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大婚(2 / 2)

若是她點頭的話,他總是會由著她,從兒時起便是如此,她要學劍,她要雪兵法,她要去戰場,哪一次都是秦臻敗下陣來。

秦臻失笑,將她裙擺上沾上的枯草拂去,俯身蹲在她面前,嗓音低沉,卻格外柔軟:「我本希望你找個尋常人,最好不是皇家之人,能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過一生,想來要事與願違了,世間男兒千千萬萬,沒有我家景姒配不起之人,」秦臻抬起頭,對她輕笑,「你卻偏生選了最會讓你不安生的一個。」

在秦臻眼里,蕭景姒自是世間最最好的女子。而楚彧是妖族,未來他不可預知,卻斷定不會平平坦坦,他家景姒便也注定要一世驚塵。

秦臻起身,與蕭景姒對視,她站在一片奼紫嫣紅的小蒼蘭之中,白色素衣,清婉地笑,淡淡的嗓音,卻極其堅定:「秦臻,縱使如你所言,我配得起世間任何人,可是配得起楚彧的,便只有我,不是我的話,他身邊是任何人,我都覺得委屈了他。」

她啊,真心偏袒極了楚彧,一顆心全部偏給了他。

嗯,不僅偏袒,還有種近乎偏執的寵溺。

想來,他家景姒是喜歡極了楚彧,當初牙牙學語的孩兒,還是長大了,秦臻垂下眸,將眼底的黯然斂下:「可是你是我家的人,我自是只偏心於你,不管是誰,我都覺得是委屈了你。」

她淺笑。

秦臻又道:「尤其是楚彧未免生得太招惹桃花了些。」語氣,有些不滿了。

蕭景姒順著秦臻的視線,便看見了楚彧,他站在不遠處的觀景橋上,身邊,還有個嬌俏美麗的黃衣姑娘。

那身著嫩黃色紗裙的女子,十分年輕,生得嬌小,一雙盈盈秋水的眸子十分大,瞳孔黑白分明,甚是惹人憐愛,她低著頭站著,嬌羞地紅了眼:「楚、楚世子。」

儼然,這女子很是羞澀,即便極力掩飾隱忍,眼中一池春水還是十分盪漾。

奈何,楚彧冷眼相待:「你擋本世子的路了,讓開。」

黃衣女子有些窘迫,臉上很是受傷,手中的羅帕都被她攪成了一團,唇被咬得嬌艷欲滴,身邊的侍女代為道:「回世子爺,我家小姐是昌北侯府的晴榕郡主。」

昌北侯是欽南王楚牧的老部下,出生入死了多年,兩家也算世交,楚牧時常去昌北侯府上喝喝茶下下棋,對侯府嫡出的郡主晴榕也甚是喜歡,還曾戲言要將晴榕討來給楚彧做媳婦。

這二人也見過幾次,然——

楚彧根本不認得她:「本世子管你是哪個?作何擋我的路?」

晴榕嬌羞地不敢抬頭,清脆悅耳的嗓音十分細弱,緊張地支支吾吾:「晴榕,晴榕聽聞楚伯伯說世子您不太識路,便、便來為世子爺領路。」

這一顆芳心啊!

楚彧面無表情:「要你多管閑事。」

這一顆芳心,碎了!

晴榕郡主紅了眼,頓時便泫然欲泣了,一張俏麗的小臉,很是蒼白,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一副要哭卻忍住的樣子。

一旁的侍女急了:「我家郡主也是好意,世子爺您作何這般——」

埋怨的話還沒說出口,晴榕便沉聲喝止:「明蘭,不得對世子爺無禮。」

「是奴婢失禮了。」明蘭心不甘情不願,當真覺得常山世子太不憐香惜玉、不近人情。

「楚世子,」晴榕咬咬牙,放下貴女的矜持,柔聲細語地道,「晴榕有些話與您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說完她拽著手里的羅帕,忐忑又緊張地等楚彧的回應。

他眼一抬,冷冰冰地說:「不能。」

晴榕眼眶一熱,梨花帶雨了,咬牙沉默了許久才將眼眶里的眼淚逼回去:「晴榕、晴榕思慕世子多年,聞得楚伯伯說世子您也未曾、未曾婚配,便失禮來此一見,盼、盼與世子結一段——」

一腔情深意切還未道盡,楚彧便不耐煩了,語氣越發帶著幾分嫌惡:「本世子沒興趣,快些讓開!」

晴榕一雙大眼更紅了,語調里已有了哭腔:「可是晴榕這般唐突失禮的行為惹得世子您不喜了?只是晴榕得見世子一面實屬不易,便只能出此下策,前來話訕,晴榕並無惡意,只是想讓世子您知曉晴榕的一片心意。」

