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兩件大事!(1 / 2)

「郡馬暈了過去,正不省人事。」管家詢問當家周老爺,「可要、要下人們抬出來?」

周衛沖懵了,不是說人沒事嗎,現在是什么情況?

一行人又風風火火去了柴房,凌織跑在最前頭,剛到院子便見小灰被抬了出來,渾身是血,衣衫襤褸,滿身橫七豎八的傷口猙獰嚇人。

凌織走過去,不敢動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

「小灰大哥!」

「小灰大哥!」

「小灰大哥,你醒醒!小灰大哥!」

喊了幾聲,也不見人睜開眼,凌織大急,回頭對著周家人便大喝:「這是怎么回事!」

周懷壁被吼得一震,整個人都是懵的:「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周衛沖拿起一旁的掃把,沖著周懷壁怒吼:「你個不孝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說著,周衛沖就上手。

「老爺!老爺!」陳氏心疼兒子,趕緊上前去拉。

周懷壁上躥下跳四處逃竄,一邊躲招呼過來的掃把,一邊嚷嚷:「爹,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餓了他幾頓,沒有對他怎么樣。」

他對天發誓,他真的只是餓了他,那小公子武功好著呢,要被打也是他自己被打,他身上現在還有被那跑堂公子踢的淤青。

周衛沖完全不信他的狡辯之詞,拿著掃把就追:「你還嘴硬!我這就打死你這潑皮!」

這是唱完了白臉又唱黑臉?這唱戲的都沒這么快變臉,不愧是浸淫官場多年的老江湖。

凌織神色平平,只道:「周太保不必如此。」

周衛沖一副義憤填膺的神色,頗為恨鐵不成鋼:「小兒對郡馬不敬,誤傷了郡馬貴體,犯下如此大禍,怎能輕饒!」

誤傷?這是想用一頓打就揭過去呢。

凌織順著話道:「是不能輕饒,周太保,我們朝堂上見。」

周衛沖大吃一驚,本以為賠個禮可以大事化小,竟不想這手無實權的溫婉女子竟如此得理不饒人。

「郡主——」

凌織不欲與周衛沖多言一句,對身側兩位少將軍道:「把郡馬抬到馬車上去。」隨後出了院子。

周衛沖心道糟糕,連忙追上去:「郡主!郡主!」

「郡主留步!郡主!」

「請聽老夫一言,郡主——」

人已出了太保府,這宜陽郡主的態度是半點不緩和,周衛沖追到門口,見那女帝的親兵已護送馬車走遠,周衛沖甚是忐忑不安,就怕這家宅之事,捅到女帝那里去,沒准就要鬧出人命啊,

周衛沖回了院子就大發雷霆:「你還不跪下!」

周懷壁雖紈絝,對這老父親也是真怕,撲通一聲結結實實地跪下了。

「爹,真的不是我,我沒動他,他的傷不關我的事。」

周衛沖顯然不信:「你沒動他,那是誰將人折磨成了那個樣子!」

周懷壁也很納悶,整個人撞見鬼了似的:「我也不知道,真不是我,我真的只是關了他餓了幾頓,沒打他,也沒、沒折辱他。」他倒想跟那細皮嫩肉的郡馬玩玩,可就是近不了身,還挨了不少踢。

周懷壁這一番沒根沒據的話,讓人怎么信,眾目睽睽之下,那宜陽郡主的郡馬可是滿身是血地被抬出來的。

「你沒折辱他,難不成還是那宜陽郡馬自虐的不成?」周衛沖越想越氣,拗脾氣上來,就要動手,「你還敢狡辯,看我不打死你!」

周懷壁連忙往陳氏後面縮,紅著眼喊:「我沒狡辯,真不是我!」

還敢推卸!

