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2(2 / 2)

富貴胖子心里也苦,這事他哪能不知道,可是那常家,最近正得聖寵,他一個小小的酒樓老板,哪敢上門去討債,也不是沒去過,卻被趕了出來。他敢在京里開酒樓,自然有後台的,可那後台不管事,他為了一頓飯錢去找常家問罪,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索性,他便將最後留下的小子扣了下來,關上幾天,出出氣也是好的。

那幾百兩銀子打了水漂,他能不肉疼嗎!

此時,蘇玉已經走了出來,因為她聽著外面的女聲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聽過,可又不確定,這才想出來瞧一瞧。

可惜,跪在地下那女子的頭一直低著,蘇玉沒看清容貌。

富貴胖子見蘇玉出來,一臉賠笑:「蘇姑娘,她馬上就要走了,保證不耽誤你。」

跪在地上的女子見富貴胖子用討好的聲音跟另一人說話,立刻抬起了頭,她想著,說不定求求這人管用。

她一抬頭,便傻了眼。

另一邊,蘇玉的眼睛也睜大了幾分,她有些不確定的叫了一聲:「小桃姐?」

張小桃怔怔的看著蘇玉:「你是,你是……」她好像認出蘇玉了,可是又不敢肯定,因為蘇玉完全不像以前,瘦豆芽似的,現在的蘇玉又好看又高貴,她不敢認。

蘇玉露出一個微笑,她走上前,將張小桃扶了起來,她又拍了拍張小桃褲腿上的灰,又問道:「小桃姐,你怎么在這?」蘇玉壓根就不知道張二舅一家子跟著常知縣來到了京里,她只見過常謙,而常謙也不知道張二舅跟蘇玉有親戚關系,再說,張二舅家在常家人眼里不過是個小小的仆從,誰會關心?

張小桃低頭說道:「我是過來找這位掌櫃的。」她的聲音極小,似乎這事難為啟齒。

蘇玉看看掌櫃,又看了看張小桃,然後說道:「咱們進屋說吧。」說著,便帶著張小桃跟富貴胖子一塊進了屋。

三人坐在西廂房,蘇玉又給他們泡了茶,這才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富貴胖子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說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蘇姑娘,若是您能將方子賣給我,我一定客客氣氣的將這位姑娘的哥哥送回來。」

蘇玉微微一笑:「怎么個誤會法?」

張小桃要解釋,蘇玉讓她先喝茶,這事先只富貴胖子的。

富貴胖子說得簡單:「事情是這樣的,這位張姑娘的哥哥在我家酒樓訂了最貴的包間,上了幾道極貴的菜,還帶人去吃了,沒人結賬。這位姑娘的哥哥就給我們留了下來。」

蘇玉看向張小桃:「這事是真的嗎?」

張小桃先是點頭,之後又搖頭:「他說的不假,可是,這包間是常家夫人讓訂的,飯菜是常家的堂少爺吃的,我哥哥,就是小虎,都沒吃上一口,這明明就是常家大夫人跟三夫人在斗法,我們遭了殃。」

蘇玉算是聽明白了,可她不懂:「你們怎么會跟常家扯上關系,還搬到了京里?」

張小桃便將之前的事說了,後來又道:「本來還以為上京是來享福的,沒想到,常知縣沒當官了,我爹成了常府的護院,我們沒有簽賣身契,可在常家那些主子小姐的眼底,我們卻是奴才,他們拿我們當丫環小廝使喚。」張小桃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她伸出自己的雙手,說道:「你瞧瞧我這手,全是針眼。我以前在張家村,就算做綉法,也不像現在沒日沒夜的做。我這身肉都最在常府消下去的!」

