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正文:

葉的錢連騙帶蒙弄來的錢，加在一起也不足五十萬，幸好自己不像葉霜那樣亂花錢——不幸的是同樣也沒有她會賺錢，萬八千的零花還是很容易拿出手的。

樂楠楠和他們約在上午九點，葉決定九點准時到場，既不失禮，也不顯得急迫。在那之前，葉和堅強大叔約在了七點見面，一起商量一下對策。

葉傾城請了好幾天假，在不願意起床，也要去上班。葉霜更是早早起床上學，臨走時，還幫葉重新做了早飯。

七點。

史建強看來早就等在了水吧。葉隨意地打著招呼:「早。看你的臉色，昨天沒睡好？」

史建強搖搖頭，示意別提了。他拿出一個包，說:「里面是二十五萬，你點一點吧。」

「點什么點，我長得像點鈔機嗎？」葉打趣道，「可以啊，我還以為你能湊到十萬就撐死了。」

史建強苦笑:「如果今天下午我不還錢，等到明天就要還三十五萬了。」

「放心，」葉安慰，「過了今天，你就有二百五十萬了。」

兩人商量得當，一人出二十五萬，借款後由史建強具體運作，葉則可以獲得利潤的百分之四十五的分紅。明面上史建強提供水源，又負責經營，葉只是個投資人，百分之四十五的分紅讓葉占了很大便宜。但雙方都知道，神通水能不能掙錢還兩說，這時葉站出來主動承擔了一半的還款風險，別說只要了百分之四十五的利潤，就是要百分之六十、七十，史建強都要乖乖的拱手相讓。這么看來，葉要的還是少了，起碼也要五五分。但葉的心里有底，一旦開始生產，仗著葯水，做到盈利還是沒問題的。

「兩位大忙人，還讓我一個小女子等著你們？」樂楠楠笑道。

差一分九點，葉和史建強就到了銀行。昨天剛剛認識的樂楠楠，已經在用熟人的口吻開著玩笑，讓人不禁感嘆錢的魅力。

「來，請坐！」樂楠楠殷勤地說，讓葉感到一絲不安。她不會怕了臨時變卦吧？

反正這次終於進到了屋子里，也不怕被人聽到。葉從包里拿出三瓶神通水，豪氣干雲地說:「來，為我們即將迎來的成功合作，干一杯！」

樂楠楠意外地看著葉，不好拒絕，接過水抿一小口，然後又是一小口。

「開始我還在想神通水到底有何神通，今天嘗過之後，才發現名不虛傳啊！」樂楠楠笑著說。

葉心中有譜，知道葯水生效，說:「以後還請樂小姐多多關照。」

「是請葉老板多多提攜啊！」

史建強喝著水，樂呵呵地看著他們。

有一個內部的熟人，手續不一會兒就辦完。拿到錢，葉只覺得一陣輕松，五十萬也打到了樂楠楠的卡上。

「那，不請我喝一杯？」

樂楠楠眨著眼，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

「不了，」葉婉拒。還是先去看看借來的錢吧。

出了銀行，史建強了一路上都在傻笑，葉裝作懂行的樣子，胡亂地說道:「你看你這個名字起的就不好，神通水，一聽上去就像是賣假葯的。不如給它改個名字，就叫……呃……黑白水。還有這個工廠的生產要抓緊啊，商店那邊也要趕緊聯系，不能總被人家當成過街老鼠吧？」

「是。嗯哼。」史建強有一茬無一茬地答應著，沒怎么認真聽。這些天來的陰霾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是許久沒有過的放松。如果可以，史建強現在大街上就可以睡上三天三夜，可不能是現在，現在，工廠里還有事等著自己去做。

