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賜婚楚彧(2 / 2)

「皇上!」

「來人!來人!」

「傳太醫!快傳太醫!」

蕭景姒回來時,楚彧正坐在她屋里,點了銀灰碳,有淡淡木香。

她笑:「不是說明日去尋你嗎?作何連夜入宮來。」外頭下了冰子,她怕楚彧冷著,便吩咐紫湘再去燒些碳火來。

楚彧走過去,抱住她的腰,把她一同抱到榻上去坐,又用錦被裹住二人,說:「我想你,想得睡不著便來了。」

她嚴肅的模樣:「外頭很冷,受寒了怎么辦。」

「阿嬈,我手冷。」楚彧伸出手,對她撒嬌。

蕭景姒哪里還惱得起來,握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捂著:「還冷不冷?」

他點頭:「冷。」其實一點都不冷,楚彧面不改色,說,「我很冷,阿嬈你抱我。」

蕭景姒便抱住他,手摟住他的腰。

楚彧伏在她肩上,他在她耳邊喊:「阿嬈。」

「嗯。」

他扶著蕭景姒的肩,看她的眼睛:「你喜不喜歡我?」

蕭景姒一向是不善撒謊的,便點頭:「這個問題你問過了。」

「那我換一個。」他又問,「我和杏花,你更喜歡誰?」神色,有些嚴肅了。

蕭景姒懵了一下。

楚彧沒聽見她的回答,便立馬不安了:「阿嬈,你喜歡我多一點好不好?杏花是貓,它、它不能,」他低頭,小聲咕噥,「不能同你歡好。」

她何時要同杏花歡好了,蕭景姒面紅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楚彧也不說話了,抱著她親昵,蹭著她的身體,嗅了嗅她身上的氣息,手便情不自禁地在她後背流連。

「阿嬈。」楚彧蹭蹭她的臉,濕漉漉的眼睛,有些情動。

她清澈的眸子:「嗯?」

他的阿嬈對情事這般懵懂無知,可是,他光是看著她,便覺得心猿意馬,像是燥熱的春天里,情潮一發就不可收拾,

他起身:「我、我先回去了。」然後,很急地走人,剛走出門口,又折回來,在蕭景姒唇上啄了一下,撒腿便跑了。

蕭景姒:「……」

出了寢殿,見四下無人,楚彧就飛到屋檐上去了。

「世子,您怎么出來了?」

菁華也飛上去,這才看見世子爺的尾巴。

楚彧搖著尾巴很懊惱:「我對我家阿嬈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他一籌莫展,很憂心,「我總是忍不住。」

「多親近幾次便好了。」菁華細細解釋,「不少妖族第一次和伴侶親近,也都是維持不了人身的,用原身多交配——」想到國師大人是人,菁華立馬改口,「用原身多親熱幾次,以後便不會動不動就原形畢露了。」

楚彧覺得菁華的建議十分好:「那我晚上和阿嬈睡。」他理所當然,「天氣這么冷,我要給她暖榻。」

然後,世子爺就變作貓,用爪子,把衣衫踢到杏花樹後面,再用落葉蓋住,然後就撒腿跑回了國師大人的寢殿。

菁華吃了一嘴冷風後,決定打道回府了,聽見殿中國師大人的聲音:

「杏花,外面冷,到榻上來。」

「喵~」

當晚酉時,太醫院所有太醫赴永延殿替帝君問診,太醫只道陛下憂思過度。

永延殿偏殿的廂房里,沒有掌燈,昏昏暗暗的,遠處懸掛的宮燈打下,地上兩道模糊的影子。

隱隱,有男人的聲音。

「如何了?」

「太醫走後,皇上召了平廣王密談,並未讓我近身伺候,老奴並未聽到所談內容。」

這皇帝近身伺候之人,整個涼宮便只有一人,御前太監總管——方公公。

男子沉吟了須臾:「嗯,許是交代後事。」

「晉王殿下,」方公公喚了一聲,壓低嗓音,道,「皇上怕是想在大限之前給太子鋪好路。」

「本王倒想瞧瞧,太子坐不坐得上那個位子。」鳳玉卿笑,只怕星月殿里的那個家伙不答應吧。

不過一刻鍾,便有人去太子府傳話了。

鳳傅禮走至梳妝銅鏡前,接過蕭扶辰手里的木梳:「扶辰,你的預言成真了。」

蕭扶辰抬頭,看向鏡中鳳傅禮的眼,笑了。

大涼三十年初,帝病危,平廣王攜帝令詔書,傳位儲君,太子攝政……

這預言,如期而至。

蕭扶辰轉身,長發披散,仰著頭,笑吟吟地看向鳳傅禮:「殿下是真龍天子,攝政大涼是天命所歸。」

鳳傅禮替她梳發,顯然心情大好:「若非她蕭景姒,也不必如此曲折迂回,她倒確實能耐不小,東宮架空,國舅府失勢,天家各位王爺都步步小心忌憚於她,本宮鳳家的朝堂,被她攪了個天翻地覆。」

