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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遍天下 小魚大心 2354 字 2020-07-13

指一伸,指著我:「誰?誰糾纏你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對了,你為什么擋著臉?難道說你是奸細,對,你一定是奸細,所以怕看!」

我頭痛,奸細都擋臉嗎?那還當個屁奸細?不想理她繼續走,可她卻去來了勁頭,喊到:「來人啊……」

「住嘴!」我猛轉過頭,直視著她的眼,把她嚇得沒了聲音。我淡淡一笑,不讓自己過於激烈:「你想看我面紗下的臉,就直說,別給我扣那么大的帽子,我帶不起。」

女子被我吼得一愣,半晌無聲,見『人』不咬她,又小心試探性的站了出來,卻還是躲在了男子身旁,對我底氣不足的冷哼著:「誰……誰想看你的臉了?哼!你說,你一個人站在梅花林里做什么?還大吼?難道在給什么人報信嗎?」

「站在桃花林,不是關乎風月,你親我熱,就是略有所感,做詩嘍,我想,我是後者。」無波不瀾的回了一句。

「做詩?」女子瞪大了眼睛,隨即充滿了鄙視:「你一個下人,會做什么詩?」

「我一個下人和任何人一樣,有自己的情感,也需要吃飯,睡覺,打呼嚕。」 一聲吼,就能引發這么的問題,難道我注定就是事非之人?

那男子仍舊掛著若有若無的淡笑,出聲道:「那你就把你做得詩從賦一遍吧,若所言不假,今日之事,就此做罷。」

本來就沒有事,是你們一定要惹事!

雖然心里這樣想,可卻不能表達出來,畢竟,我和『人』還打算再在這里混上一段日子。沒有猶豫,唇微動,張口吟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華。 寒梅最堪恨,長作去年花。」一直喜歡李商隱的詩,單單而清晰的感情,淡然也好,心疼也罷,卻是一種真實的心靈感受。

再那二人恍惚的片刻,我帶著『人』就想快速跑路,卻在轉頭後撞見了另一個人!這個人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忘,因為在我最需要包子活命的時候,他不但仰起鞭子狠狠抽了我一下子,說要留個紀念,還殘忍地揚起馬蹄,踏在了我花了五個銅板,才買到的昂貴包子上!種種的一切,都讓我記憶深刻,這就是毒蠍美人的代表類型。

他一身淺紫衣袍,外罩雪白狐狸毛披風,行雲流水的長發在風中微微飄揚,一攏雲袖隨風輕擺,像個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卻又惡毒的像個女巫的毒蘋果。

他看著我,輕蔑的說:「眼睛長得還過得去,就不知道面紗下是怎樣的一張臉了。」手一伸,就要扯下我的面紗。

我身形一閃,躲了過去,他大概沒有想到我能躲開,又是一爪撓來,這時『人』發揮了它一直以來的工效,直接撲了上去。

哎……即使我和別人打架,我都要防著它的突然之舉,因為人和人打架,頂多被打,可如果狼咬人,會被勒死。其實,還沒有看見『人』撲上去,只是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我就已經一把薅住『人』的銀白皮毛,結果就呈現它躥到半空時,被我一把拉下,撲一聲,又摔回到地上,直接飛濺起青雪一片。

我縮縮脖子,滿臉的歉意,大大的賠笑,對著回過頭對我滿眼氣憤,呲牙發威的『人』,貓貓腰,孫子般討好的說:「下手重了,下手重了,息怒,息怒,老大息怒,我不還沒讓你上嗎?你別激動,咱打架時不都是聽我指揮的嗎?乖,聽話。」

『人』似乎狠瞪我一眼,氣得跺著蹄子飛躥出好遠,可一轉眼,又悄悄的返了回來,站在我腳邊,張開大嘴,咬了口我的腿,卻沒有用力,意圖很明顯,就是想表達一下它的憤怒與不滿。我知道它返回來是要保護我,就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像玩波浪鼓似的表示我熱乎乎的感激之情。

可這一幕,又讓在場的三人傻了眼,那紫衣仙子張了張唇,充滿疑慮的問灰衣公子:「尊,你說,那是匹狼吧?」

被叫做尊的男子仍舊掛著淡笑,點了點頭說:「是而非似。」

紫衫仙子對我呵呵一笑:「喂,你的樣子一定不丑,是不是?讓我看看。」

我嘆息,看來今天得費些功夫,才能走出這片林子:「你以為狼會因美丑而選擇朋友嗎?我不是不丑,是很丑,如果你不怕被嚇倒,可以讓你看。」將手一抬,黑紗仰起,我真的已經萬分憎惡他人那種種該死的好奇心,而我就像被人免費參觀的異型兒,萬般無助卻必須承擔,因為我還要生活!

三個人中,天藍錦衣女子發出一聲驚呼,紫衣男子倒吸了一口氣,啟尊公子的嘴角仍舊含著一絲笑意,不過眼睛也有一閃而過的驚意,想然他已經聽說過我。『菩衍劍庄』很大,但做為一名必然的接班人,一定對自己的府邸了如指掌,更何況我這么一個被他帶回,又留在此處討生活的面紗男?

那淡紫衣衫的毒蠍美男突然指著我哈哈大笑:「真的耶,好丑,好嚇人!你還是把臉擋起來吧,真的要嚇人啦!」

任誰被他這么說也不會開心,更何況人家說的還是自己最不想面對的事實,我知道自己的臉在發燒,有種深刻的被羞辱感,將黑紗緊緊攥在手里,咬著牙吞下憤怒,轉身就要走。

卻被那毒蠍美男衣袖一揚,攔了下來,他挑眉看我,紅唇含笑,狀似無辜問:「你照鏡子時,會不會被自己嚇到啊?」

我身形一晃,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仿佛心被扒開了個小口子,正在灑鹽。

這時,啟尊的聲音響起,他說:「桑渺,別鬧了,放他去吧。」

被叫做桑渺的紫衣毒蠍,淡耦紫色的唇一抿,手一收,不甘心的放了行,我頭也沒敢回的大步走了出去,加快腳步,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回去放狼咬人!

本以為事情就會這么算了,可到了晚上,管家岩娘叫我過去,將我里里外外嚴厲的掃了兩圈後,告訴我,要知道做奴仆的本分,然後將我打發走了。我寂靜無聲的走著,感覺有點像在飄,空盪盪的感覺,沒有知覺,就像一縷幽魂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爬上一棵樹,靜靜坐著,眺望著遠方,我知道這里不可能是我長久的居地,官府的人一定還在找我,女皇一天見不到我的屍體,一天就不能安穩。當初爹爹他們能帶著我沖出官兵的包圍,一定是因為女皇剛發現我的身份,所以沒有任何的准備,但這回一定是做足了功夫,不讓我徹底消失她是不會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