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來說,現行的漢室軍隊。平民子弟的升遷之路,可能更多一些。
只要你武藝群。一個能打三個甚至更多。
保證你升官如尿崩。
典型的例子就是灌夫的老爹張孟。
從一個家奴到兩千石郡尉,只用了七年。
靠的就是勇猛無比,在戰場上跟開了無雙一樣。
還有小豬朝時,霍去病的小弟趙破奴,從一個逃人,到列侯,也只是數年而已。
所以,劉徹也沒跟個中二一樣的想要對現有利益階級和將門集團下手。
只要他們聽話,能打,能打贏,就萬事大吉了。
「善!」劉徹對著衛馳笑道:「同袍手足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我漢家立軍之本,在愛卒,其次用命,再次訓練!」
「將軍請帶朕去看看細柳營操演……」劉徹微笑著道:「朕曾經對義縱和劇孟都說過,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訓練是軍隊之本,朕皇祖高皇帝曾詔曰:士不教不得征,正是這個道理!」
「陛下聖明!」將軍們自然也不會吝嗇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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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群臣的簇擁下,劉徹乘著戰車,來到了細柳營的演武場。
這演武場,並不在營寨之內,而是在細柳倉的另外一側,石繳前的『短陰原』。
在漢代,繳與激互通。
所謂石繳,其實就是石激。
什么叫石激?就是一種用於挑離沖擊堤岸的河水,保護河堤安全的人工石礁。
細柳倉所在渭河北岸,恰好位於灃水與渭河交匯之處,千百年的兩大水系互博之力,使得河流不斷的侵蝕岸邊。
人類出現後,自然不允許大自然這樣肆無忌憚的侵蝕自己生存的土地。
於是,勞動人民創造了石繳這樣一種防護堤壩安全的措施。
只不過,這細柳倉前的石繳,規模有些大而已。
秦漢以來,這石繳甚至成為了長安一景。
當初,劉邦就曾在這石繳附近勒兵檢閱,然後進入咸陽城。
可惜,項羽這貨不要臉,直接推翻了先前約定的『先入關中者王』。
好在劉邦也是個開掛的……
劉徹此刻就站在石繳前的演武場的高台上,望著林立於演武場中的軍列。
漢軍與秦軍一樣,極為講究紀律。
上千名士卒,靜靜的站在演武場中,凝視著高台上的天子。
但天子沒有話前,人人都是屏息凝神,沒有半分騷動。
耳畔只有河水不停的拍擊堤壩前的石繳的聲音。
劉徹聽著,非常滿意,對王道吩咐:「傳朕的命令,都尉衛馳,治軍有方,著賜金十金,帛布一匹!」
這只是一個象征性的賞賜。
榮譽的意義大於物質的獎勵。
但衛馳卻是非常感動,立刻恭身道:「陛下厚遇,末將無以為報,唯誓死效忠!」
劉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若是可以的話,劉徹真想挖挖周亞夫的牆腳。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細柳營身上有著濃厚的不可祛除的周氏印記。
不然,前世周亞夫死後,劉徹的老爹也不會通過各種手段,去解散和編遣細柳營了。
換句話說,細柳營是忠於劉徹,忠於漢室。
但是,他們更愛戴周亞夫。
劉徹可以命令細柳營去為他攻城伐地,滅國擒王,但周亞夫卻可以讓這支軍隊,為他戰到最後一刻。
兩者之間,有著本質的差別。
別說是現在,就是黨指揮槍的時代,某位將軍或者領袖,都可以用自己獨特的個人魅力,讓軍隊跟著他走。
劉徹也不需要去跟周亞夫搶細柳營士卒的愛戴,也搶不來!
「開始吧!」劉徹對著衛馳下令:「讓朕看看,細柳營與虎賁、羽林兩衛,哪個更強一些?」
衛馳聞言,立刻就臉色漲紅起來。
細柳營天下第一強軍的地位,目前已經受到了虎賁與羽林這兩個小兄弟的嚴重挑戰。
作為天子親軍,虎賁衛與羽林衛,有著最好的兵源,最好的待遇,最好的裝備與最好的軍官補充。
傳說,天子甚至直接從考舉士子里選了近百人,丟到虎賁和羽林兩位,參贊軍事,籌劃謀略。
而細柳營則只得到不過十名士子。
就這,還是將主周亞夫從其他將軍那里虎口奪食搶來的。
對文人,漢室軍隊,還是很尊重的。
畢竟軍中都是大老粗,忽然來一批飽讀詩書的參謀,就算是看個稀奇,追個時髦,也是不錯。
何況,分配到軍隊的士子,大家最後都現,都有著不錯的能力。
或是精於算術,明於文字之士,這樣的人,能輔助軍官,將軍營內外的一切事務,都准備的好好的,更能提出許多很好的建議,規范和管理軍伍。
甚至還有一些特別高端的人才。
此等士子,出生於將門世家,飽讀兵書,對軍隊非常熟悉。
雖然沒什么實踐經驗,理論水平遠高於實際能力。
真要放在主官位置,那就是一個馬服君。
但作為副手,這些人的到來,卻是極大的解決了許多將軍的問題。
訓練士卒,可以讓這些人做,規劃方略,也可以讓這些人做,軍中大小雜伍,也能甩手。
更關鍵的是,這些人是一個集體。
他們常常會聚集在一起,討論問題。
一人計短,三人計常。
三個馬服君湊在一起商量問題,就算不如武安侯,也不比將主自己差多少了。
拾遺補缺,查找疏漏,這些人更是非常在行。
所以,今歲考舉的事情,還沒有影子的現在,漢軍的各個山頭就已經摩拳擦掌,准備在今年的考舉搶人了。
南軍的衛尉放出話來,今年要搶一百個士子。
北軍也不甘示弱,叫出來三百士子的口號。
衛馳覺得,細柳營也不能落後。
南北兩軍的丘八,倒不是什么問題。
細柳營的戰功和戰績,完全碾壓這幫渣渣。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還有虎賁與羽林兩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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