「她蕭景姒縱有天大的本領,安能與天斗。」白色寢衣,烏黑的發散著,蕭扶辰笑得明媚,「殿下,等著看好了,龍威觸怒,皇上該放手最後一搏了。」

鳳傅禮拂了拂她耳邊的發:「帝王燕臨,本宮得你,得天下。」

蕭扶辰迎著鳳傅禮灼灼目光,這是她的夫,他貴為儲君,將有一日還會君臨天下,像一世浮夢,她預見了將來,她會寵貫後宮。

得此良人,她才是贏家,蕭景姒算得什么呢。

蕭扶辰攬住鳳傅禮的脖子:「殿下,臣妾腹中孩子——」

鳳傅禮將她抱起,放在榻上:「假的變成真的有何妨。」

殿外,紅色宮燈明亮,宮女記下一筆:太子連續七日宿於太子妃宮中。

後半夜,永延殿外,有稀客到。

「皇上,陳太妃來了。」

次日一早,帝君擬了一道聖旨,讓人送去了欽南王府。

一大早,欽南王府上,溫伯侯大人就唉聲嘆氣個不停。

華支奉茶,端上了糕點:「侯爺,您到底在嘆什么氣。」

溫思染很苦惱:「竹安那丫頭在皇後那里天天鬧,說死也不嫁去夏和,今早還去皇帝老頭那里以死明志,說什么除非是她的屍體,否則絕不去夏和。」

那是必然,鳳儀公主死在了大涼,夏和這次戰敗又剛割地賠款,這時候,不論是哪位公主,都不想嫁入夏和這個水深火熱的敵營。

華支不明白:「那與侯爺有什么關系?」溫伯侯與竹安公主可沒什么交情,侯爺也不是個心軟的人,才不會心疼別人的命。

溫思染就說:「竹安不嫁到夏和去,總要有人嫁過去,天家成人的公主就那么幾位,品級高的更少,最有可能替代和親的皇家公主就只剩鳳十七了。」溫思染越說越氣,罵道,「鳳旭那個的臭不要臉的,當初將年幼的十六和十七養在他太子宮里,就是為了榨干他們,舍不得太子跟竹安去西陵受罪,就讓十六十七去西陵當質子,這次他要舍不得他女兒,保不准就讓鳳十七取而代之了,他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等禽獸行經,禽獸!禽獸!衣冠禽獸!」

華支囧,雖說是欽南王府,也不能這般明目張膽地辱罵當今聖上啊。說來說去,原來是擔心頤華公主。

華支就靜靜地聽,也不插話。

溫思染思忖:「要不然我讓人把竹安打暈了,直接送到西陵去?」

楚彧從門外走進來,冷冰冰地扔了句:「多管閑事。」

楚彧擺明了態度是不管天家這檔子閑事,怎么說十六十七與他也有兒時情義啊,真無情無義:「除了你的阿嬈,別人都是閑人閑事是吧?」

楚彧毫不猶豫:「是。」

溫思染氣結,美眸瞪著楚彧:「若要深究,這事還不是你的女人搞得鬼,要不是她,夏和能與大涼開戰?要不是她?鳳旭會像個龜孫子一樣把女兒送去聯姻以保沒有外患?」

楚彧驕傲得不得了:「我家阿嬈真厲害!」

溫思染:「……」他不是在誇他女人好嗎!他還真會順著桿子往上爬!

殿外,外院的劉掌事來傳話。

「世子爺,宮里方公公來傳旨了。」

楚彧沒興趣,窩在椅子里有些困意。

菁華當下便道:「去請王爺過來。」

溫思染也不走,賴在那里瞧熱鬧,幸災樂禍的口吻:「鳳旭一只腳都進了棺材,怎么還不安分。」

不大一會兒,楚牧便來了前廳,方公公也被『請』進了府。

欽南王爺坐著,一手端著茶杯,抬抬手:「宣吧。」

「……」方公公無力說什么了,楚家的人,面聖都不跪,接聽聖旨,就跟玩似的,方公公清清嗓音,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嶸靖戰亂,常山世子領兵有方,護國有功,且世子正當婚配之齡,今國舅府有女暮詞,容德俱佳,醫絕天下,素得朕之喜愛,特賜與常山世子為妃,擇日禮成,欽此。」

一旨落,四下寂靜,空氣都冷了好幾分,方公公不大敢瞧這位冷面暴戾世子爺:「楚世子,接、接旨吧。」

楚彧那張禍國殃民的俊臉,冰凍三尺,抬手,一掌打掉方公公手里的聖旨:「本世子抗旨。」

字字冰凌,能凍死個人。

方公公微微顫顫地把聖旨撿起來,盡量鎮定:「常山世子,三思而後行,抗旨不尊可是殺頭的大罪。」

殺頭的大罪……

咣的一聲,茶杯被楚彧砸了個粉碎:「回去告訴鳳旭,我楚彧的妻子,還輪不到他來插手,他要是活膩了,我今晚就去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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