是的,張小桃瘦了,跟尋常的姑娘們一樣瘦了,半點看不出以前的胖來。

蘇玉聽了

蘇玉聽了這話,沉默半響,問:「既然這樣,你們為什么要留在常家?常家拿你們當奴才,你們就沒跟常知縣他們說過嗎,他們不管嗎?」

還說是求命之恩呢。

張小桃苦笑:「開頭管過,後來次數多了,便不管了,有小人在背後說我們的壞話,常知縣一家還以為我們張家用這恩情逼他們呢,後來都見不上幾面了。」

張小桃聲音越來越低:「哥哥這事我沒敢跟他們說,只張家三兄妹知道。本來爹打算以後不在常家干了,一家人有把子力氣,干啥不行?可自從常謙公子得了聖恩後,爹覺得機會來了,他想讓哥哥跟在常謙公子身邊,以後好謀個前程,後來就沒提離開的事。」

蘇玉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二舅想讓自家過得更好,現在機會來了,自然舍不得離開。

富貴胖子知道張小桃是蘇姑娘的親戚後,小眼睛一轉,他知道機會來了。

蘇玉對富貴胖子說道:「掌櫃的,你看我這有客,就不方便接待你了,咱們的事日後我會登門拜方,你看如何?」

富貴胖子一臉喜意,「好,好。」

之後他就告辭了,他走之後,蘇玉就將張小桃帶去見了蘇阿娘,蘇阿娘見著娘家親人,又是一通哭。

而且蘇阿娘知道二哥一家都在京中,便急著要上門相見。

另一邊,富貴胖子回到酒樓後,不僅將張小桃的哥哥放了出來,還給洗了澡,吃了飯,這才送到蘇家。

這樣一來,蘇玉就欠了他一個人情,錢容易還,可人情不易,有這人情關系,他不愁蘇玉不將藕湯的方子跟材料交給他。

他親自派人將張小桃的哥哥送到了蘇家,正在敲門,蘇家的大門就開了,只見蘇玉帶著穿得整整齊齊的蘇阿娘還有蘇大妞,以為洗了臉的張小桃,似要出門。

張小桃見到自家哥哥,一下子撲了過去:「哥,你瘦了。」張小桃有三個哥哥,這個是最小的那個。

張三小哥看著張小桃,憨厚一笑:「我沒事。」

他這才瞧清蘇阿娘等人,蘇阿娘他是認得的,沒怎么變,還跟以前一樣,可蘇大妞跟蘇玉都變了模樣,又水靈又好看,他才看了一眼,臉就紅了,忙低下頭:「姑姑好,表妹們好。」

蘇阿娘看到張三小哥,一臉喜意:「你怎么過來了,是來接小桃的嗎?」

張小桃沒跟蘇阿娘說自家哥哥被酒樓關了起來,蘇玉也沒說,蘇阿娘並不知道這事。

所以蘇阿娘還以為是張三小哥來接人了。

張三小哥應了一聲,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富貴胖子派的人跟蘇玉說了一聲,蘇玉道:「這事我記下了。」那人笑著走了。

蘇小寶在書院里,並不在家,所以這次沒有他。

張家住在常府的下人房,一個小二進的院子,還算寬敞,蘇玉等人去的時候,張二舅娘正在跟常府的一個婆子吵架。

那婆子厲害得很:「也不瞧瞧你是個什么東西,良民不算良民,下人不算下人,擠在我們這處,算什么。還說是常老爺的恩人,呸,也不拿鏡子照照,就你們這副德性,還想往上爬,門都沒有!」

張二舅娘:「你這個死婆子,在這跟我逞強算什么能耐,在夫人手下吃了虧,拿我們撒氣,不過是個賤奴,有什么好得意的,家生子,說得好聽,你一輩子是奴才,你兒孫跟著受累,世世代代都是,連科舉都參加不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罵戰還在繼續。

那婆子被張二舅娘這話氣得肝疼,撲上去揪著張二舅娘就要打,張二舅娘也不甘示弱,她以前是種田的,力氣大大的。

兩人廝打起來。

蘇玉碰了碰張小桃:「別光照著瞧熱鬧,上去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