落花有意啊,落花有意。

楚彧完全無動於衷,自始至終擺著一張生人勿近的冷臉:「你死了這條心吧!」他大抵不耐煩,脾氣不好,態度更惡劣,「本世子有女人了,這輩子都只有一個,你們這些野女人最好離本世子遠一點,不然便別怪我動粗了。」

他惡狠狠的樣子,一副再不走開就要打人的樣子。

晴榕眼珠子一轉,大顆眼淚就砸出來:「世子……」她哽咽,淚汪汪的眼凄凄看向楚彧,「你不喜晴榕,厭惡晴榕,與晴榕直說便是了,何必編出這等話來搪塞敷衍。」

楚彧不想忍了,想把這野女人打走,耳邊卻突然傳來阿嬈的聲音:「不是搪塞敷衍你,他已有婚配了。」

楚彧一腔怒火頓時煙消雲散,驚喜萬分:「阿嬈!」他跑過去,站到蕭景姒旁邊,好開心的樣子,「阿嬈,你是來尋我的嗎?」

蕭景姒未言,看向眸中還蓄著兩汪淚花的晴榕郡主,她抽噎了一下,咬著牙忍住眼淚,問蕭景姒:「你是何人?」

蕭景姒道:「與他婚配之人。」

楚彧幫腔:「我是她的人!」

晴榕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砸砸下來了,又委屈又受傷:「你、你們——」她難以啟齒,跺跺腳便掩面拂淚而去。

「阿嬈。」

「阿嬈。」

楚彧在她耳邊輕輕地喊,視線痴痴纏纏的,他說:「阿嬈,我沒有給她好臉色,也沒有多瞧她一眼的。」

蕭景姒默了片刻,楚彧小心翼翼地站在她面前,怕她生氣,都不敢離得她太近。

她抬頭看他:「日後若有女子對你示好,你便說已有家室,若問是何人,便說是星月殿的國師。」

楚彧立馬笑了:「好。」

這本就傾城的容顏,更是絕色。

蕭景姒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被她瞧得心慌意亂:「阿嬈,你還在惱我嗎?」

蕭景姒一言不發,轉身走開。

楚彧站在原地,垂著眼,一臉失落。

「楚彧。」

聽見他家阿嬈喚他,楚彧立馬抬頭,她正站在幾米外的地方:「你過來。」

楚彧愣了一下,然後大步跑過去:「阿嬈。」

「我認輸了。」

楚彧又愣住,然後一雙涼涼的小手環住了他的腰:「楚彧,我認輸了。」

不是不懼,只是敵不過心之所向,她終究舍不得他,舍不得他一絲一毫的委屈與不悅。

罷了,由他吧,總歸她會同他一起,生死喜樂都一起。

「阿嬈。」

「阿嬈。」

他心疼地一直喊她的名字,將她抱進懷里,伏在她頸窩,軟軟地蹭:「對不起,惹你不高興都是我不好。」

別的事他都可以妥協的,唯獨攸關她的安危,他一步都不退。

只是,她退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口,讓她心臟發緊發疼:「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一直認錯,輕輕地拍蕭景姒的背。

她抬起頭,踮腳親了親他的嘴角,堵住他唇邊的話,吐氣如蘭:「楚彧,這些天,我很想你。」

楚彧眸中燦如星辰,低頭含住了蕭景姒的唇,用力親吻。

申時,良辰到,新人送入洞房。

賓客散席,怡親王爺大婚,敢留下來鬧洞房的,便也只有那幾個。

以溫思染為首,簡直唯恐不亂。

楚彧興致缺缺,緊緊跟在蕭景姒身側,軟軟綿綿地說:「阿嬈,我們回去好不好?」

掃興!溫思染哼了一聲。

楚彧又說:「我們那么多天沒有一起困覺,我要回去同你困覺,一點都不想和這些閑雜人等鬼混。」

這等叫人想入非非的話,楚彧居然說得這般光明正大且義正言辭。

閑雜人等:「……」

鬼混?

不是在鬧洞房嗎?

蕭景姒笑笑:「等鬧完洞房便回去。」

楚彧不開心,想立馬回去同阿嬈一起困覺:「有什么好鬧的。」他冷眼看溫思染和鳳容璃他們,十分不屑一顧,「你們真無聊!」

洪寶德回了句:「等你與景姒成親,我們這些無聊的人,非鬧到天亮不可。」

楚彧興許是聽到了成親一說,很是愉悅,對蕭景姒說:「阿嬈你別擔心,我會全部打暈了扔出去,然後我們好好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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