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不好,暴露了!(2 / 2)

萬事俱備,便只欠東風了。

秦臻看完信箋便燒了,令道:「會池,傳我的口令,召集所有隱匿在皇城的戎平軍暗衛,與欽南王府人馬於南井村匯合,靜觀其變,聽令行事。」

「屬下遵旨。」

秦臻取了兵蘭之上的配劍,拔出劍鞘,坐於燈前,用布擦拭著,道:「章周,天亮之後,你去請天家幾位王爺來看戲。」

國師大人這是要光明正大地搞事情啊!還是要搞大事情啊!

章周會意:「是。」

天方翻了魚肚白,鳳棲宮的東院,乃承慶殿,竹安公主的寢殿。鳳觀瀾一身孝衣,還未出孝,精神頭不是太好,有些憔悴,似乎夜里難眠,早早便起身,焚了一柱香。

金陵莽莽撞撞地從外頭跑進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鳳觀瀾未抬眼,將焚香插好:「何事?」

金陵張望了幾眼,見四下無人,才走過去,壓著嗓音說:「太子妃娘娘來了。」

鳳觀瀾手一抖,灰燼落在手背上,灼得她抽了一口氣,揉了揉手,她出殿,正逢蕭扶辰走來,鳳觀瀾二話不說,一把拽住她,拉到屋里,關上門就質問:「你不是和太子皇兄在皇陵守靈嗎?怎么回宮了?」不等蕭扶辰回話,她便篤定了,「你是私自回宮的?你是不是瘋了!沒有召令,私出皇陵,那可是抗旨!蕭景姒若要治你的罪,誰也保不了你!」

蕭扶辰卻甚是從容淡定:「公主稍安勿躁,我稍後便親自去星月殿稟明,我腹中胎兒有恙,請旨回宮休養。」

鳳觀瀾略微一思索:「先斬後奏?你玩什么把戲?」

蕭扶辰只是笑笑:「我能玩什么把戲,只盼著東宮安好。」

「你若真盼著東宮好,便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和蕭景姒對立,不要算計父皇那把椅子,不要貪得無厭。」鳳觀瀾極少如此疾言厲色,「你和皇兄要斗不過她,除非痴人做夢。」

