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兩個婦人(1 / 2)

五十兩不少,但對於黑風寨的大頭目來說,並不算多。

大頭目能讓手底下這么多人聽話,自然有他的手段,輕易一兩句話是說不動他的,他眯著眼睛反問道:「得了海貨跟跟買奴才之間沒什么關系吧。」銀子?那官府的銀子也多,那皇帝銀子也多,怎么沒見有人搶啊,誰敢搶,那拿刀的官爺可不是吃素的!就沒那個命!

四頭目悄悄湊近他,說道:「聽說陳員外要過六十大壽。」過壽,自然有去賀壽的,還得帶壽禮。

大頭目不動聲色的看著四頭目。

四頭目嘿嘿一笑:「我上次去鎮上辦事,碰巧救了一個陳員外家的丫環,聊了兩句。」

大頭目哈哈一笑:「又勾搭上了?」他心里卻是想道,這鎮上的女人都是眼皮子淺的,瞧瞧這老四,不過是個綉花枕頭,就是生得斯文了點,打著書生的名號,不止能哄青樓女子送盤纏,還能哄得那些沒見了識的丫環獻身,可真是……

他越想越不爽,這大頭目生得又黑又壯,小眼塌鼻,嘴唇厚得很,跟香腸似的,反正那相貌跟好看搭不上邊,不過,寨里也沒人敢說他丑,不然,他可是要殺人的,一般都說他生得威武。

四頭目笑容中有一絲得意。

三頭目提醒道:「外面人多嘴雜,咱們回屋說。」三頭目一向謹慎,山上人多,誰故道有沒有官府的探子呢,小心駛得萬年船。

當然,之前被寨里懷疑是探子的人全給他們弄死了,當然逼供過,可是沒一個承認,逼著逼著就給逼死了,結果什么都沒問出來。

照他說,這窮書生下手也忒狠了,沒錯,逼供這活是窮書生干的,也是他提出來的。

他們走的時候命人將蘇玉帶到一個舊屋關了起來,那屋子的窗戶用木板釘死了,門也被反鎖了起來,寨中並沒有派人來看守,似乎斷定蘇玉跑不掉。

門窗透過來光極為少,所以屋里暗得很。

蘇玉站在門邊,用手拉了拉門,之後她又走到窗邊,她把手放在木板上,推了推,木板沒動,蘇玉加了點力,木板總算是動了,蘇玉心中暗喜,若是再使大點力,恐怕就能將窗上的木板砸開。

這窗戶上的木板怕是有好些年了,所以才這么不牢,那釘子都生了綉。

正在此時,有人走了過來。

蘇玉趕緊離開窗戶邊,往屋中間走去,剛走過去,門就開了,只見一個中年婦人拿了兩個窩頭過來,窩頭用葉子包著,似乎已經冷掉了,那中年婦人一臉冷淡的說道:「這就是你一天的口糧。」

她說完就將窩頭扔到了滿是灰塵的桌上,其中一個窩頭掉到了地上,這個婦人卻是轉身走了。

門又被鎖了起來。

蘇玉走到桌邊,將桌上的那個窩頭拿了起來,她慢慢的吃了起來,窩頭又冷又硬,還會咽著,可若不吃,哪有力氣逃走?

蘇玉在途中依舊是被塞在箱子里的,她心里默默路程,她知道這里離家肯定很遠,她吃掉最後一口窩頭,心里已經有了主意,先假裝聽話,任由山寨的人將她帶去鎮上,等到了鎮上她再趁機逃跑,那時候就可以找人打聽消息了。

她邊想著,邊彎腰將地上的窩頭撿了起來,這個臟掉的她沒吃,她將窩頭外面弄臟的皮全部撕掉了,然後放剩下的放到了葉子上。

有一件事蘇玉也覺得奇怪,這山寨里的人並沒有感染瘟疫,看他們的樣子,這邊的縣上似乎也沒有瘟疫,那他們弄醋方子做什么?

蘇玉搖了搖頭,這事暫且放一放。

現在越來越冷了,她身上的衣服還是十天前的,有些扛不住,蘇玉看著空盪盪的床,嘆了口氣,希望那些人記得給她送被子過來,要不,晚上她真的會凍死的。

可真冷啊。

天黑的時候,有兩個婦人過來了,一個抱著干草,一個抱著薄被,那被子遠遠的就到一股潮味,她們將干草跟薄被扔到了床上,就准備走了,正在這時,蘇玉說道:「只有這一床被子嗎?」

兩個婦人聽到,卻是啐了蘇玉一口,道:「有地給你睡就不錯了,你還嫌東嫌西,真是不知死活,若是不要,好,我帶回去。」說完,她真的轉身過去將薄被卷到了手上,然後就往外走去。

另一個婦人見她真要走,趕緊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道:「你這是做什么,萬一將人凍死了,上面會怪罪的。」

那拿被子的婦人努了努嘴,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不嚇嚇這小妮子,她怎么聽話,二當家可要咱晚上看著她,你說說,這大冬天的,這屋就一張床,咱們咋看,難不成睡地上?我可不干,不如將這丫頭調教調教,等她老實了,自然就乖乖的呆著,咱們再嚇一嚇,到時候就算將門開了,她也是不敢走的。」

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另一個婦人聽到這話,便不吱聲了,她也覺得上面的命令有些奇怪,這一個丫頭片子,哪里用得上兩個人守著。

蘇玉的聽力將好,將這兩人的話全聽到了。

她冷眼看著那婦人將被子抱了出去,這抱被子的婦人正是這前送窩頭的那位,她認得她的臉。

沒有被子?

冷,生病……

蘇玉眼睛一亮,若她病了,這些人肯定要送她去看大夫,到時候就不用假裝賣身去陳府了,這樣倒也不錯。賣身,一定是要簽賣身契的,她可不想改面賤籍,在衙門辦了手續,那可就改不回了。

可是她仔細,又覺得不妥,若是真病了,那怎么逃?再說,她若是真病了,就回去了,那城城的官兵也不會讓她進城的。

蘇玉眯著眼睛想道,還是不冒險了,不過,她可不會就這么妥協,她心道,醋還沒制成,這里的頭目肯定不會讓她死的,她還有利用價值,不是嗎?

那兩個婦人一直走到門口,都沒聽到蘇玉叫住她們,空手的那個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屋中的丫頭似乎在發呆,旁邊那位抱著被子的也覺得不對,她也回頭了,正好瞧見蘇玉走過來,她心中一喜,這小丫頭服軟了。

蘇玉確實走過來了,不過,她是過來關門的。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那兩個婦人都傻眼了,一臉呆相的站在門口,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門剛關上,就被砰的一聲踢開了,那個抱著被子的婦人走了進來,她恨恨的看著蘇玉:「你想做什么?」

蘇玉一臉奇怪的看著她:「我沒想做什么。」

那婦人臉都漲紅了,她一下子將被子扔到蘇玉面前:「你咋不把被子要回去?」

蘇玉看著她道:「你不是不給我嗎?再說了,要回去又怎樣,這屋子破得很,風呼呼的灌進來,晚上只用薄被跟干草,一樣得凍死。」

蘇玉的著重強調了凍死兩個字。

那兩個婦人臉色一變,其中一個扔薄被扔到了床上,另一個卻是咬牙道:「等著,我再去幫你找找。」她邊走邊罵,「事還真多!」

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