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是還等人?」汲黯被劉德請到內殿之中,現那里擺著三張案幾,頗為好奇的問道。
「嗯!」劉德點點頭道:「還有一位與汲卿一般的才俊要來,卿且先等等吧……」
大約過了兩刻鍾的樣子,汲黯就看到一位穿著青衣的年輕人,在兩個宦官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殿下在我之前還另行招募了人才?」汲黯心想。
就聽到那個年輕拜道:「臣湯問殿下安!」
劉德卻是呵呵的笑了起來:「卿快快請起……」然後就親切的扶起了那人,拉著那人的手,走到汲黯旁邊,介紹道:「汲卿,請容我向卿介紹,這是張湯,我之肱骨,現在為我管理著許多事務!」
「張卿,這位是汲黯,現在屈為我之幕僚……」劉德一臉的和善笑容,拉著兩人的手,熱情的道:「兩位卿家以後要多多親近!」
張湯跟汲黯兩人臉上表面也露出了些笑容,相互點頭致意。
可私底下,張湯的心里卻是另外的想法:「我好像聞到了守舊的庸才味道!」
汲黯剛開始見到張湯時,心里也稍微有些不舒服,等聽了對方的大名,立即就想起了,這些天在長安城里聽到過的一個名字,曾經在幼年之時,就懂的開設刑堂,以律法審判偷肉的老鼠的那個人不就是張湯嗎?
心里也立刻就對張湯沒什么好感了。
「哼,沾滿鮮血的屠夫!」汲黯這樣想著,但礙著劉德的面子,卻還只能虛與委蛇。
劉德拉著兩人,將這兩人分別安排坐下之後,就吩咐侍女上酒肉,然後他微笑著走回自己的主位。
只是那笑容中多少有些怪異。
實在是劉德知道,這張湯跟汲黯兩人就像兩頭年輕的雄獅,一旦見面,必然會產生矛盾。
這是根本無法避免的事情。
因為張湯是法家,法家主張的是大政府,簡而言之,就是法家的終極理想是政府要能干預一切,甚至連百姓的吃喝拉撒婚葬嫁娶,政府要是能插手的話,最好也插手。
因而,對於法家來說,法律只是他們推行的政策的手段,假如法律妨礙了他們推行自己的政策,那就——變法。
但汲黯是學黃老的,黃老學說主張小政府,推崇清靜無為,與民休息,黃老派們一直都認為,只要百姓不違反政府制定的法律,那么就算他們把地球炸了,政府也不應該干涉。
這兩者之間的政治理念,簡直猶如風馬牛不相及,這兩個人要是能看對方順眼,那才怪了!
不過,也還好兩人分別是法家跟黃老派出身,也就是政治理念上有所分歧,沒太大仇恨,要是換了墨家跟儒家或者儒家跟法家出身的坐在一起,那劉德覺得,他們不打起來,就已經是胸襟寬廣了……
「兩位愛卿,來來來,舉杯共飲此酒!」劉德舉起酒杯,帶著一些惡作劇成功的笑容,道。
「敬殿下!」兩人轉過頭來,舉起酒杯道。
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張湯道:「殿下,您令臣所督辦的事情,如今已經差不多有眉目,再過最多半月,殿下就能看到成果!」
劉德聽了點點頭,他知道張湯說的是造紙的事情。
想想也是自然,有熟練的工匠,還有他提供的成熟的工藝流程,那白紙若還弄不出來,那就只能說明張湯是個廢物!
「那辟陽逆賊的產業,如今查抄的怎么樣?」劉德問出了他如今最關心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