周衛沖火冒三丈,一掃把就招呼過去了,打得周懷壁嗷嗷叫喚,可把一旁的陳氏心疼壞了,連忙去攔。

陳氏很不解:「老爺,不就是個沒權沒勢的郡主,還能鬧出什么事來。」

慈母多敗兒!周衛沖狠狠瞪了陳氏一眼:「你懂什么!景帝楚彧早就想發落了我們周家,必定會借著此事來大做文章,不然你以為女帝陛下的親兵為什么要陪同一個沒權沒勢的郡主過來。」

陳氏一聽,花容失色:「那怎么辦?」女帝與帝君,傳聞中那可都是惹不得的人!

「那個臭小子就等著下獄吧。」周衛沖扔了掃把,氣得拂袖而去。

再說那廂,小灰郡馬被抬出了太保府,抬上了凌織的馬車,全程挺屍,任誰看了都是一副傷殘模樣。

這可急壞凌織了,

「小灰大哥。」

「小灰大哥,小灰大哥。」

「小灰大哥,你聽得到嗎?小灰大哥!」

連叫了幾聲人都沒醒,凌織哪里還有方才在太保府要人時的強硬,坐在一旁,用帕子給小灰擦臉上的血,那鼻青臉腫慘不忍睹的樣子,惹得她不禁輕聲抽泣,心里埋怨自己,不該讓小灰在茶肆里當跑堂伙計,不然不會讓登徒子捉去。

一雙腫得不像樣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你在哭?」

凌織手一抖,帕子掉了,連忙轉開淚眼婆娑的眼睛:「你醒了。」

小灰撐著被打成單眼皮的眼睛,盯著凌織紅通通的眸子,問她:「哭什么?」他不太理解人類女子作甚動不動就眼淚汪汪。

凌織看著他的臉就想哭,也不敢亂動他,哽咽著聲音說:「你疼不疼?馬上就到醫署了。」

「沒事。」

小灰說著就要坐起來。

凌織連忙按住他的手:「你躺著別動,會扯到傷口。」

小灰看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還是躺回去了。

凌織動作輕柔地拍拍他的手,溫柔地撫慰:「你放心養傷,你受的委屈,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她雖沒實權,可到底是一國郡主。

受委屈?

小灰實話實說:「我沒受委屈。」倒是那周家公子,被他踢了好幾腳。

凌織哪里知道內情,就看小灰一身傷,就難過得不得了:「那周公子不僅將你打成這樣,還、還,」

姑娘家的,又是大家閨秀,受的是皇廷氏教養,那些腌臢事哪里說得出口。

小灰看她期期艾艾了許久沒下文,就問:「還什么?」

凌織眼角低垂:「還如此折辱你,玷、玷——」

玷污這等詞匯,凌織是說不出口的。

小灰這才算聽懂了她的話,原來她以為他被周懷壁那個浪盪子輕薄了去,看她一副傷心欲絕又憤憤不平的樣子,小灰脫口問道。

「那你打算怎么辦?」

凌織想了一下,很慎重:「這件事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有,」支吾了一下,又低下頭,欲語還休,兩頰緋紅,「還有即便你被折辱了,我也不會介意的,斷不會輕看你。」

她身為老板娘,不能不管她的跑堂伙計,不禁想起了那日洪寶德的話,若真出了事,下半生和下半身都要管。

這么想著,她臉更紅了。

「你在說什么?」小灰聽不大懂,他只是跑堂伙計。

凌織羞得抬不起頭:「很多人都、都以為你是我的郡馬,雖然是為了治周家的罪才出此下策的,可到底是眾所周知了,名聲也傳出去了,我們、我們已經是夫妻。」

他好像聽懂一點點了,這姑娘貌似是想補償他,她以為他被玷污了,還不嫌棄他,要跟他假戲真做,嗯,他決定不騙她了。

他說實話:「他沒折辱我。」

凌織懵:「?」

小灰看她沒聽懂,著重解釋說:「我沒被玷污,我還是干凈的。」特地強調了干凈兩個字。

凌織:「……」這話讓她怎么接?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小灰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上拍了兩下:「傷都是假的,是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