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你看上我美色了!(1 / 2)

金子剛轉身,定睛一看,驚呆了:「侯爺,是……是常山世子!常山世子來了!」

溫思染跟著瞧過去,驚了一跳:「蕭景姒又不在,他來做什么?」這侄孫,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溫思染怎么想都覺得楚彧不可能是來盡孝的。

金子一驚一乍:「那是——」瞠目,「是大軍!」

溫思染眯著眼眺望,登時目瞪口呆!

千米之外,烏壓壓一片,是千軍萬馬……好家伙!果然不是來盡孝!那大軍窮追不舍,來勢洶洶,一看便來者不善。

溫思染懵了好一會兒,然後破口大罵:「楚彧,你這個混賬!」

那刀劍不入的轎輦停下,驕簾掀開,楚彧那張顛倒眾生的臉,萬年不變的冷若冰霜。

某人越看越上火,扯著嗓門:「不肖子孫!」

「非人哉!」

楚彧睥睨一眼,不為所動。

「……」溫思染罵不下去了,顯得他教養不好。

月染血色,城燃烽火,乍一看,似月籠煙波雲籠紗,天邊如晝,遠處,有大軍逼近,浩浩盪盪。

史書有記:大涼三十年,四月末,蘇雲亭於兗州起兵反叛,頤華長公主攻城平亂,不足半日便大敗敵軍,夜,蘇軍援兵數萬,來向不詳。

城下,狼煙滾滾。

「長公主,是援兵!」

鳳昭芷身側的副將突然大喊:「是兗州的援兵來了。」

她調轉馬頭,望去。

「不是援兵,」鳳昭芷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抬手便將長槍刺入敵人胸膛,「那是楚彧的追兵。」

副將大駭,仔細一番勘探之後,心下越發驚恐:「來人少說有幾萬,公主,後有追兵,那我們怎么辦?」

鳳昭芷思忖,將長槍負在身後,驟然提高嗓音,字字洪亮,響徹城下:「傳本公主的令,一刻鍾內,務必破城。」

三軍尊令,剎時,軍心振奮,刀劍亂舞,騰騰殺氣直逼城門,血濺高牆立馬暈染開一片混沌的紅色。

溫思染一把拽住楚彧的衣袖,大吼:「楚彧,你什么意思?!」

毫無疑問,這大軍,是追楚彧而來,是他禍引兗州。

楚彧冷冷瞥了一眼,用兩根手指撥開溫思染的手,頗為嫌棄地拂了拂袖,面不改色道:「助頤華破城。」

顛倒黑白而處變不驚!好!好心性!

溫思染嘴角抽了一下,指著幾百米外愈漸逼近的大軍:「你別說那些人也是來助十七破城的!?」

楚彧仍舊目下無塵,神色毫無半點波瀾:「以少勝多,助她一戰成名名垂千古。」

為了以少勝多,所以引來追兵?

特么的什么邏輯!

溫思染暴跳如雷了:「去他媽的一戰成名名垂千古,你分明就是禍水東引忘恩負義!」

楚彧給了個冷眼:「是又如何?」

「……」喉嚨一哽,一口老血堵住了話,溫思染瞠目結舌無言以對。他委實沒見過這般無恥,還無恥得如此理所當然之人。

「楚彧,做人——」

溫思染本想跟他探討一下做人之道,話到嘴邊被冷冷嗓音截斷,楚彧的眼神,很冷漠,很無情,很不可一世,他說:「西陵軍善水,大涼以戰馬聞名,用你不太聰明的腦袋好好想想,你覺得在哪交戰勝算會最大?」

