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陽那邊的戰斗,很關鍵。
前年,楚軍發動進攻,擊敗突厥,關上了河東的北面門戶,斷了突厥伸手的可能。
現在,只有關上河東的南面門戶,才能對晉陽形成「關門打狗」之勢。
周國不會坐視齊國滅亡,那么,南道行軍要對對付周、齊聯軍,任務很艱巨。
。。。。。。
汾水東岸,齊國晉州州治平陽城,城中軍民正在加固城防,准備迎接即將發生的激戰。
平陽南郊,汾曲,綿延十余里的軍營里,旌旗招展,那是自玉璧北上的周國大軍,已經抵近平陽。
齊、周兩國(東魏、西魏),以玉璧和平陽為據點,對峙、交鋒了三十多年。
齊軍要入關中,就得拿下玉璧,才能攻蒲坂,然後渡河去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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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軍要攻晉陽,就得先拿下平陽,突破晉陽的南面門戶,所以雙方每次大動干戈,平陽-玉璧之間就必然是戰場。
但現在,平陽齊軍並不是要提防南邊來的老對頭,而是要防御東面撲來的惡狼——楚軍。
東面數里外,是楚軍營地,楚軍自滏口陘翻越太行山向西而來,一路勢如破竹,攻入河東東境,即將對平陽發動攻勢。
所以,北上的周軍,對於平陽齊軍而言是友軍。
因為齊國一旦滅亡、河東之地被楚國占據,接下來就該周國倒霉了。
楚軍營地,行軍都督陳昌站在望樓上,用千里鏡觀察平陽齊軍以及汾曲周軍的情況。
營地外圍,大量兵卒和青壯正在挖掘壕溝,樹新的營柵和鹿角,加強營地的防御。
陳昌放下千里鏡,問一旁的行軍都督長史沈恪:「沈叔,周軍這是等我軍先動,他們才動?」
「對,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目前就等著我軍先動,再應對。」沈恪放下千里鏡,答道。
「那我軍...」陳昌說到這里,看了看東面,看著遠處的綿延群山:「我軍在等那些玩意運過來,會不會..」
「會不會,對方看破我軍在等著什么,於是搶先發動進攻?」
沈恪點點頭:「這很有可能,所以,我軍要加強營地防御,擋住對方攻勢,守住這個立足點。」
「只要卡住平陽,即便不破城,也能阻攔周軍北上,如此,北道行軍才好對晉陽發動攻勢。」
「數日內,周軍遲早意識到我軍在拖延時間,很可能就會發動進攻,而且是強攻,這仗,可不好打。」
兩人的對話,不像是佐官對主官進行戰況分析,更像是長輩向後輩循循教導。
實際上,確實如此。
陳昌稱沈恪為「叔」,是因為沈恪是他父親陳霸先的同鄉好友,也是幾十年的同僚、老部下。
二十多年前,梁國大同年間,交州豪強李賁造反,在嶺表廣州任職的陳霸先奉命平亂。
陳霸先臨行前,請好友兼同僚沈恪,護送自己的妻兒回江南,年少的陳昌就在沈恪的護送下,和母親離開嶺表回家鄉。
之後,侯景作亂,陳霸先率部北上勤王、四方征戰,沈恪再次和老友匯合,常伴左右,出謀劃策。
後來,陳霸先病死,隨他多年的故交、部將,以及嶺表諸將,陸續有了自己的出路。
陳霸先一系的文武官員,漸漸散了。
不過,沈恪依舊對故人之子陳昌依舊多有照顧,所以,陳昌尊稱沈恪一聲「沈叔」,不為過。
此次朝廷出兵滅齊,皇帝問陳昌願不願意帶兵出征,陳昌當然求之不得,於是,皇帝特地調沈恪給陳昌當長史。
用意,當然是讓沈恪好好的幫一下其實不太會打仗的「世侄」,幫陳昌立軍功,以便讓陳家子孫受益。
畢竟,陳霸先當初的功勛,遺留的恩澤也就只能保陳昌這一代的富貴。
「這場仗雖然看上去難打,但其實不難。」沈恪見左右無人,向陳昌分析一些關鍵的事情。
「皇帝派太子的丈人率軍來攻平陽,就是要穩穩拿大功,這仗,是不可能會輸的。」
「如此安排,自然是日後兩家外戚保太子坐穩江山,穩穩鎮住勛臣,同時,兩家外戚也互相掣肘,所以此戰志在必得。」
「你得想辦法,立真正大功,才不枉走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