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賜的恩典,惡魔獻上的賀禮──
還有著,偏離光明的,那是隱諱的,憂郁的,暗眛不清的。
一如眼前的少年。
黑暗底下,那略愁的側面。
雕刻的輪廓,在影混著中,與光透出絕美的角度。
淡淡的,低調著,靜靜誘發著動人心弦的調調。
他拿著杯子,優雅的,高貴的。卻是很秘密的;透出一股深沉的哀傷。
誰說,
年少不識愁滋味。
眼前的黑耀天。
多麽美麗而那樣憂抑──不淡不稠,映出了嘆然的氛圍。他略一抬眼,月光般的昏黃落在那半臉上,而後凝結成一股力量,覆住彷佛永恆地空漠與無常。
她看著他瞥過自己一眼後,視線再度移回電視中。
其實已經是撥放了一整天的新聞。
關於柴家,現任的總統一家人,為表善意與一國之禮,和邦交的d國總統一行人出與國宴的相關記錄。
電視上的少年,揚著有禮而漂亮的笑容。
緩若破冰之春風,暖開了所有人心。
元華的舉手投足,已然是大家風范,在不經意的眉眼波動間,強而有力的散發著一身的光彩與魅力。
而跟在他身邊,則是一位十分出色,且動人萬分的嬌俏異國少女。
她的身份顯然尊貴,為d國總統之女。
愛莉兒,人如其名,是為人見人愛的可人兒。
甜笑眨眼中,她炙熱而奔放的眸光始終的追隨著身前的男孩。
記者們對於這一對漂亮的金童玉女,倒也未苛刻太多。
提出的問題柔軟而不尖銳,再加上元華妙語如珠的回話,更使得今日的新聞台幽默生動不少。
聽說,愛莉兒與元華自小就玩在一塊。
不論是出於政治或是私人因素。本身就以外交官身份起家的柴家與d國現任總統交情夠,早已是國際上眾所皆知的事實。
「華兒一畢業,就要出國留學了。」
她轉身,沒想到黑耀天會突然說起這個。
男孩的目光始終沒再對准她,使得水茵誤以為,那不過僅是男孩的自言自語。
男孩卻又道:
「我看著他,已經整整十五年。從最初到現在───」
「沒見過比他更善良的人了。」
這水茵也知道。
文質彬彬,儀采翩翩,享盡一切權貴,卻是那樣讓人如沐春風,扣人心魂。絲毫不讓人倍感於他身上光環所帶來的壓力。
所以人人都喜歡他,不光是為了他與生俱來貌美,而是一種由他內心里所散發出來高貴的情。他良善,聰慧,體貼而迷人的風趣個,以及對於家人或朋友都是如此真誠而不虛偽。
對好友來說,他是夏日中的那道清流。
對家人而言,他是春季里的那股涼風。
而對黑耀天,則是男孩心底最美麗的風景。
他與他在秋日相遇,經過冬的洗禮後,少年之於另一個少年,遂成了心中最貼近永恆的完美人物。
經過歲月與時光的延伸再延伸。僅管不是毒,少年仍成了另一個戒不掉的癮。
即使明知道始終會有曲終人散的那一天道來,原先過多的心理建設,到頭來,還是這般的不堪一擊且脆弱不已。
否則,男孩也不會在此沉靜的月色當下,悄然來至這塊角落,黯淡心哀意軟───再不復平日冷然。
或許會結婚,又或者,那已是既定的事實。
水茵不語。
再知道這項事實時,她不覺得自己該起太大的波動。
元華是光,照在自己身上最溫暖而貼心的一道光芒。
遲早會分開的──
之於少年,之於她。
沒有誰是誰該相守到最後的責任。
「我討厭你。」
她微笑。
少年的指責純帶著任。
「我知道。」
她心底放軟。
拿過他手中的杯子。
「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少年沉靜了。
在夜的拂蓋下,他少了平日的冷然或是不好親近的子。
此時他,也不過是個軟弱的孩子
今日的清晨,似乎是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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