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節 無法改變(2 / 2)

按照漢律,死刑也分三六九等。

一般的死刑,是冬天執行。

基本上,被判此類死刑的人,都可以出錢贖罪或者通過關系走後門來減罪。

但,有一類,是立即執行的。

譬如腰斬棄市。

但這類判決,基本不是千石或者兩千石能決定的。

只能是最高層的三公或者皇帝、太後、太子下令。

毫無疑問,這個判決是來自最高層的怒火,來自張貴一直以來的希望和底氣、靠山,太子劉徹!

但為什么會這樣?

不就是想多賺錢嗎?

竇家的人,陳家的人,還有粟家的人,以前王家的人,做過的更骯臟的事情都有!

為什么是他?

不是說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民嗎?

一定是哪里出錯了!

…………………………

九月甲子,多雲,午時,長安城人流量最多的魚市,人山人海。

數以千計的百姓都注視著幾輛被重兵押解而來的囚車。

當頭第一輛里,押著曾經威震關中,號稱關中最大的商人家族的杜家的當代家主杜茂。

第二輛囚車里,押解的是有著外戚背景,還是當朝皇後薄氏的侄外甥女婿的陳貴。

第三輛馬車里,押著的也是一個昔日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足足六七輛馬車。

六七個過去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此刻,像豬狗一樣被押到了市場。

無數的平民百姓紛紛翹以待。

「這杜茂看不出來啊……居然這么壞……」一個百姓憤恨的道:「光是手上人命就有十幾條,據說他家里每年都要打死好幾個奴仆……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這些人平時看著和和氣氣的,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不過,話說回來,天家還真是公道!當年,高皇帝約法三章,誰碰誰死,果然沒錯啊!」

在大多數平民百姓眼中,這些人真正的死因,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但在貴族大臣眼中就不一樣了。

「還真下的了這個手啊!」粟容低頭看著街道上的囚車,冷笑了一聲。

項庄舞劍志在沛公。

粟容不傻,這是他那個可愛的太子外甥在向他示威。

顯而易見的,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出來了,太子登位後,這兩個月了,從來沒有主動登過粟家的門,也沒請過粟家的外戚過太子宮,甚至粟家人想見太子都不能獲得接見。

但是,這些一點都不妨礙,粟家上上下下打著太子的旗號撈好處。

譬如說,去少府打秋風,順點黃金什么的。

或者利用自己身份的優勢來逼迫地方官員給他們好處什么的。

這兩日,更傳出了太子下令行文給了廷尉、內史、中尉這三個衙門,說什么以後打著太子旗號的人,只要沒有太子令符,一律按照騙子處置。

加上近日這樣大張旗鼓的處刑杜氏等反太子集團的人,尤其是把張貴當典型大肆宣揚,宣傳律法無私,有法必依,違法必究什么的。

但這矛頭,毫無疑問,就是指向了他粟容和他的家族。

粟容甚至感覺到了,他這個好外甥,幾乎在指著他的鼻子,說:別給我惹禍,否則休怪我無情!

「呵呵……」粟容搖搖頭。

一點也沒把這些威脅和警告放在心里。

反而……

「我為什么要怕?」粟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想著:「有本事,治我的罪啊,治我這個舅舅的罪啊……」

「若連個面都不見我們,就想讓我們聽話,呵呵……」粟容冷笑著道:「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呢!」

自從薄昭死後,朝野輿論就一直認為太宗孝文皇帝做的不對。

特別是貴族大臣和地主士紳階級,極力的宣揚著這是『不教而誅』。

正因為有這個背景,所以,粟容毫無畏懼。

雖然他不是薄昭那樣有功於社稷的外戚,但劉徹也不是太宗孝文皇帝啊,至少,現在還不是!(未完待續)

ps:唔,今天平安夜,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