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一曲清平調(2 / 2)

明尊 辰一十一 2085 字 2020-12-20

錢晨笑道:「陛下,若是我願意。這兩首詩,還可以是魏晉之時,謝公群英宴上的李白所做呢!」

玄帝不明所以,一直站在太子身旁的李泌,倒是出列道:「魏晉之時,謝玄於建康設宴。宴中也有一位李白——李太白,劍驚四座,留下了『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九洲』之詩。」

「後由高僧貫休補全此詩,全詩為『貴逼人來不自由,龍驤鳳翥勢難收。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氣冷,風濤動地海山秋。東南永作金天柱,誰羨當時萬戶侯。』」

玄帝啞然失笑道:「李白,難道你還想說,你就是當年那位謝玄的座上客不曾?」

李泌面色一肅,眉頭緊鎖,臉皮微微跳動,很是想提醒玄帝一番,但又強行忍住了。

錢晨笑道:」未必不可?陛下,天機可測,神通莫測。昔年袁天罡所留推背圖,上書女帝之事,也在武周之前。比起來,我今日所作之詩,出現在昨日的一張紙上,又有什么了不起!「

玄帝指著錢晨笑道:「你倒是伶牙俐齒……「

又轉頭問那小官:「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官俯首道:「下官大理評事,元載!」

「原來是那位著名的六百石花椒相公……」錢晨心里嗤笑道:「你一全唐詩上,只留一首《別妻王韞秀》的文渣,不去吃你老婆王韞秀軟飯,巴結宦官李輔國的大腿,想來搶全唐詩留下中九百五十三首絕作的詩仙李太白的風頭。」

「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賀知章冷聲道:「元載,你身為大理評事,素無文才,乃是決獄斷案之官,實在很難令人相信。」

元載道:「鐵證如山,賀監縱是不信,也難以說服天下悠悠之口。」

司傾國冷聲道:「你既是大理評事,今日沉香亭內不是諸位郡王,就是文學之臣,如何讓你混了進來?」

元載笑道:「下官僥幸混入其中,公主難道還要趕我出去嗎?」

一旁看了很久熱鬧的王維突然開口道:「元載也說了半響,該輪到李白自辯了吧!」

錢晨摸了摸酒杯,正在想著自己要不要也來一次,李白斗酒詩百篇,就見那元載起聲長笑,面上盡是譏屑神色,道:「既是賀監,公主疑我文才,那我便先自證一番!」

說罷,他便提筆在沉香亭中,落筆白壁,揮毫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在玄帝示意下,輕聲念誦此詩的高力士,清朗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沉香亭壁前,元載舉筆疾書,揮毫如雲,只這第一句寫出,便叫賀知章變了臉色,諸多郡王與文學之士,心中已經有些認定李白這詩是抄的,望向錢晨的眼神便有些古怪,王維更是帶著一絲厭惡。

待到『亂我心者……「這一句,寧王已經拍手叫了一聲:「好!」

賀知章,李泌,司傾國的臉色都凝重了起來,寧青宸都有些擔憂,回頭看了錢晨一眼,只見他凝視這詩壁,眼中有種說不出的神色,只有燕殊,卻依舊還是信任著錢晨。

眼中全無猶慮,看著元載的目光,只有冷笑的譏諷。

寫到「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之時,玄帝也露出了笑容,開懷道:「好詩!果真是蓬萊文章建安骨,有小謝的風韻啊!」

楊貴妃卻凝視著錢晨,嘴角勾勒一絲神秘的笑意。

她似乎並不懷疑這首詩是誰做的,更對錢晨有信心……

錢晨這時候,則在心中嘆息道:「抄穿越者的詩,讓穿越者無詩可抄……妙空啊!你這一首絕殺,真是算盡了!就算我再斗酒詩百篇,也還是兩個文抄公現場飆詩,場面難看的不行!」

「我這般風雅之士,是絕不丟這臉的。」

「但你有沒有想過,文抄公……是我們太上一脈的特權!憑你也想做文抄公嗎?你配……太上為了讓我抄,連中華歷史都復刻了過來。你什么背景,也配抄詩?」

元載書寫完後,將筆摔在腳下,怒喝道:「李白……我作此詩,笑你竊人聲名,先前我聽聞你作《君不見》,只是借此邀名,雖為我輩不取。做人首重道德人品,詩歌文章尚在其次。我本有惜才之意,不願毀你聲名,托人得來沉香亭上,一觀你為人,不料你竟又不知悔改,一錯再錯!我當稱你一聲文賊……你可敢答應?」

「明明是千秋之節,八月初十,你竟抄出春風拂檻、解釋春風無限恨來……你可還有臉面作此詩?」

眾人的目光匯聚在了錢晨身上,只見他朝後一靠,拾起金樽轉身從龍池之中撈起了一樽清酒,凝視著酒中倒映著明月,放肆的大笑了起來。

「將進酒!」

錢晨長笑道。

「什么?」元載面色陰沉道。

「那首詩叫《將進酒》!」錢晨帶著一絲狂狷之色,抱樽問道:「這沉香亭上,我們共念了三首詩,它叫什么?」

元載負手傲然道:「此乃清平調三首,為我春日與沉香亭所做!」

錢晨帶著一絲醉意笑問道:「那調呢?」

「什么?」

「清平調,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