溫思染下意識就用不太聰明的腦袋去想了:沂水一帶皆環水,只有兗州,位居中部,乃路陸,西陵覬覦大涼腹地,若戰,確實兗州地勢最佳。

雖說如此,不過——

溫思染陰陽怪氣地:「若是蕭景姒也在兗州,是不是就另當別論?」

他還是覺得,不管理由多冠冕堂皇,楚彧本質還是女人至上的。

楚彧理所當然:「是。」

「……」

溫思染無語凝噎了許久,一口悶氣堵在喉嚨下不去又上不來,俊秀的小臉都氣紅了,吐了一口濁氣,他忍住蹭蹭直冒的火氣:「就你女人金貴!我家十七也是富貴花好嗎?!」

就在這時,溫思染家的富貴花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殺啊!」

聲音,盪氣回腸,響徹雲霄。

「……」

好吧,溫思染承認,他家那朵,不是富貴花,是霸王花。

「你現在打算怎么辦?」溫思染哼了一聲,還是很不爽,「你把西陵大軍引來兗州,若是鳳十七敗陣了,你家國師大人肯定會責怪你。」

「我家阿嬈才舍不得。」

這口氣,十足的炫耀。

溫思染:「……」他是來聽這不肖子孫炫妻的嗎?!

「我既敢把他們引來,自然有把握讓他們有來無回。」楚彧嘴角微微牽起,似笑,顏色傾城,「一個時辰便足矣。」

溫思染一臉懵:「什么一個時辰?」

楚彧眸中,一汪閃閃亮亮的流光漾開:「再等一個時辰,我阿嬈就會來尋我的。」

語氣,別提多得意。

溫思染不知所雲:「你——」聲音戛然而止,溫思染眨巴眨巴眼,眼前哪里還有楚彧的影子,他目瞪口呆,擦了擦眼睛,仍不見蹤影。

這是什么功夫?竟還有這等可瞬間移動的上乘輕功?

溫思染懵在那里。

正是這時,一只箭矢直面射來,待溫思染回神時,那箭尖已近在咫尺,他本能地後退,正欲抬手用臂膀去擋,耳邊一拂風刃刮過,鏗的一聲響,一把銅劍掠過眼前。

「咣——」

箭矢與銅劍撞擊,蹦出一抹火星,隨即一同墜地,以及他耳邊一縷發,斷落在地。

溫思染呼了一口氣,好險!還在心有余悸時,耳邊便砸來鳳昭芷暴戾的嗓門,大聲又粗魯:「你發什么傻,想死就去自刎,別來戰場礙本公主的眼。」

果然,不是富貴花,是霸王花!

不過,溫思染還是覺得霸王花最美。

他抬頭,一臉膜拜地看馬上的女子:「鳳十七,你又救了我一次,這次說什么本侯也要以身相許。」

鳳昭芷一長槍砍了一個敵軍,中氣十足地扔了一個字過去:「滾!」

溫思染就不滾,圍著鳳昭芷的馬團團轉,可憐金銀財寶四人——江湖名列前茅的四大殺手,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在一片血腥狼藉里游走穿梭、上躥下跳。

須臾,涼軍里有人驚呼:「開了!」

「城門開了!」

「長公主,城門開了!」

鳳昭芷抬眼,見城門大開,微微愕然。兗州乃軍事腹地,御敵的城牆修葺了五十米高,堅如堡壘,極其易守難攻,苦戰了半日,久攻不下的城門,竟自己開了!

溫思染冷不丁地說:「一定是楚彧用了什么歪門邪道。」

果然,只見城門後,楚彧依牆而立,懶懶散散地睨著城門烽火,血染城池,他一身白衣,不沾半點風塵,宛若九重天的謫仙,周身一股渾然天成的居高臨下之威嚴尊貴。

妖孽!

