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暮年 19(1 / 2)

白衣暮年 本站 2590 字 2020-12-18

第十九章

看著曹鹿轉身離去,惜月嗔怪的看了上官清一眼。

「她說你便動心了?」惜月道。

上官清臉色偶現尷尬的笑了笑,道:「話非如此,一人言之或可失實,但若

兩人同言則必有因。」

上官清手捻胡須略作沉思。流雲這孩子對他而言總是有著一種異樣的好感,

而自初次見面以來流雲的所作所為皆是有利於他,雖說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但也太過匪夷所思,若說流雲沒有其他心思,只怕上官清自己也不信。

那流雲為的是什么呢?

就像惜月所言,自己一八旬老人,雖說身負曠世絕學,但流雲此子武功亦是

不差,想來自小便有名師指導。武學之道將就從一而終,以他這小小年紀便有如

此成就,看來心中早已明了。那么,說他是覬覦自己身負武學便可排除在外……

難道是因為自己南武林盟之位?這話說來略有可笑,先不說上官清自己只

能算是掛個盟之名,即便他真的身為盟,流雲便真的會看在眼中?聽惜月所

言,他能輕易調遣高傲無比的公輸家,之前更是將宮中御醫視作手下一般,如此

號召力,這少年人難道就沒有什么背景?退一步而言,即便流雲用了小小手段,

那皇宮和公輸家又豈是好相與之人,過後的報復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看流

雲仍活的如此瀟灑,顯然是從沒有將他們看在眼中……

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上官清感到無比頭疼。流雲的神秘他雖早已知道,但

越是對他抽絲剝繭,就越感到這少年如同一團迷霧一般,深邃的連陽光都穿透不

了……

「在下所的不過是為了博得上官先生的一點好感而已……」

想起流雲那風輕雲淡的笑容,雖然少年的笑容如陽光般和煦,卻……

「老爺?」惜月的聲音想起,打斷了上官清的沉思。

看著惜月閃動的目光,她臉上的表情對於上官清而言卻是無比熟悉。當年他

四處留情,找上門來的女子全都是這個模樣。

「吃醋了?」老人的聲音有些哭笑不得。

「沒有。」惜月干脆利落的答,表情不變,「除了流雲,曹鹿你也要小心。」

看著惜月一臉認真的模樣,上官清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曹鹿一直是他心中

的遺憾,雖說當初為報師仇,他動用了為他所不齒的手段,但時過境遷,現在說

什么都已經晚了。看著曹鹿如此好的女子毀在自己手中,簡直愧對自己「風流神

劍」之名。

除此以外,每次面對曹鹿,上官清心中都會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對仇人動情可是大忌啊。

一個滑膩冰涼的身體突然鑽入懷中,令上官清從失神中清醒過來。老人不自

然的笑了笑,仰身躺了下來,手掌撫上惜月光華的背脊,一言不發。

惜月乖巧的躺在老人的臂彎中,她已言盡於此,上官清聽與不停,便不是她

能左右的了。

天將拂曉,晨光微亮。

惜月不舍的起身穿衣,看了一眼尚在沉睡的上官清。

指尖輕掠發絲,依稀還能感到發絲間那殘留的體溫。

今日一別,尚不知何時能重聚,惜月如何不悲。

臨水洗蹙額,對鏡描粉黛。雖然動作放緩,但終有盡時。臨別,惜月終是下

了決心,飄然離去。

佳人化仙去,枕裘空留香。

惜月方一離開,屋內便聽床「咯吱」輕響。上官清坐在床榻,撫摸著惜月

昨夜睡過的被褥,指尖傳來的余溫提醒著老人佳人已去。

方才不醒,便是不願面對離別。

人老多情,離別之言更是不想面對。人本風流,但情債豈有不還之理?

曹府,竹園。竹動,無聲。

一襲白裙俏立在竹園之外,面容清冷。

白裙少女好整以暇的盯著不遠處走來的老人,看著老人那略顯蹉跎的步伐,

面上掠過一絲冷笑。

眼見老人走進,白裙少女一言不發的用手指了指屋內,便扭過頭去。

曹鹿如此冷淡的表現,讓上官清心中再嘆了口氣,卻不知該如何緩解這尷尬

的氣氛,只能邁步向屋中走去。

曹墨與妙檄真人一臉頹廢的坐在桌邊,把玩著手中那小巧的紫砂茶盅。眼見

上官清邁步入內,兩人老人卻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而後又自顧自的垂頭沉思。

兩人如此反應倒是沒有出乎上官清意料之外。細算起來,上官清可是差點害

得曹家家破人亡。

「大師兄,請。」正當上官清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垂頭思改如何開口時,

曹墨已經端了一碗茶,雙手敬了過來。

愕然的接過這杯茶,上官清看了一眼曹墨那掛滿和煦笑容的蒼老臉龐,心中

一動。

「大師兄,我們都老了,既然當初是我兄二人不對在先,那么如今的一切

都是我們咎由自取,怨不得你。」

「更何況我二人害得你為天機子那老鬼守了十幾年的空墓,不管什么仇怨,

都能抵消了。」妙檄真人也在一旁臉色蒼白的笑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上官清

的臉色,老人又疲憊的說道,「我知道天機子對你有再造之恩,但他卻並非如你

所想般偉大。」

「大哥,還是讓我說吧。」曹墨眼見稍有緩和的氣氛又有劍拔弩張的趨勢,

連忙從妙檄真人那里接過話頭,「大師兄,家兄對天機子尚有許多不滿,言語之

中的冒犯還望見諒。但,」曹墨話鋒一轉,「你若我二人一般,見到了天機子的

真面目,便能認同我二人當年的所作所為。」

「願聞其詳。」上官清眉毛一挑,經歷了松竹老人墓穴一事,對於天機子,

如今的他也有所懷疑。

「恐怕如今還不方便。」曹墨苦笑一聲,「我知道天機子在大師兄心中的地

位,若是我二人手中無真憑實據,怕是不能取信於大師兄。但天機子為人狡猾,

所行之事全無破綻。我率領南武林盟追查多年也無法得多少證據……」

「啪」的一聲清脆響聲打斷了曹墨的話,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堅硬的紫砂茶

盅已經被上官清捏的裂成幾塊。

曹墨與妙檄真人不安的看著上官清臉上陰晴不斷的神色,盡管他們方才的言

語極盡委婉,但此情景猶如對子罵父,上官清豈能不怒。

猶豫良久,上官清的神色漸漸和緩下來。

「這茶不錯。」老人平淡的開口,「既然沒查到,那就接著查吧。」

曹墨愕然的看著上官清,後者言語中的含義再清楚不過,難道……

「自我當上這所謂的南武林門以來,手下之人多不服我,但我生性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