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城(2 / 2)

還不等婢女把頭發擦干,班嫿便已經趴在床上睡沉了過去。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宮里來人說陛下要宣她跟班恆兩人,班嫿才起床臨鏡梳妝。

班嫿也不知道陛下宣她干什么,不過當她與班恆走進大月宮正殿,看到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長青王後,就大致猜到了一點。

「臣女見過陛下。」

雲慶帝看著離自己三四步遠的小丫頭,她的眼睛還時不時往長青王身上晃悠,便道:「嫿嫿,你看什么呢?」

「陛下,長青王殿下怎么了?」班嫿看了看長青王,又看了看雲慶帝,「您罵他了?」

「朕哪兒舍得罵他,還不是一些心思陰險之輩,來壞我兄弟二人的感情,」雲慶帝狀似無意道,「當日你也在場,說說那八哥是怎么回事?」

「八哥?」班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臣女也不太清楚,那天長青王殿下興沖沖地帶著臣女跟弟弟看八哥,哪知道這只八哥長得丑,臣女就說了句沒有陛下您這兒的鸚鵡好看,那八哥就莫名其妙叫起長青王萬歲了。」

雲慶帝低頭喝茶:「嗯,後來呢?」

「後來我就回家啦,」班嫿往皇帝面前走了一步,「陛下,您可得好好查一查,辦這種事的人心眼太壞了。我前段時間見您這里的鸚鵡有些眼饞,還想買一只來養著玩呢,哪知道出了這種事,那我還是不養了。」

「為什么不養了?」雲慶帝見她憤憤不平地模樣,心情便好了幾分,「難道又是月錢不夠了。」

「陛下,您怎么還提這事呢?」班嫿嘴一撅,「這都幾年前的事兒了,長青王跟王公公還在呢,您給臣女留點面子唄。」

「好好好,不說不說,」雲慶帝看向王德,王德臉上掛著一抹無奈的笑,往後退了兩步。

「那你說說,為什么不敢養鸚鵡了?」

「這也要怪您,」班嫿抬頭看雲慶帝,「您總是給臣賞東西,升爵位,嫉妒臣女的人可多了,萬一哪天有人暗算臣女,讓臣女買回一只回說福樂郡主萬歲的鸚鵡,那臣女得多冤枉。明明天下的萬歲,就只有您一個,臣女這輩子,就讓陛下您愛護著就好。」

「這什么說法,等你以後嫁了人,愛護你的就是你夫君,朕可不做插手小夫妻家事的惹人嫌長輩。」

「陛下,您可是我的娘家人,要幫我撐腰的。」

「陛下,成安伯到了。」一個藍衣太監走了進來。

「宣。」雲慶帝揮手讓太監退下,對班嫿無奈笑道,「你呀,你呀,整日就想著讓朕幫你欺負人了。」

「您是臣女最大的靠山么,不找您找誰啊。」班嫿小聲嫡女,聲音不大,但是卻剛好夠雲慶帝聽見,頓時惹得雲慶帝大聲笑了起來。

站在角落里的王德看了眼走進來的成安伯,往左後方移了一小步,頭微微埋了下去。

長青王查到賣鳥人的時候,賣鳥人已經死了,死亡原因是喝多了酒,掉進河溝里淹死的。與他親近的人都說,那只八哥是他養的,平時十分稀罕,都不讓旁人碰一下摸一下。

可是一個普通的賣鳥人,又怎么會教八哥說「長青王萬歲」這種有可能給他找來殺手之禍的話?

他在家里苦苦思索了兩天,思前想後才發現,竟然是班嫿所說的「告狀」最保險。當今十分多疑,像他這種身份的人,家里必定安插了眼線,這件事若是瞞過去了還好,若是瞞不過去,那他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抱著鳥籠子以及查到的那些東西,跑到宮里來訴委屈了。

一番見禮之後,雲慶帝又問了一遍成安伯當年的事情經過,見於班嫿所說的無誤以後,便對長青王道,「朕看這些人是因為朕信重你,才會想出如此陰毒的法子離間我們堂兄弟之間的感情。你且放心,朕會派人徹查此事,給你討回一個公道。」

雲慶帝雖然多疑,但是他有一個特點,那便是他認定了一件事以後,就不會再往其他方面想,所以當他寵愛一個人的時候,就給盡好處,比如說班嫿。但他若是不喜一個人,那對方做什么,他都會覺得不那么順眼,並且還會覺得對方別有用心,比如說惠王府一家。

長青王在他心里,屬於勉強可信且比較老實的堂弟,所以這件事洗清嫌疑後,他並沒有對長青王有什么負面看法,相反還賜了一堆東西讓他帶回去,以示自己對他的信任。

實際上,他又相信誰呢,皇室的親王郡王,全都被關在京城這個巴掌大的地方,空有食邑卻沒有封地治理權,都是些富貴閑人罷了。

「對了,」雲慶帝抬頭看向站在班恆身邊的容瑕,「容卿今年二十有三了吧,你年前就出了孝期,婚事也該考慮了,可有心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