溫思染暗罵了句。

城門一開,縱使守城的蘇軍極力抵御,卻不敵涼軍攻勢凶猛,片刻便涌入城下,占據了半壁城門。

這時,鳳昭芷揚聲喝道:「全軍聽令,攻城!」

一刻鍾,短短一刻鍾,頤華長公主率涼軍攻入兗州城內,以迅雷不及之速拿下城樓,局勢乾坤大轉,涼軍駐城,反攻為守。

兗州城內的蘇軍不敵,連連敗退,城外有大軍來援,乃黑甲戰軍,沒有軍旗,統帥以面具遮臉,數萬人馬來勢洶洶,各個以一敵十,驍勇善戰。

儼然,這兵馬,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私兵,行軍戰法,不似大涼之人。

所幸涼軍占城防御,兩軍對壘方能與其相較。

烽火台前的戰火不休,狼煙漫過了半邊天際,將星辰遮掩,血色朦朧,暈著淡淡紅色。

史書有記,蘇雲亭起兵兗州,有私兵來援,與涼軍對壘,久戰至子夜,難分伯仲,兩相不下。

兗州城里,滾滾戰火映得天邊亮如白日,兩軍交戰,正是不可開交時,一里開外,突然有行軍的馬聲傳來,由遠及近。

後方營地距兗州城百米,營帳外,腳步匆匆。

「殿下!殿下!」

趙復興顧不了行禮,掀開帳篷便急急道:「殿下,蕭景姒來了!」

楚衡猛地從座上站起來,燈火忽明忽暗,投射在他眼底,幽幽一片冷色:「竟如此快,本宮還是小瞧了她。」

趙復興頭冒冷汗。

那大涼的國師大人,竟不想如此不好對付。

楚衡問:「蘇雲亭呢?」

「靈台山大敗,蘇雲亭全軍覆沒,被蕭景姒生擒了。」那樣的地勢,竟還能以少勝多,不過一日時間,將蘇雲亭大軍一網打盡,此等能耐,便是放眼三國,也絕無僅有,大涼的女國師,深不可測。

楚衡盛怒,一掌重重落在案幾上,眼底乍然陰戾覆盡,

「沒用的東西!」嘴角緊抿,面部輪廓緊綳,楚衡大聲嚴令,「傳本宮的令下去,若是殺不了楚彧,無論如何也要拿下蕭景姒。」

蘇雲亭起兵,西陵從中周旋了這么久,又砸了七萬私兵,甚至連籌謀已久的關河鎮也失守了,若是一無所獲,太子怎會甘心,即便孤注一擲,也要一搏。

趙復興領命。

蛇打七寸,蕭景姒便是楚彧的七寸之處。

頃刻之後,蕭景姒領戎平軍前來,援軍鳳昭芷,二話不言,戎平軍的軍旗直接在兗州城下升起,聲聲戰鼓擂響,戎平軍從最外圍攻入,瞬間便將敵軍沿城牆包圍起來。

戰局立刻反轉。

一戰不休,再起狼煙。

衛兵立即來報主帥!

「報!」

鳳昭芷被幾個副將護在盾牌之後,她道:「說。」

被戰火熏得黑臉的衛兵立刻稟報:「長公主,一里之外,有援兵至。」

鳳昭芷詫異:「援兵?何來的援兵?」她抬眼張望,果然看到了城牆外有軍旗飛揚,玄色的布面,洋洋灑灑的楷體字,書了一字:衛!。

是衛家戎平軍,是蕭景姒來了!

她大勝歸來,援軍兗州。

楚彧站在五十米高牆之上,揚唇一笑:「是我家阿嬈來了。」

城外百米外,黑衣女子浴血奮戰,長發飛揚,模糊了輪廓,一身戾氣,沒有身穿戰甲,只是手持一把銅劍,殺伐而果斷。

那便是蕭景姒,她身後,驍勇的戰士,是衛家戎平軍。

大涼曾有傳聞,百萬雄師,不敵衛家萬人鐵血。

果然,名不虛傳。

怕是,也就只有鎮守一方的楚家軍能與之一較高下了。

「有戎平軍為後衛,便也沒什么好懼的。」鳳昭芷高聲號令三軍,「大開城門,與援兵前後夾擊,駕馬作戰。」。

涼軍聽令,紛紛應聲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