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你殺人我毀屍滅跡(二更)(2 / 2)

瘋婦人抱著門,突然抬起頭,看著高牆另一端:「好看的男人,兩個人,在那個院子里,」她指了指那個院子,捂住嘴,神秘兮兮地說,「我可以成全你死得體面一些,如果你不垂死掙扎的話。」

口吻,突然冷了,像是學著戲本里,瘋婦人又念了一遍:「我可以成全你死得體面一些,如果你不垂死掙扎的話。」

念完,她尖叫:「啊!死了死了!」

「死了死了,吊死了!」

「哈哈哈哈,是個吊死鬼。」

「哈哈啥哈……」

女人癲狂地說說笑笑,元嬤嬤瞧了瞧她方才指的院子,竟是廢後蘇氏先前住過的冷宮院落,恐怕生事,元嬤嬤立馬道:「快把那個瘋子鎖進院子里,別讓她出去闖了禍,省得連累我們貴妃娘娘。」

「是。」

四個仵作連著驗了了三日,開膛破腹,好生一番查驗,仍舊一無所獲,縱使太子心有不甘,也再無辦法,這屍體是斷然不可能在宮中停放太久,只好斂屍蓋棺,擇日下葬。

國師大人下旨,念前皇後蘇氏伴君數載,特准下葬皇陵,以後妃之禮行喪葬,諭旨剛下,晉王府上便來了訪客。

「既已是廢後,又何須葬於皇陵?」

說話之人,正是鳳玉卿的泰山大人,側妃謝氏的父親,司器營都督謝道生。

鳳玉卿端著茶杯,用茶蓋拂了拂茶面上的嫩芽,啜了一口,道:「帝後之禮入殮皇陵,依照國例,太子需親自守靈三日。」鳳玉卿笑,「想必是蕭景姒嫌我那太子皇兄太過清閑了,便遣他去皇陵待上幾日。」

謝都督想不通:「這蕭景姒又在謀劃什么?」他恐生變故,不敢大意。

這時,凌粟進殿,稟道:「王爺,平廣王奉令押運附屬國朝貢,明日便可抵達涼都。」

鳳玉卿輕笑,眼里盡是玩味,興致勃勃的。

謝都督思忖:「難道蕭景姒是想調虎離山?」

鳳玉卿放下茶盞,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案桌:「興許,請君入瓮也不一定。」

謝都督看向座上晉王,總覺著,這位主子每每說到宮里那位國師大人,殺心沒有,玩心更多,比不得以前,謀的是江山,是大局,怎自打那蕭景姒入了宮做了國師,這王爺心便不怎么在奪嫡上了,坐觀虎斗,當起了看戲的閑散王爺,這可不妙啊!

謝都督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晉王殿下,您對那國師大人,好像,好像,」謝大人是武官,不太會措辭。

鳳玉卿接過他的話:「我對她啊,」笑笑,「降了。」

「……」謝都督大驚,手一抖,一杯大紅袍潑在了自個手上,燙得他面色發青,心中只有兩字:完了……

王爺不戰而敗,完了!

次日,京郊城外,白雪消融,落日余暉灑下,折射出點點銀白,薄暮將近,人煙罕見,正是晝夜交替時分,昏昏沉沉的,不見亮色,隱隱光線,可瞧得見遠處有明亮的火把,緩緩靠近,細看,有近百人馬,護著十幾輛馬車走來。

正是平廣王靳炳蔚一行人,押送朝貢物資回都。

突然有人興沖沖地喊:「人來了!人來了!」

「……」菁華真想一腳把溫伯侯踢出去,有這么打草驚蛇的嗎?

托了溫思染的福,押運的禁軍立馬警覺,圍住了物資,靳炳蔚喝道:「什么人?!」

此處是山路,官道兩旁都是灌木,悉悉索索之後,隱匿在灌木之後的一撥人現身。

不過十幾人,除了蒙了面,所有行事作風竟都那般光明磊落似的,其中一綠衣錦袍男子站出來,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經典獨白念完,他宣布身份,「我們是盜匪。」

這綠衣錦袍的公子哥,可不就是溫伯侯那貨,圍個面巾,還非要選最騷包的粉色!

