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險惡(下)(2 / 2)

死不可怕,死亡帶來的痛苦才可怕,如果能安詳死亡,世界上的自殺率肯定呈幾何級數迅猛上升。李博一番說辭再度戳中要害,這個曾經在渝城以玩弄富家千金和官員妻子為樂的渣滓論男女交際方面的修為,道行比馬仙佛還要高深。

「再給我兩分鍾。」馬仙佛不太喜歡李博的攪局。

李博往後退了一步,算作對馬仙佛讓步。

「你女兒魏冬蟲在我們的監控中,我開頭所說的一條人命,就是她。」馬仙佛終於拉下臉,道:「就讀於威克姆阿貝女子學校,還需要我把你女兒的監護人姓名地址和她的宿舍都報給你嗎?我是生意人不錯,但我身邊不缺為錢賣命的角色,周驚蟄,我給你倒了一杯又一杯的敬酒,非逼我摁你的腦袋喝一杯罰酒?最後給你一分鍾時間,不答應,我能確保你的人身安全,撐死就是被這個男人侮辱一次,你的女兒我就不敢保證了。答應了,大家重新坐下來,一切好說。」

周驚蟄癱軟坐回沙發,手中瓷片割傷手指渾然不知,臉色慘白,雙目無神,像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塑,徒有精美其表,毫無神韻。

周驚蟄不愛魏端公,從頭到尾。她這輩子不後悔18歲便渾渾噩噩草草嫁給魏端公,她是嫁給了權勢和榮華,所以生了女兒後離婚,也沒有半點痛徹心扉,周驚蟄最大的慶幸就是有一個像她的女兒,魏冬蟲成了她全部的精神寄托,誰都可以夭折,她的魏冬蟲絕對不可以。她眼神空洞地望向馬仙佛,在一分鍾的最後幾秒慘然道:「我答應,只要你們不傷害冬蟲,我什么都答應。」

馬仙佛點頭道:「這點你放心。」

周驚蟄苦笑問道:「說吧,具體讓我做什么,除了引誘柴進之?還需要去扮演第三者,讓陳浮生婚姻破裂?」

馬仙佛搖頭道:「柴進之方面你目前只需要發出一個示好信號即可,分寸尺度由你自己把握,我絕不插手,我只看幾個月後的結果。不過陳浮生方面有量化指標,你更容易掌握,沒你想得那么復雜,只是讓你找個借口約他出來,色誘也好,急事幫忙也罷,總之不能露出馬腳,具體時間地點由我臨時通知你。例如你完全可以拿這套12釉菊瓣盤與陳浮生說事,當然,這只是個舉例。」

周驚蟄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馬仙佛笑道:「好了,你可以走了。別忘了包扎一下手。」

周驚蟄略微遲鈍地低頭看了眼被刺破皮膚的鮮血手指,只是用茶幾上的手套馬虎擦了擦,避開李博起身走向房門,她要盡快逃離這個龍潭虎穴。馬仙佛聲音帶著笑意卻冷到骨子里地飄向她背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報警或者是向陳浮生報告,只要不是多項選擇,我都不計較。你要耍心機,我陪你玩就是了,反正籌碼是你女兒。」

周驚蟄身形顫抖,搖搖晃晃沖出房間。

「到嘴的肉就這么跑了?這可不符合我寧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的風格。」李博赤著腳丫坐在周驚蟄坐過的位置上,神色遺憾,「三爺,資料上說她幾歲,32還是33?這年紀可是女人最有味道的階段,你瞧瞧這周驚蟄,我縱橫情場29年也才撞見過一個,倒霉的是那一個我到現在還不敢下嘴,好不容易有機會吃掉南京這個,你就不讓我飽飽口福?三爺,還為那一袋子古董生我氣哪?」

「急什么,逼急了兔子都會咬人,護著幼崽的母兔子咬人不比貓狗輕松。」馬仙佛皺眉道,「等解決了陳浮生,你想怎么對付周驚蟄都隨你,只要盡量不和柴進之撕破臉就沒問題。」

「這還差不多。」李博撥弄著那根將浴巾撐起帳篷的大鳥,可見周驚蟄的美艷嫵媚對南京之外的男人同樣殺傷力驚人。

「我讓小雀盯著她,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馬仙佛摩挲一枚米黃釉菊瓣盤,「陳浮生的實力超出我想象,不是開山刀或者兩把92就能清理干凈,渝湘黔交界那塊現在還有沒有剩能出貨的廠子?你熟門熟路,幫我要幾樣大貨。」

李博猶豫片刻道:「現在出貨風險實在太大,估計對方不太願意,我軟磨硬泡試試看。」

馬仙佛微微提高聲調:「就是搶也要給我搶來。」

大事上不敢絲毫含糊的李博點頭沉聲道:「包在我身上。」

馬仙佛望著被周驚蟄砸碎的青花瑞獸紋蛐蛐罐,道:「李博,龔爺沒有後代,一直在你跟周小雀之間猶豫誰來做繼承人,這一次是關鍵,做事情不僅僅要成功,還要漂亮出彩。回頭我把魏冬蟲這張牌交給你,等你玩完了周驚蟄後,就讓她去釣李雄鑾這條大魚,龔爺要漂白,短時間內只能找那個草包,總之李雄鑾和柴進之這兩頭你兩手都要抓牢。」

李博笑道:「謝三爺。」

馬仙佛皮笑肉不笑道:「周小雀江湖義氣太重,甚至不如龔爺心機重,將偌大產業交給他太可惜,還不如交到你這個賭徒手上豪賭一把,說不定你就是下一個氣吞萬里如虎的納蘭王爺,到時候我這半個師傅也長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