「還有要多招攬些人才啊……」

「那我先走了。」史建強說完，就如一陣風一樣跑向了他的破車。

「走吧走吧。」葉被打斷一點都不覺得掃興。這還沒到中午，上哪兒去打發時間呢？

回學校吧。有些事，是時候做個了斷。

畢竟，有了錢，哪兒還有什么辦不成的事兒？

一上車，葉就遇見了一個熟人:上次的公交美女。

有點意思啊，不在同一個星期，甚至不在同一個時間，卻還是在同一輛車上遇見了同一個人，還是在自己春風得意的時候，這絕對是老天爺在暗示我啊。剛剛還滿心悲壯的葉，一下子就進入了公車之狼的模式。

「嗨，美女，」葉湊到公車美女的身旁，「你還記得我嗎？」

公車美女今天穿著破洞牛仔褲和白色百褶上衣，還鑲嵌著幾個珍珠，完全一副休閑打扮，和上次的白領衣著風格完全相反。

公車美女聽到葉的話，挑挑眉毛。

「平心而論，我的確想過，會不會再次遇見你。現在，夢想成真了！」

公車美女鄙視地看著葉，現在的流氓，都這么無聊了嗎，還非要跟獵物聊會兒天，就不能直接下手嗎？

「如果你沒意見的話，那我就動手了啊。當然，如果你有意見，請保留。」

強忍著對葉本能的厭惡，公車美女對著葉嫣然一笑，頓時百媚叢生，萬花失色，擁擠的公交上，葉竟然也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藍天之下。

「嘿嘿。」葉猥瑣地笑著，摸上了公車美女的牛仔褲。不過遺憾的是，有一點硬，手感相當不好。

「目標已發現，正在實施逮捕。未發現同伙。」

又到了一站，車上的人群開始向後門移動。一個家庭主婦打扮的人提著菜筐，要從葉和公車美女的中間走過。葉不耐煩的側過身，擋住家庭主婦的去路，讓她從自己背後繞過去。然後葉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摁在窗戶上。似乎同時有好幾只手，別過了葉的胳膊。

短暫的震驚後，葉開始猛烈的掙扎。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還有沒有王法！救命啊！」

「目標已經被制服。沒有發現同伙。」一個穿著附近學校校服的女人對著對講機說。

葉活剮了自己的心都有。都是自己色迷心竅，連這種異常都沒發現，這個點兒哪兒有學生剛出發去上學！

「你們是誰！先聲明，我剛剛才借了一百五十萬，現在可身無分文……」

「閉嘴！」

這個聲音冷酷而嚴厲，聽起來一點都不像個家庭主婦。同時，一個棍狀的物體抵住了葉的腰，而後用手銬銬住了葉。

咕嘟。

那個學生打扮的女人，開始上下摸索著葉的身子。在摸完胳膊、上身和腿之後，她甚至開始摸葉的陰囊、雞巴和屁眼。那女子的年紀最多也只有二十出頭，長相更是甜美動人，難怪能裝成學生。

葉被摸的產生了最正常的生理反應。那校服女子臉微紅，在這種裝況還能夠起色心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老實點！」

葉很想吐槽，但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先保持安靜的好。

公交上除了公交美女，足足有四名扮裝的人，而且看上去都訓練有素。葉不知道自己究竟卷入了什么視角，竟然被人拍出這么大架勢。公車美女在葉被壓下車前，看著他的臉冷笑，而後一口吐沫正啐在葉的眉間，說著他的鼻梁流了下來。

「快走！」

家庭主婦打扮的女子，聲音冷淡，又包含著不容置疑地威嚴，難以想象她和剛剛那個平平碌碌的家庭主婦竟是同一個人。

葉被壓上了一輛黑色的車。小小的一輛車中，前排兩個人，後排三個人葉就坐在後排的中央。沒有人說話，左邊是學生裝美女，右邊則是一個戴眼鏡打著領帶的上班族，前座還有一個家庭主婦一個性感律師，如果不算上現在的處境，那還真有點色情cosplay的意思。