蕭扶辰一語不發,只是唇邊笑意,越發僵冷。

天光破雲,辰時時分,太子妃蕭扶辰拜訪星月殿,求見國師大人,恰逢不巧,國師大人出宮處理政務,由星月殿紫湘接見。

日出東方,連日陰雨不見,冬陽微暖,涼都城外東南方向一里,南井村旁,有一處小竹林,不過方圓百米,霧氣繚繞,辰時的薄光,照不進去,朦朦朧朧的,不可視物。

一輛馬車,停在竹園與南井村之間的深井旁,井旁的參天大樹有三人粗,牢牢將馬車遮在樹蔭里。

翻牆而下,一黑衣勁裝男子走到馬車旁。

「太子殿下。」

馬車里,傳出來男人的聲音,語調急促:「如何了?」

「所有死士都扮作百姓,潛在南井村百米之外,只待魚兒入網。」

只要將人逼入竹林,瘴氣為屏,被圍之人,插翅難逃。

「傳本宮的令,一旦蕭景姒露面,」嗓音凜冽陰鷙,字字殺氣騰騰,鳳傅禮道,「殺無赦。」

「謹遵殿下旨意。」片刻思量,黑衣勁裝的男人請示,「那南井村的百姓如何處置?」

鳳傅禮毫不猶豫:「全部不留活口。」

「是。」

且說,南井村外千米,有馬車噠噠聲響,緩緩行駛,駕馬的男子勒了韁繩,撩起車簾。

半響,不見馬車上的人下來。

世子爺又在軟磨硬泡,菁華識相地到一旁去等,睃了一眼還坐在馬車邊邊上的孩子。

夏喬喬跳下來,蹲到一旁,掏出懷里的小魚干,就在一旁啃魚干,兩耳不聞天下事,專心致志地盯著手里的魚干。

「阿嬈,我不准你去。」

為了不打草驚蛇,連個幾百幾千人都沒帶,楚彧哪里放心蕭景姒用自己去當誘餌。

「我不出現,鳳傅禮不會孤注一擲的。」她耐著性子安撫楚彧,「而且,他們也殺不了我。」

確實,只要國師大人不吐出那顆內丹,完全沒有必要擔心,反正菁華一路都很淡定,不過他家世子爺就顯得膽戰心驚了。

「我知道,讓你疼我也不願意。」楚彧摟著蕭景姒的腰,就是不撒手,「乖,你在這等著,我自有辦法幫你弄死他。」

若是她不出現,鳳傅禮怎會亮出底牌。

「什么辦法?」蕭景姒問。

楚彧狀似認真地思考,十分不容置疑的口吻:「菁華會縮骨易容術,讓菁華去。」

菁華愣,一臉懵逼狀。

不等蕭景姒詢問菁華,楚彧便將她抱到馬車的座榻上,用小毯子蓋住她的腿,蹲在她雙膝前,揉了揉他的臉:「乖,在這等我。」

分明是不由分說不容置疑的態度,竟做得這般溫柔蠱惑。

蕭景姒沒有駁他。

楚彧轉身出去,她抓住了他的手:「你呢?你去哪?」

「我有事交代菁華,很快便回來尋你。」楚彧低頭,親吻她的手背,「阿嬈聽話,等我一小會兒。」

她沉默了小會兒,倒了一杯茶:「一盞茶的時間,你不來我便去尋你。」

「好。」

夏喬喬一直蹲在一旁吃魚干。

楚彧同菁華還未走遠,古昔便騎馬追來。

「主子。」

「怎了?」

「宮里出事了。」古昔語調有些急,「主子您出宮後不到半個時辰,太子妃便來星月殿求見,言道,因身體抱恙才與太子一同私自回宮,特來請罪,紫湘本欲將人打發了,卻不料太子妃突然血流不止,太醫院只道太子妃是落胎之症。」

蕭景姒眸色微微冷下。

此番,倒是不僅免去了東宮私自回宮的抗旨之罪,還將一盆臟水潑到了星月殿,好個一箭雙雕。

蕭扶辰啊蕭扶辰,為何總要自掘墳墓。

「紫湘現在在何處?」

古昔道:「沈太後以謀害皇家子嗣之罪,將紫湘關押在了華陽宮。」

蕭景姒不急不緩地下了馬車,只道:「立刻去把蕭扶辰給我綁來!」

主子,這是怒了!

「是!」

片刻思忖,蕭景姒擰眉,朝著南井村口走去,夏喬喬把沒有吃完的半根小魚干藏進懷里,隔著幾步的距離,跟著蕭景姒。

前頭村口,一前一後,是楚彧菁華二人,楚彧閑庭信步,十分悠閑,菁華腳步匆匆,憂心忡忡。

他問:「世子爺,菁華愚鈍,這縮骨易容術指的是我們妖族的幻顏術?」

楚彧難得好耐心地給了個反應:「嗯。」

菁華有種不好的預感:「菁華不才,幻個身形相差無幾的男子還能勉強幾分,若要幻化國師大人的模樣——」

整個北贏,能練就這般出神入化的幻術,也就堪堪那么幾個妖法和妖齡都甚高的大妖。

楚彧瞥了一個冷眼:「本王何時讓你去了?」

「那——」菁華一經思忖,登時慌了,「世子爺,萬萬不可,您沒有內丹,若催動幻顏術必遭反噬。」

這簡直就跟自殘一般無二,輕則承受噬心之痛,重則性命有虞。

楚彧完全置若罔聞:「本王只有一盞茶的時間,不要再啰嗦。」

這只妖,到底還有什么是不能為了他女人豁出去的!

菁華眼都紅了,從未如此嚴詞反駁:「請主上三思。」二話不說,就跪在楚彧面前,這是菁華第一次在人族對楚彧行跪禮。

他折耳兔族世代是白靈貓族的臣,祖祖輩輩的貓主子,從來沒有哪只,這么不愛惜自己珍貴的性命和血統,也從來沒有哪只,這般將情愛放得這樣重,妖族不重情,相反,楚彧,太過了……

楚彧已冷了臉:「讓開。」

菁華抬頭,視死如歸:「除非屬下死!」

當然,不用他死,他家世子爺一拂袖,用了那最卑鄙的一招,菁華瞬間變成了一只折耳兔子,趴在了路上。

楚彧哼了一聲:「你又不是我家阿嬈,休想威脅本王!」

折耳兔子的眼睛很紅很紅,齜牙,露出一排大門牙:「吱吱吱!」

兔子君的叫喚聲剛落——

「楚彧。」

清凌凌的聲音,悅耳,清悠,是蕭景姒。

「……」楚彧傻了。

兔子扭頭:「吱吱吱!」

完了,被抓了現形!

蕭景姒不可思議,睜著一雙漂亮的眸子,盯著地上的兔子:「它是……菁華?」一貫雲淡風輕的她,極少如此驚愕。

兔子君不敢吭聲,想拔腿就跑,可是,被妖王大人那一拂之後,他腿是軟的。

「楚彧。」蕭景姒又喚了一聲,在等楚彧回答。

楚彧眼睫眨得很快:「……」怎么騙過阿嬈呢?半天,他一本正經地口吻,說,「菁華是一只兔子精,阿嬈,你別歧視它。」

蕭景姒一言不發,似有所思。

楚彧一見她不說話,更手足無措了,還說:「我們人類要關愛動物,所以,我才沒有嫌棄菁華,留著他在王府里當差。」

我們人類……

嫌棄……歧視……

菁華兔子君:「……」世子爺這說的不是人話吧。國師大人,你信這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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