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心上人(2 / 2)

世間之大,公主何患無妻。她大可廣納嬌娥,哪個不能將她盡心盡意地侍奉,不是溫柔順從,怎會如楚綰一般,事事忤逆,處處冷情。

可這痴情的根,偏長在她身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如若楚綰的情,也用在她身上,豈不是好。

想著,李珃到了偏殿,時而怏怏,時而失神,時而茫茫然,直至夜幕降臨,一日的好光景就這樣荒廢過去。

翌日,起身梳洗罷,就聞宮婢通傳,柳芸蓁覲見。

李珃心倏地一暖。唯蓁姐姐會記掛她這個荒唐公主。

令見。

不多久,柳芸蓁入了殿,福身請安:「殿下千歲。」

李珃下階,親自去扶她,眉眼和煦:「姐姐不多禮。今日怎么有空來,可是想我了?」

這聲姐姐喊得甜,又朝她眨了眨眼,俏皮惹人愛。

柳芸蓁本是揣著心事來的,見她這般體貼,又不忍責怪了,便改口道:「妾身是來看看,前些日子向殿下討的香囊,長成什么樣了?」

聞言,李珃才想起自己先前允過要為她研制一味寧神香,得有大半月前的事了。

而這近月她一心放在楚綰身上,全然將香囊的事忘得一干二凈。眼下莫說香囊,香草都未擇配出來。

李珃心虛,卻不顯山露水,略一沉吟,道:「嗯,給蓁姐姐的香必不可兒戲,斟酌些好。緩幾日,待盡善盡美了,本宮親自給姐姐送去。」

柳芸蓁與李珃處得熟了,聽她如此說,如何不知她是在說謊,笑著嗔了句:「殿下。」

殿下並非性情和緩之人,每調制新香時,便會邀她試香,怎會等到所謂盡善盡美之時。

托詞被識破,李珃眯了眼,笑嘻嘻道:「姐姐此番前來也不僅是為香囊吧。」

殿下既主動提及,柳芸蓁知她也該猜到了,便道:「是,也順道來看看殿下帶回的女子,是何方神聖,能將殿下迷得五迷叄道。」

李珃聽罷,嘴角仍是笑著,卻明顯淺了去,不如方才真的笑在眼里。

「蓁姐姐永遠是我的姐姐。」說著,支起她的下顎,如蜻蜓點水般沾了一下她的唇。

她的親吻已不再熱烈,沒有情欲,多了幾分涼薄。

「妾身明白。」柳芸蓁望著她,眸內的落寞一閃而過。

有些話說透了,情分便也沒了。

柳芸蓁復而神態自若,岔開話頭:「再過月余,天兒便要熱了。趁著還有些日頭,不如姐姐給你制身夏衫。」

「好,那就有勞姐姐了。」李珃道。

公主四季衣物皆有尚衣局於時令前織造,如何都不會熱著或冷著她。柳芸蓁一番情意,唯有寄托於這些身外物上,殿下願意穿她親手縫制的衣裳,已是足夠親近。

除此之外,再不能有別的了。

柳芸蓁又與她閑聊幾句,退了下去。

李珃回過身,卻見楚綰不知何時已站在珠簾後。

李珃還惱著,不大想搭理她,徑自欲往書房去。

不想,楚綰倒先開口了:「你有……心上人了,為何還要將我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