「下車，給我老實點！」

雖然葉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校服美女還是不停的找茬對他拳打腳踢，不是走的太慢就是因為東張西望。出人意料的是，她們並沒有把葉帶到什么偏僻的荒郊野嶺，事實上，葉好像來過這附近。四人壓著葉到了一處建築，葉抬頭，正看到「市公安局」四個大字。

葉覺得自己的臉碎了一地。我說怎么那么巧又遇見公車美女，原來人家早有准備，都是她設下的套！不過自己就是摸了幾下，用不用這么大的陣勢？

公安局里人來人往，都在忙自己的事，沒什么人關注葉。公安局里有男有女，這次抓葉的卻無一例外都是女人。這是為什么？葉思索，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說，姓名！」

一個小黑屋子，強烈的光讓葉睜不開眼。

「葉……葉。」

「我問你姓，名！」

「就叫葉！」

「身份證。」

「……沒有。」

「你是哪里人？」

「我就出生在這里。」

「你的生日。」

「20年七月七日。」

「七月七日？」審訊的男人明顯愣了一下。

「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未滿十八？」

「是。」

「你住在哪里？」

「紫竹小區，和我媽和我妹妹住在一起。」

「你在上學嗎？」

「沒，幾個星期前因為打架被學校開除了。」

「所以你就上街去強奸別人，借此報復社會，是不是？」

「我強奸誰了！」葉叫到，自己沒有相關的記憶啊。

「回答我的話，是不是！」

「不是。」

男子和身邊的人交流幾句，葉這才意識到房間里不止他們兩個。

「站起來。

一個陌生的美女把葉拽了起來。她的身材火爆，雖比葉傾城差上許多，但更加修長的雙腿和緊實的肌肉，讓她永遠一種葉傾城望塵莫及地健康之美，像是一只危險而優雅的獵豹。只有她的臉，從出現開始就一直板著，像一塊萬古不化的寒冰，不知道她是只對犯人如此還是在生活中也一樣。

葉看著她的臉，突然發現她就是公交車上那個家庭主婦。

這家伙化妝技術不錯啊。葉這么想著，又被重重的推了一下。

「把他單獨關在一個房間。」冰山美人說。

「是。」一個實在不像警察反而像個小女孩的家伙，壓著葉出了房間。走出門時，葉還能聽見那個男人的嘟囔:「現在的強奸犯，可真是越來越年輕了。」

誰是強奸犯啊，你媽才是強奸犯呢，你們全家都是強奸犯。

葉被關在一個小黑屋里——是真的小和真的黑，沒有窗戶，唯一的光源就是從門中央一小塊可以看到外面的柵欄。里面有一張凳子供葉坐著，否則葉在這個小屋自己站起來都挺不直腰。

「要死啊！我是冤枉的！有人嗎！」葉敲打著門。

「閉嘴！否則把你和隔壁那群殺人犯關在一起！」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葉立馬就閉上了嘴。

自己什么都沒干啊好吧可能干了一點，但也就摸了摸她的屁股啊。媽昨天才借給我錢，今天就出了這種事，讓我今後怎么面對她啊。還有霜霜，自己可是她的英雄啊——盡管好色，但也是英雄。葉都可以想象，自己到家時，葉霜知道自己被警察拘留後臉上失望的表情。還有堅強大叔，平常我沒少占你便宜，還想著我們兩個一起干出一番事業，沒想到剛有了一點眉目就沒有然後了。先別管別人的反應，我自己都不一定能不能出去呢……

