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 2)

半翅 瘋子三三 2313 字 2020-07-13

廖敬清再度攔住了她,他臉上也露出諷刺的神情,「沒什么大不了?對,我早就該知道,你聞清心里在乎過誰。」

聞清看著他陡然赤紅的雙眼,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戾氣,像是要吃人一樣,可她半點都不怵。她坦然直視他的眼睛,「我和沈逸五年的感情,遭遇背叛之後,我還不是過的好好的。和你,當然也一樣。」

廖敬清第一次被人激的理智盡失,一股火氣直沖腦門,他倏地抬手掐住聞清的下巴,「你再說一次!」

顎骨仿佛要被人給捏碎了,可聞清依舊揚著下巴,她一字字地說:「你,廖敬清,在我這也不過如此。馬上就能翻篇。」

明知道她是在說氣話,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想發火,而且聞清這樣的語氣令他害怕,是那種對未來無法掌控的感覺……並且聞清現在真的是油鹽不進,他不管說什么做什么,在她看來都是假的。

她是個既不吃軟也不吃硬的女人,她只相信自己的感覺,愛的時候不顧一切,恨的時候也同樣會做到極致。面對這樣的她,他使勁渾身解數也沒用!

「聞清,我對你——」他的話沒說完,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啪」一聲脆響讓他立時噤了聲,緊接著聞清曲起腿往他要命的地方招呼,幸好他閃避及時,但還是被她攻擊到了其他部位。

他下意識松了手。聞清往後退開了好幾步,「這是你玩弄我的代價。」

她拿著包朝馬路對面走,一邊走一邊攔出租車。廖敬清握了握拳頭,沒有追上去,只是說:「你別想就這么和我撇清關系!」

聞清徑直上了輛出租車,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背影決絕而利落。

廖敬清站在原地,拇指指腹撫了撫唇角,其實她力氣再大也不過是個女人,那一巴掌並不痛,只是有些丟臉而已。可是不知道牽扯到了哪根神經,怎么渾身上下都在隱隱泛著疼,像是止也止不住——

***

「小姐,請問去哪兒?」車子開出一段路,司機師傅才開口問她。

聞清沉默了許久,她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聞定山的房子因為欠下的貨款拿去賣掉了,公司也已經解散等著退租,今天阿銘恐怕已經去辦退租手續了,至於自己租下那套房子,當然不可能再回去。

她現在誰也不想見,也誰也不想理。

「隨便轉轉吧,你隨意開。」

司機師傅見她蒼白的臉色,忽然搭話道:「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陌生人的詢問反而讓她感受到了幾分意外的誠摯,她兀自點了點頭,不知道是說給對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我們分手了。」

司機師傅是個中年大叔,看起來和顏悅色的,呵呵笑道:「分手而已,又不是天塌了,哭一場,吃點好吃的,很快就會好的。這個世界啊,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了,看開點。」

聞清低頭笑了下,嘴里全是苦澀,「對啊,很快就會好的,我知道。」

會好的,肯定會好的,現實就是現實,哪有那么多的痴心不悔。他有他的仇要報,她有她的怨難消,這段感情怎么可能走得長遠?

一段感情是不能背負太多磨難的,否則注定了就是悲劇。

司機師傅沒再打攪她,車子沿著護城河緩緩繞行,聞清看著窗外形色匆匆的人群,任由自己的思緒亂飛。

***

直到到了晚上,聞清找了個酒店住下,她從河邊兜風回來就有些渾渾噩噩犯瞌睡,將窗簾全都拉嚴實了,蒙上被子倒頭就睡。

睡覺的時候,手機響了好幾次,聞清置若罔聞。等最後一次響的時候,她終於不耐煩地接了起來。

她沒看是誰,料想可能是廖敬清,語氣不善地正想警告他幾句,可那邊卻傳來了沈逸的聲音。

「你沒事吧?打了好幾次都沒人聽。」沈逸那邊背景空曠而深遠,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聞清睜開眼看著黑漆漆的房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飄盪在棉花上一樣,虛軟無力,又隱隱有些發冷,等再開口時,聲音也啞的厲害,「我沒事,一直在睡覺沒聽到。」

「錢已經給你轉過去了。不過,你聲音怎么了?」沈逸聽出了不對勁,「不舒服?」

「可能發燒了。」聞清的腦子還剩幾分清明,她覺得是下午在河邊吹了太久的風,加上這幾天晚上沒睡好。抬手摸了下額頭,大概是掌心也熱的厲害,所以自己沒感覺到溫度有多高。

沈逸馬上接話道:「他呢?他沒陪著你?」

心臟再次像是被什么給刺了一下,聞清沉默片刻,「我吃點葯就行。謝謝你沈逸。」

向人哭訴不是她聞清的風格,更何況這事真的太難說出口,聞清和沈逸隨便說了幾句就把電話給掛斷了。她想起身出去買葯,可一起身就感覺天旋地轉一樣,隨後整個人毫無預兆地栽倒在了床上。

她以前身體從沒這么糟糕過,現在感覺連喉嚨都燒的火辣辣地,嘴巴里也很疼,好像長泡了。

聞清趴在床上,看著純白的床單和枕頭,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有咸澀的液體沿著眼角流出來。

她慌亂地抬手抹了下,可怎么擦都擦不盡,她在心里狠狠罵了一句,「真是沒出息!」

後來給前台打了電話,有服務員送來了退燒葯,聞清吃完就睡下了。

她也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做了很多很多的夢,一會兒夢到聞定山,一會兒夢到喬夢婕,還有姜鈺。可夢里面卻一直沒有另一個人的身影。

廖敬清像是一場霧,虛幻又縹緲,從來沒有真實地存在過一樣。

等再有意識的時候,是被門鈴聲吵醒的,聞清中間也斷斷續續醒過一兩次,但渾身沒力氣,所以干脆就這么躺著。

門口的人異常執拗,門鈴響了一次又一次,她不堪其擾,只能裹了浴袍去開門。

結果門打開了,出現在外面的竟是沈逸。

他一身風塵仆仆,下巴上還長出了淺淺的胡茬,見到她開門,終於露出一抹疲倦的笑,「還以為你昏倒了,准備找前台來開門呢。」

聞清愣怔地看著他,「你、你怎么來了?」

「當然是,來趁虛而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