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伶》,正片完!(求月票!)(1 / 2)

高齡巨星 蠢蠢凡愚QD 2079 字 2020-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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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第五幕劇情的結束,評論區里剛剛被劇情吸引甚至都忘了發送彈幕的網友們,再一次的活躍了起來。

「於文山怕是要跑路。」

「不能,梨園行商議的時候他宣布成家班參加匯演。現在遣散了徒弟們,顯然是想一個人把一切都給扛下來了。」

「好吧,如果這就是結局,那我接受。對於一個心灰意冷,信念被反復踐踏的人來說的,最後一次他也算是保護了成家班的人們。在賴小月之後,做了件讓自己心安的事情。唉......」

「其實成家班散了,對於於文山來說是個好事。這個角色悲劇就悲劇在承下了師父的遺願,扛起了成家班這個擔子。班主這個身份,蓋過了於文山的自我。老班主的死,是那個時代京劇伶人社會地位低下的寫照。而這種卑微也隨著擔子一起壓到了於文山的頭上,之後的種種,都是成家班班主這個名頭造成的。」

一片議論之中,時長多大三十分鍾的大結局視頻,進度條已經過了半。

劇情,也就進入到了全劇的最後一個部分;

遣散了成家班之後不久,山本組織的那一場「文藝匯演」就開始了。

匯演的地點,被定在了薈萃樓——這個曾經山本來過,並且被賴小月折了面子的地方。

歷經幾十年風霜的薈萃樓為了迎接這一場匯演,已經重新修繕了一番。整個戲樓,的門面都重新用油漆漆過,便是連一些老舊的柱子都用桐油刷過,顯得格外鮮艷。

一些路人看到氣派的薈萃樓,暗暗的搖了搖頭。

狗一樣的東西。

可是這話也就是在心里一閃而過,沒辦法,現在狗太多了。傾巢之下無完卵,這諾大的四九城現在日本人當家,人想活著首先就得先學會怎么做狗。

街面之上狗山狗海。

無數或自願,亦或者是被偽政府強迫來的人手持五彩紙旗和日本國旗涌上了街頭。在偽軍和日本兵的步槍前形如行屍走肉般的揮舞著,吶喊著。

一片片「中日友好,東亞共榮」的口號聲中,幾台懸掛這偽政府和日本膏葯旗的汽車緩緩停在了薈萃樓前。

北平特務機關長松井太久郎,偽政府的幾位高官和投誠士紳們在山本的引領下,就站到了薈萃樓前。

北平的新主人們輪番進行了演講後,當著記者們的鏡頭互相握起了手。

伴隨著日本兵「板載」的呼喝和「群眾」木訥的應和中,照相機的鎂光燈照亮了薈萃樓的門面。

「長松機關長,請!」

作為這一場盛宴的組織者,結束了政治秀後,山本引著自己的頂頭上司走進了薈萃樓。

「山本君,我記得當初你在冀東自治政府成立之後,是來過北平的。當時,好像也到了這個戲樓聽過戲?而且那一場戲,似乎讓你並不愉快?」

坐在戲樓的正對戲台包廂之中,看著下面那些順民,長松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向了一旁肅立的山本。

「承蒙長松機關長關注!」山本微微鞠躬之後,笑了:「沒錯,那個時候,就在這個戲台之上,一個女孩唱了一出叫做《擂鼓戰金山》的戲。那一出戲,講的是中國宋朝奇女子梁紅玉抗金的故事,戲文之中以金兵映射我大日本帝國......讓我非常難堪。」

「哦?」長松挑了挑眉頭:「那山本君,舊地重游,今天你的心情如何?」

面對長官的問詢,山本笑的愈發和善,一雙狹長的眼睛卻眯了起來。

「與其說心情,不如說是心境。長松桑,那個時候我大日本帝國還需要蟄伏起來儲存實力,面對一個卑賤的戲子譏諷,為顧全大局我只能選擇隱忍。而今皇軍直搗黃龍,略費吹灰之力便取了腳下這座支那五百年之古都。以飛機大炮坦克和帝國軍人之驍勇揚盡天皇之威!」

說到這兒,山本揮了揮手,指了指嘍下那些手持紅日旗的士紳官員,不自禁的將腰身又挺直了一些。

「再回到這里,所見之處盡是臣服於我帝國之順民,想起昔日種種,唯有暢快!」

「征服者的暢快。不知道今天,會有什么戲碼?」

一旁,長松勾起了嘴角。

「來人!」

「哈依!太君。」

一個漢子站到了山本的旁邊,他身材高大,腰板卻彎的像一只大蝦:「什么吩咐?」

「今天匯演,都安排了什么戲?」

「按照山本太君之前交代的,全是喜慶的戲!有大生魁《貴妃醉酒》,有《龍鳳呈祥》《花田錯》,哦對了,還有玉先生的《將相和》都是各家的名角兒哩!」

「很好。」山本的目光略過了那漢子,飄向了戲台之上。

恍惚之間,一個一身刀馬旦扮相,英姿颯爽的女孩兒身影,浮現了出來。

「成家班有演出嗎?」

「有的,太君,有的。」

「第幾場?」

「第一場就是!」

「是賴小月先生?」

「不是,是於文山。」

「於文山?怎么不是賴小月?」

「太君有所不知,這成家班於文山可以於派真傳,只是自打當了班主之後就不大上台了。滿四九城您打聽打聽,成家班小月紅,賴小月,於成雲三個名角的戲聽過的人多了,可是於老板登台唱戲,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啊!於老板特地排了第一場戲,太君您可有眼福了!」

當當當,嗆!

說話間,台上響起了一陣鑼音。

「太君,戲開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山本煩躁的揮了揮手。

隱隱約約的,他感覺有什么不對勁。

幾聲開場的啰音,讓戲樓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一片順民壓抑的咳嗽聲和議論聲中,戲台之上,一個身影晃晃盪盪的走了出來。

這人一身短打小褂,臉上塗著滑稽的元寶白臉,眼睛畫的豆兒一般大小,帶著頂青皮小帽,手上提了個燈籠,手里拿著鑼——似乎剛才那一段鑼音,就是他親自敲出來的。

「呦!」

那丑角醉酒般登上了台,看到台下靜坐的眾人,似乎頗為意外。

「怎么這么多人吶?」

沒人應他。

一片沉默之中,丑角將手掩在了耳朵上;

「什么?你們問我為什么大白天提個燈籠?」

「嗨!這世道太黑,提個燈籠看得清啊!」

隨著那丑角自答自問,二樓包廂中的山本皺起了眉頭,「這就是於文山?」

沒人回答他,剛才在身前身後伺候著的漢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沒了蹤影。

而台上那丑角,已經提著燈籠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戲台中心,一雙豆兒似的小眼睛滴溜溜的掃過了台下所有人後,他開腔了。

沒有京胡沒有板鼓,那丑角的腔調,顯得頗為滑稽。

「白日里抬頭看這天,天道沉沉無昏曉。

看這國,國步艱難多顛倒。

你看這京津之地,再不是中國道,

說也牢騷,哭也號啕。

望南京王氣銷,見北地烽火高。

聽盡了鳳子龍孫號,眼見得舊江山割裂無余,朝廷旦夕不保。

銅駝泣,夕陽金烏沒蝌蚪,凄涼留與誰憑吊。」

鏘!

隨著一聲高調,那丑角將手中的銅鑼奮力的敲響。

隨著一聲宛若金戈鐵馬的爭鳴,戲樓里的所有中國人都流下了一後脖頸的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