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覽問,「你就沒努力一把?輕易放棄不是你性格。」
潘少均喃喃自語道,「從小到大,第一次產生自卑的想法,我怎么能配的上她?」
李覽道,「那現在呢?」
潘少均道,「從明天開始,我就不能再陪你喝酒了。」
李覽伸出手道,「那加油。」
潘少均道,「謝謝。」
同李覽隨意說幾句之後,開著車走了。
家里再次歸於靜寂之後的那么一瞬間,李覽陡然產生了一種奔跑的沖動...
他的生活太安逸了,他的人生太單調了。
此時,不止他有這個感覺,何舟也是一樣。
他七尺男兒被困在一個小小的貨源站里,跟著普通工人一樣每天汗流浹背,名曰鍛煉。
看著劉耀叼著牙簽依靠在貨櫃上,對著著他幸災樂禍,他把脖子上的毛巾一甩,沒好氣的道,「干嘛呢,是兄弟不是,看我這樣,高興是吧,還有臉笑。」
潘應道,「笑是不可能笑的,我們是哈哈大笑,怎么樣,晚上跟姐去樂呵樂呵?」
何舟擺擺手道,「算了吧,我一天下來,腰酸背痛,飯都不想吃,挨床就能睡著,沒那功夫陪你們。」
劉耀道,「差不多得了吧,你真不干活,何姨又不能真打你罵你。」
何舟真希望他老娘打他罵他,那樣他心里好受一點,他是不想看見她那失望的眼神,所以,不管怎么樣,他還是需要堅持,說道,「你說的容易,我是男人,能逃避嗎?哎,我的遠大前程啊。」
說著又不自覺的嘆口氣,他不知道他老娘還要讓他鍛煉多長時間,什么時候是個頭呢。
劉耀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認真的道,「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何舟愣了愣道,「你真要出國啊?」
劉耀道,「是啊,讀書倒是次要,還是想趁著現在有時間,多走走,多看看,長點眼界,不想做那井底之,我爸年齡越來越大了,我怕以後沒機會了。」
何舟理解劉耀說的,劉老四是六十出頭的人,馬上七十古來稀,年齡大了後,身體大不如前,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還算硬朗,如果劉耀現在不出去,真等劉老四有病的時候,就真的出不去了,劉家一脈單傳,就他一個兒子。
留給劉耀瀟灑的時間不多了。
他問道,「讀什么學校?」
劉耀道,「沃頓讀商科。」
何舟看著他那笑的不自然的臉,突然很是替他難受,他的夢想是做天文學家,一個立志於做天文學家的人,去讀商科?
勉強笑笑,問道,「想好了?」
劉耀道,「什么想好不想好,小時候他替我遮風擋雨,該是我讓他為我驕傲的時候了,你不想讓何姨失望,我又何嘗忍心看他失望。
他這一輩子最自豪的就是掙了這一份家業,從一文不名成為了所謂的人上人,你說我要是表現的漠不關心,他得多難過。
我不能這么殘忍。
其實沒有什么值得矯情的,我的人生簡直毫不費力,相比許多人來說,未免輕松了許多,不需要為錢愁,不需要工作愁,不需要為房子愁,所以,再不做點妥協,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的。」
何舟伸出手道,「我支持你。」
劉耀相視一笑,笑著道,「謝謝。」
潘應道,「喂,你倆不要婆婆媽媽的了,到底出去不出去啊。」
何舟把肩膀上的毛巾往貨架上一扔,笑著道,「走吧,今晚舍命陪君子,不醉不歸。」
劉耀道,「必須的了。」
找了一家常去的小排檔,從下午四點鍾,一直喝到晚上七點鍾,還未停。
劉耀道,「機票我已經訂好了,就是下周一。」
何舟問,「去那么早干嘛?不是開學季吧?」
潘應道,「游學嘛,先去游,再去慢慢學,開學不開學有什么關系。」
劉耀道,「我先去美國探探路,到時候那邊熟悉了以後,你們去了我就能接待你們了。」
潘應道,「其實,我都有點心動,只是我要出去,我爸肯定不能同意的,哎,他還是想把我拴在身邊,等過完年就要去公司上班了,安逸的日子要結束了。」
劉耀道,「潘叔對你期望很高的。」
潘應道,「他現在有孫子了,對孫子的期望高才是真的。」
何舟端起杯子道,「來,繼續喝,說好的不醉不歸。」
三人再次舉杯。
喝完後,劉耀問何舟,「你媽沒跟你這邊做到什么時候?」
何舟道,「我媽說我要做到服眾的時候,這個標准沒法子量化。貨運站我是自己應聘上的,沒人認識我,也不是領導,就是個普通小工,跟別人沒區別,誰能服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