「有人嗎！」

盡管不讓說話，但小黑屋的黑暗和安靜，仍然讓葉忍不住喊到。

門外的家伙踢了一腳們示意葉安靜。

葉一言不發地坐了五分鍾，又忍不住喊到:「什么時候繼續審我啊，要不就把我放了吧？」

門外那人的腳步漸行漸遠。

「別走啊，喂，喂！我喊你呢你聽見沒有！我操你媽！」葉咆哮著，可卻沒有任何回應。

「起碼告訴我我會怎么樣啊喂！」葉捶打著門，忍不住哭了出來。

「啪啪啪。精彩，不得不說，真是精彩。」

似曾相識的黑暗，已經上下顛倒的倒錯感。是那個少年！

「沒想到，你會來救我！」葉抹抹鼻涕說。

「我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少年說，「看上去你陷入一點困境？」

葉立馬就開始抱怨:「你給的三瓶實在太少了，根本不夠用！」

「是不夠用。一般我都會給上十瓶，再怎么說也要給六瓶。這次我想試試極限，所以給了你三瓶。你的表現，不得不說，很有意思。」

「……」葉無語。

「加入水里是個妙招，但喝的量越多，效果才越大。如果加入礦泉水里，恐怕你要賠死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那怎么辦？」葉沒好氣的說，「別告訴我你沒辦法解決，否則我就不干了。」

「你的威脅對我毫無意義。我說過，你很重要，但並不稀有。」少年說，「不過沒錯，的確有解決的辦法。這瓶氣體形態的，不論多少人只要吸進一點，都可以起到相同的效果，加在水里也一樣。三十萬一瓶。」

「這么神奇？」葉來勁了，「它的極限能稀釋到什么程度？」

「極限？」少年嗤之以鼻，「我說了，不論多少，只要吸進一點，都可以起到相同的效果。同樣只對女性起作用。在它可以在空中停留三秒，所以不要在空氣完全停止流動的地方使用。」

「不可思議，」葉贊嘆道，「那只要在水里加上一瓶，豈不是所有喝到的人都要聽我的？」

「我要是你，就更加關注眼下的困境。」

一副畫面出現在葉的面前。

「石隊長，恐怕你是抓錯人了吧。」一個中年人說，被叫做石隊長的，就是那個家庭主婦。

石隊長背著手，站的筆直，仿佛在被長官訓話。可她的話還是一樣的自命不凡:「不可能，黎小姐親自指認了他，並且我們也找到他的確對黎小姐意圖不軌。」

中年人說:「可你也看到了，他像是個強奸犯嗎？更何況，黎小姐說，我們要抓的人是個窮凶極惡的慣犯，隸屬於一個神秘的犯罪團伙，四處強奸女性，還懷有管制武器，極有可能配備槍支。現在你告訴我，他的管制武器呢，他的槍支呢，他的同伙呢？」

石隊長不肯服軟，答道:「恰好沒帶武器、獨自行動的可能也不能拍出。局長，我請求立刻搜查他的住處。」

「胡鬧！他就是個孩子，前一段時間還在上高中，怎么可能四處強奸女性？」

石隊長不甘示弱，說:「那難道是黎小姐在撒謊了？」

聽到黎小姐的名字，局長明顯語氣軟了下來。

「黎小姐雖然身手不凡，但畢竟沒受過專業訓練。誤看、誤判也是正常的。」

原來公車美女姓黎啊。什么誤看誤判，分明就是那個婊子故意整我！幸好那個局長看上去還比較正常，要是那個姓石的瘋婆子說的算，估計自己直接就地正法了，還擔著一個強奸犯的罪名。

「那您的意思是。」

「再審審，然後就放了吧，具體分寸你們自己掌握，」局長擺擺手，「出去吧。」

石隊長也知道自己不招局長喜歡，正步走了出去。

「天理何在！天下冤案啊！這是紅果果的陷害啊！」

「別嚎了。反正你遲早會被警察盯上，今天就當提前數一下，備個案了。」少年不耐煩地說。

這貨究竟是哪一頭的，我怎么覺得他很喜歡看我倒霉呢？

「光對女人生效沒有用啊，有沒有對男人也有效的？」

「有。男女兩用形，一瓶五萬。」

「你知道嗎，我有時候覺得你只是單純的隨便編出了這些價格。」

「你說對了，」少年毫不避諱地說，「如果你不滿意，我可以幫你把價格提升到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