瞧瞧,哪里像盜匪,跟過家家玩也似的。

靳炳蔚拔劍,就道:「哪里來的鼠輩!還不快速速滾開!」

那綠衣蒙面的公子哥立刻回罵:「你鼠輩!你全家都鼠輩!小爺我不滾,就不滾,偏要截了你的東西!」

這盜匪,好生不要臉!

靳炳蔚憤慨:「好大的膽子,天子腳下,竟敢打皇家物資的主意,還不快速速讓開,否則——」

不待他否則完,綠衣公子旁邊的一白衣男子道了一個字:「搶。」

音色冰涼,男子只露出了一雙眼,精致好看極了,一身白色的貂絨,襯得他露出的手,白皙剔透,骨節分明。

這伙盜賊,倒各個都不簡單,明目張膽張狂囂張不說,還一身貴氣。

靳炳蔚倒想看看是何方神聖,令下:「給本王全部拿下。」

一時間,兩方人馬對峙,刀刃相見,盜賊不過數十人,平廣府足足百來護衛,竟——

竟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幾乎全部被放倒了。

靳炳蔚瞠目結舌:「你——」

才道一字,一把劍便架在了靳炳蔚咽喉,他甚至都沒看清男子是何時移至了跟前,只見那雙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的手,握著劍,一字一冷:「東西留下,帶著你的人,滾。」

風拂過,吹起男子蒙面的布,只見若隱若現的側面輪廓,美得不可方物。

此人,定不是一般賊匪。靳炳蔚紋絲不動,只覺得脖子上的劍刃冰涼,他對上男子的眼,心生惶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旁邊的綠衣公子哥似乎聽不下去了,一腳踢過來:「你傻啊你!」他指著平廣王的鼻子說,「哪個搶劫得會自報家門,再說,要讓你知道了我們是誰,我們就殺你滅口!」

靳炳蔚腿根有點打顫。

白衣男子似乎沒有耐心,只說了一個字:「滾。」

靳炳蔚微微後退,脖子離了那劍刃,只遲疑權衡了片刻,便轉身撤了。

這就滾了?

溫思染十分嗤之以鼻:「真慫,還沒有鳳十七英武。」

在溫伯侯眼里,大涼沒有誰比頤華長公主英武。

只是,不滾能怎么辦,平廣府那群廢物禁衛軍死得七七八八了,靳炳蔚留下也是找死啊,菁華問:「世子爺,接下來如何?」

「把東西卸下來,帶走。」

這白衣男子取下蒙面的黑布,正是傾國傾城絕色美顏的常山世子大人。

------題外話------

此劇場,發生在一年後某個躁動的春夜里。

楚彧抱著蕭景姒入眠,他拱來拱去:「阿嬈,我熱。」

蕭景姒離他遠些。

楚彧不開心:「阿嬈,你怎么不抱著我睡。」

「你不是熱嗎?」

他怏怏不樂:「你不抱著我睡,我會夜不能寐的。」

蕭景姒便聽話地滾回楚彧懷里。

不大一會兒——

「阿嬈,我熱。」

一條白尾,晃出來了,纏著她的腿,好不安分。

楚彧一雙水汪汪的眼看著她:「阿嬈,你摸摸我。」

她懵了一下:「摸哪?」

「尾巴。」

楚彧歡歡喜喜地就抓著她家阿嬈的手,放在自個尾巴根上,百轉千回地撒嬌:「阿嬈,你摸摸。」

她聽話,很輕很輕地摸……

「阿嬈,你別摸了。」楚彧嗓音啞了,「我難受。」

「阿嬈~」

「入春了……」

然後,他抓著他家阿嬈,一起在春天的碧波里盪啊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