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願河水能帶走憂傷(2 / 2)

醫路坦途 臧福生 2919 字 2020-07-09

所以,現在隨著茶素各個小科室也發展的越來越好以後,大科室,特別是這種又難又不容易出頭,還容易出醫療事故的科室,竟然成了冷門。

這也是讓張凡頭疼的一件事情,強按牛頭硬喝水的事情,張凡也干不出來,能強迫人來科室,總不能強迫人家努力優秀吧,所以,最大的問題還是人才。

就在張凡他們討論醫院發展的時候,遠在茶素河邊的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們出事了。

冬天,又是在天山邊上,冷風吹過,刺骨刺骨的,小孩子們好似不怕冷,雖然玩的頭上冒熱氣,但手還是凍的不靈活了。

年紀大一點的孩子知道,電石放入瓶子里,一定要快。

所以,他們沒有輪到自己的時候,雙手都是放進褲襠里面的。

就如醫生在冬天查房前,都把手放在腋窩下保溫一樣。

而小一點的就不懂了,急急慌慌的扒拉在大哥哥們的身邊,爭著要放這個特質的炸彈。

小手凍的紫紅紫紅,再粘上鼻涕,就如女人們晚上睡覺前敷的面膜一樣,白黃色的掛了一層,有時候還有個發黑發褐的鼻涕小疙瘩凍結在手上。

原本就已經凍的發木的小手,非要玩這種靠速度才能活下來的事情,真的,都沒辦法說了。

抖抖索索的一疙瘩電石放入了墨水瓶,瞬間,電石遇水,大量的乙炔氣體冒了出來,滋滋滋的,如同開了鍋的水壺一樣,水花翻滾。

「快,快擰蓋子!」

「快點啊,快點啊!」

孩子們大聲的喊著,大聲的催促著。

望著手里開了鍋的水瓶子,耳邊不停的大聲催促聲,讓原本年紀就不大,心里本就有點忐忑的孩子,更加的發毛。

發凍的小手,焦急的催促聲,如果用網絡詞來形容一下這個孩子,那么他現在就是心里慌得一匹。

好不容易手慌腳亂的擰上了蓋子,然後又聽到孩子們更大聲的催促,「快,快,扔了,快扔了啊!」

大一點的孩子們,也看出了危險,現在都不要求他朝著窟窿里面扔了,只求他能盡快的把手里的炸彈快點扔出就行。

越催越亂,越催越慌,原本就凍的發紫的手,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他想舉過頭頂扔遠一點。

但,他還沒扔出去,剛把瓶子舉過頭頂的時候,只聽見「轟!」的一聲,瓶子炸了。

瞬間的爆炸能量釋放了出來,只見一只被炸的發了黑的小手,如同手套一樣被拋在了半空中,而這個孩子,的腦袋直接瞬間就被炸成了破西瓜。

白的,紅的,黑的頭皮,就如一碗放了辣椒油撒了黑木耳的豆腐腦被摔在了地上。

眼珠子都被炸的蹦了出來,掉在冰冷的冰面上,瞬間上凍,就如一個黑白相間的玻璃球一樣咕嚕嚕的滾向遠方。

這個最小的孩子連個疼都沒有喊出來,臉上帶著一絲緊張,一絲害怕,一絲激動,就這樣被炸死了。

因為自制的炸(a)彈是在腦後爆炸的,後半個腦袋直接如同炸的開了花。而臉直接就看不成,全是黑乎乎……

周圍的孩子一個都沒有跑掉,原本圍在一起,甚至還有把雙手捂著褲襠里面保溫的,想跑都跑不開。

玻璃碴子,爆炸的能量,乙炔氣體帶來的毒氣,直接就在孩子的中間爆發了出來,這就是天女散花。

靠的近的幾個年齡相仿的孩子,等於炸彈就是在臉前炸開的。

瞬間,眼睛都來不及反應,玻璃,鋒利的玻璃直接進鑽進了他們的臉上。

隨後而來的爆炸能量,直接就如同一把帶著颶風的刀一樣,撲面就把幾個孩子的臉給掀了起來。

真的是掀起來的,連帶著臉上的嫩肉,如同一個大手抓著孩子,沿著鼻孔直接給撕扯下來一樣。

血肉,就如同紅色的西瓜瓤被人用手在最中間掏了一把一樣,血液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高能量給燙著閉合了。

