沒有對二狗子那樣,他肯定很喜歡您。」

陳又搖搖頭,沒有意義的話就不要說了。

離開之後,春桃去了二狗子的房里,把錦囊放到桌上,「這個你拿著掛脖子里吧。」

小孩看著玉,沒有動,他的眼神詢問。

春桃給小孩戴上,系好紅繩子,「是以前一個外地的客人送給我的,我也沒機會戴,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給你戴走,也好有個念想。」

他摸摸小孩的頭發,「想我們了就回來。」

次日一早,陳又站在窗戶那里,望著小孩離開的冷漠背影,莫名的覺得渾身哪兒都涼。

操||蛋的,等小孩學成歸來,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二狗子走後的第一年,陳又在後院養了條狗,取名三三。

二狗子走後的第二年,冬棗跟一個公子墜入愛河,不到一個月就黃了,原來公子家里都有好幾房了,滿嘴虛情假意。

二狗子走後的第三年,陳又帶著三三上街玩,還去二狗子他娘的小院子門前轉了轉,知道那個葯罐子快不行了。

……

二狗子走後的第十年,陳又去看,那個葯罐子竟然還是一副快不行了的樣子,很堅強的保持著。

十五年後

江城最大的變化就是風||月產業的龍頭變成了清風樓,里外都重新裝修過,據從都城回來的人說,清風樓比那里的還要氣派。

清風樓的樓主廖清風至今未娶,四個頭牌亦是如此,他們似乎都在等什么人回來。

這天上午,胡老爺家的千金綉球招親,熱鬧非凡。

陳又被胡少爺拽著去閣樓對面的茶館喝茶,「你妹妹都要招親了,你怎么還沒動靜?」

胡少爺的目光里有東西,「那你呢?」

陳又喝口茶,哥哥我來這里是要完成任務的,不是為了娶美嬌娘生大胖小子,說起來,那個二狗子怎么還沒出現啊?系統說的就是這兩天哎。

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也不知道二狗子長成了什么樣子,他問系統,系統只是說,二狗子已經不是以前的二狗子了。

光是這一句話,就把陳又嚇出一身的汗。

胡少爺目光里的東西還在,「廖大哥,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啊?」

陳又說沒有的事,他看向對面,「你妹妹出來了。」

胡少爺沒有得到答案,無精打采的哦了聲,低頭拿手指沾沾茶水,在桌面上寫寫畫畫。

陳又看的津津有味,「你妹妹越來越漂亮了。」

胡少爺刷地抬頭,發現面前的人眼中沒有愛慕,就松了口氣,「追求她的人不少,但她都看不上。」

陳又支著看閣樓上的紫衣女子,「作為胡家的千金,眼光高一點也是正常的。」

「得了吧,她那哪是高一點啊,是高上天了。」.

胡少爺撇了一下嘴角,「她說她的如意郎君要身騎白馬,還得是快意恩仇的俠客,願意帶她去闖盪江湖。」

陳又的面部一抽,我知道,重點一般都在最後。

閣樓下面一大片爺們在仰著頭等,雖然胡家已經說了,有家室的請離開,身有殘疾的請離開,三十以上的也請離開,但是那三種人都很不配合,一副我就是要湊這個熱鬧,你能把我咋地的樣子。

聽著外面的動靜,陳又的身子前傾一些,開始了。

電視里看過的情形就在眼前發生,那感覺,沒法說,像夢,又不是夢。

胡小姐往下看看,咬咬唇就閉上眼睛把手中的綉球一拋,她立刻睜開眼睛去看,滿臉的焦急。

陳又看的興致大起,人都站起來了。

這時候,有噠噠噠的馬蹄聲從街的另一邊過來,近了,才看到馬上之人是什么模樣。

左邊的是一匹白馬,上面坐著一位英俊不凡的青年,中間的黑馬上面是個俊俏少年,神情冰冷,最右邊的是個英姿颯爽的妙齡女子。

這三匹馬,和三個人一出現,就引起了街上人的注意,外地來的,總會被特別關注,更何況還是這般出眾的。

那綉球從一個乞丐手中出去,正好掉在白馬上的青年懷里。

胡小姐一看對方是什么樣子,她當下就高興了起來,按耐不住的叫出聲,恨不得立刻飛下去。

陳又奇怪的看著那個青年,有點熟悉啊。

他的眼睛猛地一睜,像當年那個大俠的徒弟,越看越像。

那對方旁邊那個……

胡少爺趁機往茶杯里丟進去了什么東西,「看什么呢,咦,那人誰啊,外地的吧,又是白馬又是俠客打扮,我妹妹這回難不成要如願以償了?」

陳又愣愣的瞪著黑馬上的少年,不禁熱淚盈眶,二狗子是你嗎,是吧是吧,卧槽,你終於回來報仇了,哥在這個世界等你等的都快吐了你知不知道?

胡少爺把茶杯端過去,「廖大哥,你的茶。」

陳又在呼叫系統,想也不想的就接過來喝了一口。

眼中一喜,胡少爺剛要開口,就見人身形匆忙的下樓,他趕緊跟上去。

陳又跑出茶樓,推開人群站在少年的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