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藏銀子(1 / 2)

班嫿下了轎子,對來迎接她的下人道:「世子回來沒有?」

「鄉君,世子半個時辰前已經回來了,」下人躬身答道,「正在書房里念書呢。」

「念書?」班嫿挑了挑眉,她弟弟是進書房就會頭暈的家伙,要能靜下心來讀書,那真是天下紅雨了,「走,我看看他去。」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班嫿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班恆的讀書聲,班嫿推開門,見他搖頭晃腦一臉認真的模樣,雙手環胸道:「別裝了,念的《論語》,手里拿的卻是《禮記》,你可真厲害。」

「我這是混淆念書法,眼里看的是《禮記》,心里背的卻是《論語》,只有這樣才能提高我的記憶力,」班恆臉不紅心不跳辯解道,「你一介女流,懂什么。」

「嗯?」班嫿挑眉,「你剛才說什么?」

「我、我什么也沒說啊,」班恆把手里的《禮記》放下,陪著笑湊到班嫿面前,「姐,你知道我腦子不好使,剛才是在胡說八道呢。」

班嫿沒有理他,走到書架上取出一套《孟子》,翻開就發現這只是《孟子》的殼,實則卻是個什么雜記,她還沒來得及翻開,書就已經被班恆搶走了。

「姐,我的好姐姐,這書你可不能看。」班恆搶過書以後,就死命往懷里塞,這種書可不能讓他姐看,不然母親非揍死他不可。

「不看我也知道里面是些什么東西,無非是些山中遇狐仙,公子小姐互許終身的故事,」班嫿瞥了眼塞滿書的架子,「今天這么老實?」

班恆低著頭不說話。

「是不是又在外面惹麻煩了?」班嫿懷疑的看他一眼,「還是缺銀子花了?」

「那……那也不是什么大事,」班恆看房頂看地,就是不敢看班嫿,「就是出了一點小事。」

「說吧,出了什么事。」班嫿在椅子上坐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坐下慢慢說。」

「今天我騎馬回來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竄出一個人來,不小心被我的馬踢傷了,」班恆覺得自己也挺冤的,明明騎馬的速度很慢,誰知道會有人突然跑出來,而且剛好驚到了他的馬,然後被馬兒一腳踢翻。

要知道這匹馬可是祖母送給他的,據說是塞外進貢來的純血馬,腿勁兒特別足,他懷疑被踢的人傷得不輕。

「後來呢?」班嫿皺了皺眉,她弟雖然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但絕對做不出在鬧市縱馬傷人這種事。

「後來我正准備把他帶去看大夫,突然從旁邊又沖出幾個人,把人從地上拽起來就跑,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呢。」班恆摸了摸他那不算聰明的腦袋,「你說這事該怎么辦?」

「報官,」班嫿剝著果盤里的干果,一邊吃一邊懶洋洋道,「反正咱們也找不到人,又不想被人暗算,干脆就明著報官。」

「萬一他們把我抓走怎么辦?」

「你是不是豬腦子?」班嫿恨鐵不成鋼的瞪著班恆,「你不會說,今天看到有人疑似被追殺,還撞到了你的馬前,你擔心出事,就來報官了,再說了,」班嫿摸了摸手腕上的血玉手鐲,「現在誰敢動你?」

「那倒也是,」班恆想到自家五年後才會倒霉,頓時底氣十足,「可萬一不是追殺怎么辦?」

「你知道疑似的意思嗎?」班嫿拍了拍手,站起身道,「你管他是不是呢,先把自己摘出來再說。」

「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去。」班恆腦子雖然不算好,但他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聽得進好話,所以班嫿這么說,他就乖乖照做了。

夜幕時分,京城縣尉趙東安正准備換下官袍回家吃飯,就聽到衙役來說,靜亭侯世子來報案了。

身為主管京城治安的八品小官,趙東安一直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因為這是天子腳下,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變成大事。加上京城里貴人多,就連普通老百姓,都有可能一兩門顯赫的親戚,所以為了京城的治安,他簡直是操碎了心。

現在一聽到靜亭侯府的世子來了,還是來報案的,他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堂堂大長公主的嫡親孫子,有什么事是不能解決的,就算真有事也該找京兆伊大人,跑到他這個八品小芝麻官面前報什么案?心里雖然憋屈無比,趙縣尉卻連臉色都不敢擺一個,整了整身上的袍子,大步迎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他就看到一個身著錦袍,玉冠束發,腰纏錦帶的年輕公子哥兒站在院子里,打眼看過去,倒是個翩翩少年郎。

可惜只是看上去很像罷了。

「下官趙東安見過班世子。」

「趙大人多禮了,」班恆見這個趙東安年紀不大,頭發卻白了不少,有心同情地伸手扶起他,「我今天來,是為了向你報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