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附和說是,又道:「連日來,皇上宣了幾次太醫,湯葯膳食除了太醫院的心腹,從不假手他人之手,且皇上時常嘔血昏厥,王爺,」頓了一下,繼續道,「聖上大限,應是不遠了。」
「莫要隨意揣測,你盯緊些便是,尤其是東宮,怎會靜觀其變。」
「老奴遵旨。」
言罷,那男人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行禮告退,轉身出了假山蓮池。
火紅的夕陽,照著那人微微佝僂的背脊,正是順帝身邊的貼身侍奉,方公公。
須臾,有女子清靈的嗓音傳過來,微微急促,卻十分悅耳。
「杏花。」
「杏花。」
喚了幾聲也沒有回應,女子聲音微微提了提:「杏花。」
「杏花是誰?。」
蕭景姒轉眸,只見晉王鳳玉卿從假山後走出來,搖著一把山水畫面的羽扇,似笑非笑地看著蓮池對面的蕭景姒。
她隨意回道:「我的貓。」
並無意多做逗留,蕭景姒轉身欲離開,鳳玉卿卻揶揄打趣:「皇宮重地,你可要看好你的愛寵,莫叫人當成獵物逮了去。」
蕭景姒神色淡然:「彼此。」
何來彼此?
鳳玉卿臉色微微一變,莫非叫她聽了去?隔著這十幾米的距離,即便是內功高手,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耳力,又不是妖!
鳳玉卿不作多想:「蕭景姒——」
她打斷:「晉王殿下不妨喚我一聲國師大人。」
她倒擔得起這天家王爺的一聲大人,只是,鳳玉卿偏偏不稱她的意:「卿本佳人,奈何要孤身站上星月台,嘗那遺世獨立的滋味,這國師當得有何樂趣,成日里勾心斗角,倒不如,」他似認真想了想,意味深長地瞧著蕭景姒,自顧點頭,「嗯,倒不如遠離這爾虞我詐,尋個如意郎君,描眉作畫,恩愛不相離。」
描眉作畫,恩愛不相離,分明這般浪盪不羈之意,倒叫他鳳玉卿道出了一股風流韻味。
蕭景姒凝眸:「王爺在說笑?」
鳳玉卿一本正經:「本王的話很可笑?」
輕轉美眸,蕭景姒抬眼望去,離著幾步距離,眼底卻像隔著千山萬水,叫人難以捉摸。
這個女子,當真深不可測,叫人深陷其中。
她笑道:「誰人不知晉王府上美人環繞,若是王爺府里的那幾十房美人都如是想,恐怕王爺再無心朝政了,便是光描眉,也能描酸了王爺的手。」
鳳玉卿愣了一下,隨隨即爽朗地大笑出聲。
這女子,可真是嘴上不饒人。
鳳玉卿也不惱,連連點頭:「國師大人真知灼見啊,本王斷不能讓府里女眷動了讓本王描眉的心思,以免本王雙拳難敵美人眉。」
蕭景姒也不故作客氣,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禮:「謝過晉王殿下贊譽。」說完,轉身便走,繼續尋她的貓兒。
「杏花。」
「杏花。」
「……」
鳳玉卿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女子,不禁失笑。
大涼宮里,御花園是依山而見,前後跨步千米,中間以玉屏橋一分為二,南側,是平日大臣與天家王爺們常聚之地,北側供帝君宮妃觀賞品玩。
這秋日已落,風涼氣爽,正是賞花的好時辰,十幾個宮人侍女伴駕,東宮蘇皇後走在前頭,紅色宮裝曳地,妝容精致,本是風華,獨獨臉色不善,眼覆陰翳。
忽而,前頭花叢里,傳來幾聲貓叫聲。
蘇皇後臉色一沉:「哪里來的貓兒?」
蘇家事變,國舅爺失勢,又加上皇後前幾日病了,日日疼痛難忍,是以,這脾性越發暴戾乖張,對身邊的宮人動輒不是打就是殺,前頭領路的小太監臉都嚇白了:「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讓這貓兒藏進了御花園,掃了娘娘賞花的興致,奴才這便讓人把這小畜生扔出去。」
說著,領路的小太監便上前去捉那落在紫蘭枝丫上的白色貓兒,那貓兒,周身通白,一雙眸子微微藍色,乍一看,極是好看。
「慢。」蘇皇後宮中的掌事嬤嬤上前,「娘娘,這貓兒,似是星月殿里那位養的。」
蘇皇後冷著臉端詳了一番,語氣極是不屑,帶著一股狠意:「哼,與它那主子一樣,膽大妄為不知死活。」
話才剛落,不知那貓兒怎么就突然死死盯住皇後,叫喚了一聲,隨即揮舞著爪子朝皇後撲去。
只聞蘇皇後一聲驚叫:「啊!」
那貓兒,一爪子便撓花了皇後的臉,隨即穩穩落在了紫蘭枝干上,便那樣蹲坐著,冷冷地睥睨俯視。
這模樣,怎地趾高氣揚,蘇皇後捂著臉,暴怒:「快把這畜生給本宮捉住!」她咬牙,眼底陰沉至極,「本宮要剝了它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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