而稍微遠一點,稍微大一點的孩子們,飛過來的玻璃碴,歘!歘!歘!直接在臉上,在脖子上如同刀片一樣,犁開了無數道口子。

這種傷口,隨著後面緊接而來的能量,直接如同,直接就如同吹氣球一樣,猛的一口氣吹進了他們的傷口里。

瞬間的,傷口如同月子娃,噗嚕嚕噗嚕嚕,上嘴唇貼著下嘴唇吐泡泡一樣。

能量帶著空氣進入了傷口里面,傷口的上下緣,抖動著甩著血水,不停的抖動著,鮮血如同吐沫點子一樣,飛舞著。

雖然冬天穿著厚棉衣,但在這個能量面前,就如同一張紙一樣,被能撕扯的七零八落。

貼的最近的一個大孩子,他的肚子瞬間被切開了,鮮活粉嫩的腸子就如同掛起來的豬下水一樣,嘩啦啦的掉在了地下。

藏在肚子里的玻璃碴子,腸子流過,它就像是裁紙刀一樣,把腸子劃開了口子。

黃色的大便,白色的脂肪,清涼的體液,紅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潔白的冰面上,如同一個頑童砸了無數顏料一樣,鋪了一片。

說是好似很久很久,其實也就一兩秒的時間,這群原本高高興興,歡天喜地的孩子們,霎時間全部倒了下來,連個呻吟都沒有。

倒下後,過了大約三四分鍾,血液才好像明白一樣,慢慢的從四處的傷口中流了出來。

冰冷的河面上,血液就如夏日里從冰箱里取出來的冰啤酒一樣,帶著冰花,流動的時候都好似咔嚓咔嚓。

一股黑煙冒上了天空,這個時候,下了夜班的工人們也知道,出事了。

用電石炸魚,這些成年人們都略微聽過,不過都沒當一回事情,可是從事這個行業的他們見過太多太多乙炔爆炸的情景。

他們沒有想到,今天,因為他們的一個疏忽大意,這玩意炸在了原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孩子群中。

然後,幾個下了夜班的工人,就朝著河邊跑了過來。

當站在河邊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嚇的眾人連喊叫都忘卻了。

猛的,一個年輕婦女,大聲的撕心裂肺的喊了出來。

「軍子,我的軍子啊!」因為她看到了一條拋在河邊的一條胳膊,胳膊上穿著一條綉著熊貓團的黃色呢絨上衣。

這是前幾天,在市里她給自己的孩子買的啊!

慘不忍睹,真真的慘不忍睹。

風吹過,伴隨著冰面上微微掛起的雪花顆粒,像是這位母親的嗚咽聲一樣,徘徊在冰河的上空,而不願離去。

風中都帶著一絲絲的傷痛。

一群職工立馬拼了命的朝著河邊跑。一邊跑,一邊流淚。

他們心里期待著自己的孩子不在,心里祈求者,冰滑的河面上,他們連滾帶爬。

嘭,摔的骨頭和冰硬碰硬,他們好似一點都沒疼痛一樣,只有一心想去看看這里面有沒有自己的孩子。

潔白的冰面上,就如一個喪蓬一樣,孩子在場的,家長抱在懷里,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

孩子不在場的,家長打瘋了一樣的尋找,是不是掉進河里了,是不是給炸沒了。

真的,父母的心在兒女上。

沒多久,化工廠的老板也趕了過來,一看眼前的情景,他覺得眼前一股股的眩暈襲來。

「艹你娘的,發什么呆啊,快,把孩子們往醫院送啊。快啊!」

往日里威風凜凜的老板,這個時候著急的都快尿褲子了,鼻子哈拉的,連踹帶打的讓自己的秘書趕緊把車找來。

八九個孩子,當場就炸死了四個,慘烈,無法言表的慘烈。

特別是最小孩子的媽媽,呆呆的坐在冰面上,懷里抱著自己殘缺不全的孩子,不哭,不鬧,就是靜靜的盤坐在冰面上。

痴痴呆呆的,痴痴呆呆的望著孩子們被砸破的冰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