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杏花恃寵而驕(1 / 2)

嗯,它矜持了,真的矜持了一秒,才轉過身去,鑽進她懷里了,叫喚了兩聲,求愛撫。

蕭景姒無奈,拿它沒辦法,知它通曉人形,便耐著性子對它道:「你性子這般頑劣,連天家王爺的臉都敢抓,我在便罷,還能由著你,我若不在,你不准惹事,叫人捉去了怎么辦。」

哦,他的阿嬈總歸是擔心他。

杏花抱住她的手,軟綿綿地叫,用暖暖的肚子蹭她的手背,每每它開心時,便會如此,一番討好撒歡之後,在桌子上打滾。

瞧瞧,這恃寵而驕的模樣。

紫湘不禁多嘴了一句:「主子,您也太慣著它了。」

蕭景姒置若罔聞,抱著杏花去屏風後的浴池里給它洗澡,然後就傳來一聲聲……

「喵~喵~」

這叫聲,好酥,好媚。

次日,國師大人領帝命,擇下月良辰吉日為太子行大婚之禮,國師大人夜觀星象,道良辰不可枉,上薦順帝,周王敏王一同大婚,帝准奏,特允免了太子周王的幽禁之罰。

因著皇後還在禁足,婚禮事宜由淑妃操辦,明妃一同協助。皇家大婚,三王同喜,普天同慶。

這大婚將至,近日,太子府頻頻有暗客來訪,這不,被架空了權,坐不住了。

婚期定下的第四日,東宮太子府,有客來訪。

府里大管家親自通傳:「殿下,扶辰姑娘來了。」

鳳傅禮放下手上的禮聘單,將筆墨擱置在一旁:「請。」

蕭扶辰取下兜帽,露出一張白皙的臉,微微欠身:「扶辰見過太子殿下。」

鳳傅禮起身相迎:「你我既有婚約在身,不必如此多禮。」吩咐下人奉茶,太子與蕭扶辰一同落座。

蕭扶辰似乎欲言又止。

鳳傅禮道:「扶辰有話說?」

她遲疑不決了片刻:「扶辰今日前來,是有一話當與殿下說。」

鳳傅禮屏退了在屋里伺候的宮人:「但說無妨。」

蕭扶辰放下茶杯,斟酌了須臾,道:「皇上大限將至,殿下稍安勿躁,靜待時機便可。」

鳳傅禮聞之先是怔愣,而後似有疑慮:「扶辰此話何意?」

她沉默了久久,將聲音壓低,字字清晰「大涼三十年初,帝病危,平廣王攜帝令詔書,傳位儲君,太子即日攝政。」

鳳傅禮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你在說什么?」

「歷史。」蕭扶辰道,「扶辰在說大涼的歷史。」

鳳傅禮難以置信,目光如炬,盯著蕭扶辰久久未能領會其意。

她目光毫不閃躲:「殿下覺得不可思議?」

何止不可思議,簡直天方夜譚,今不過大涼二十九,她竟如此輕易地道出大涼三十年初的歷史。

蕭扶辰不疾不徐,娓娓而談:「殿下可還記得三個月前的市井傳聞。」

文公有女,星月而臨,扶風而上,可預未時。

這十八字的市井傳聞,便是蕭景姒入主星月殿為國師的導火索,也是那日起,鳳氏皇朝天翻地覆。

鳳傅禮深深凝視,似要從蕭扶辰眸中窺得什么:「你到底想說什么?」

「這文公之女,世人只道是蕭七。」蕭扶辰話音微冷,「殿下可知,能預未時之人,不是蕭景姒,是我。」

鳳傅禮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灑出。

是夜,永延殿里燭火未熄,帝君不得安枕,久久夜不能寐,傳旨召見國師大人。

蕭景姒獨身一人面聖,殿中,除了近身伺候順帝的方公公,全部屏退在外,宮人揣測,怕是眼下太子大婚將至,聖上請來國師大人占卜凶吉,這皇家秘聞不可為外人道。

隔著屏風,蕭景姒行禮請安:「皇上。」

已是夜里酉時,她在素白的襦裙外披了一件火紅的裙衫,這般妖艷的紅色,這宮中,便是皇後也不敢如此張揚。

隔著錦綉的屏風扇面,隱隱約約可見一抹紅色的影子,窈窕瘦弱的女子,不過剛及笄的女子,竟能讓他一國之君不得安枕。順帝劇烈地咳了幾聲:「朕近來噩夢纏身,夜不能寐,國師替朕算算,朕這是怎么了?」

蕭景姒沉吟了片刻:「皇上是想聽實話?還是好話?」

順帝似笑道:「國師大人本事通天,自然知曉當說什么,不當說是什么。」

像套話,又像試探,跟她玩啞謎呢。

蕭景姒沉吟思索後:「那臣便知無不言了。」

順帝起身,靠著床沿,吃力地撐著身子,倒要聽聽這女子還能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

「皇上,您,」她頓了頓,繼續道,「大限將至。」

順帝身子猛地一顫,瞠目結舌,大限將至……

這般大逆不道的話,竟也敢如此明目張膽,方公公大喝:「大膽!」

她微微福身行禮,不疾不徐:「臣話已至此,便告退。」

言罷,轉身離殿,透過那玉錦屏風,只余一抹紅色的影子,順帝死死盯著,用力咳了幾聲,隨後一口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