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湘沒了,掛在城牆上的她,只剩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還睜著眼,這個陪她半生的女子,替她受了刑,死不瞑目。
她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掉:「紫湘,紫湘,我來了……」
「我來帶你回去,帶你回倉平,古昔也在那里,他在那里等我們。」
不,古昔也不在了,古昔死在了倉平的戰場的,也是為了她而死。
「你怎么不看我,是不是怪我來晚了。」
「紫湘,別怕,我這便殺了那些人,讓他們給你陪葬。」
她撕下裙擺,將紫湘的頭顱小心地包好,背在背上,起身,拔出了她的劍。
「保護陛下!」
「保護陛下!」
混亂不堪,鳳傅禮只道了一句話:「傳朕旨意,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好個格殺勿論!
「你們都該死!」
女子的劍,染滿了血腥,千千萬萬的刀光,她也不曾退一步。
「皇上,西陵軍攻城了。」
「皇上,蘇將軍戰死,西陵楚王快攻上來了。」
「皇上,快撤!」
鳳傅禮沒有退,他一生都想坐上的那把金龍椅,他怎會舍得,而是將刀架在了她的脖頸上:「楚彧,你是要她,還是要大涼?」
「放下武器,退兵。」
「或者,給蕭景姒收屍。」
「你別傷她。」楚彧說,「我降。」
這個傻子,唾手可得的天下,便這樣棄了,選了她這么個滿身殺戮的人,只是,那些仇,她不能不報,她說過的,親手將鳳傅禮送上皇位的是她,親手把他拉下來的人,也只能是她,這個皇朝都被她摧毀了,怎能讓鳳傅禮繼續苟延殘喘,又怎能讓楚彧受他牽制。
她縱身,跳下了城牆……
「阿嬈!」
撕心裂肺的聲音,突如其來地撞開了夢境,蕭景姒猛地睜開眼,一身冷汗,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哦,那不是夢,是她的上一世。
她起身,卻看見了鳳傅禮,幾乎脫口而出:「鳳傅禮。」
鳳傅禮愣了一下,這是第一次,有人喚他的名諱,他審視著眼前的女子,她卻突然靠近,眼里竟染了灼灼火光。
「你為何不放我一條生路?非要我死嗎?」
蕭景姒大聲地質問,眼神,是鳳傅禮從未見過的狠意:「該死的人是你!」
鳳傅禮被逼後退,擰著眉:「蕭景姒,你到底在說什么?」
「他們都死了,你去給他們陪葬吧。」
鳳傅禮募地睜大了眼,身後是牆壁,退無可退,女子的簪子便重重落下,扎進了他心口。
「你——」
他捂著胸口,滾下了石階,死死盯著觀星台上的女子,她握著染血的珠釵,眼里,也像染了血,紅得猙獰。
她恨他,恨不得他死……鳳傅禮緩緩閉上了眼。
「呵呵。」
蕭景姒輕笑,她真是醉得厲害,一個夢,一場故地重游,就讓她理智全無,滿盤皆亂,她將珠釵擦干凈,別回發間,走下石階,身子搖搖欲墜,趔趄了一下,往觀星台下倒去——
忽而,腰間一緊,她被抱住,一同滾下了石階,耳邊,有人在喚她:「阿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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