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蕭景姒發現端倪!(2 / 2)

一聲巨響,永延殿的門突然被撞開了,來人正是菁雲,慌慌張張的,急得都顧不上君臣之極。

「尊上!」

「尊上!」

喚了兩聲,殿中根本不見帝君,只有沂水妖主正在過濾各地上書入京的折子。

菁雲連忙問沂水:「尊上呢?」

沂水瞥了他一眼,眼神有點嫌棄,可能是嫌棄菁雲身上那一身大紅的衣袍,他對他家這只紅色兔子的品味當真不敢苟同。

「尊上在哪里?」

菁雲急得像只炸毛的兔子。

沂水妖主訓他:「你都幾百歲了,怎么還莽莽撞撞的。」

菁雲顧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吼:「我有要事稟報,尊上在哪里?」

見小兔崽子如此急毛,怕是出了大事,沂水也不再逗弄他了:「去欽南王府了,什么事這么急?」

菁雲立馬調頭就去欽南王府,沂水追上去問:「到底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感覺要出大事了。」菁雲心里頭七上八下的,腳下越走越快,儼然一副天要塌下來了的神色。

沂水聽他這么說,也急了,催促問到:「你倒是說點我能聽懂的,到底怎了?」

菁雲道:「我查到了一件事,司寶局的周薏不是周薏本人,而是假扮周薏的周若,這兩人是雙生姐妹,長得一模一樣。」

周若沒死,還在司寶局扮演周薏?

沂水懵了:「那死在火里的是?」

「是妹妹周薏。」

以假亂真?移花接木?丫的,當初西陵連家的雙生姐妹也玩這種橋段,怎么雙生女都如此奸詐狡猾!北贏許多一窩好多只的,也沒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胡亂冒名頂替的啊!

沂水同菁雲一起出了永延殿,他當機立斷:「我去王府通傳尊上,你快去將那個女人抓起來,別讓蕭景姒見到她。」

菁雲刻不容緩。

可是,還是晚了,蕭景姒還是見了那個女子,不管她有意無意,那個女子還是走進了星月殿的殿門。

事情緣由是這樣的,晌午過後,司寶局往星月殿送了一批飾物,司寶局的人前腳剛走沒多久,外殿的一個宮女後腳就暈倒了,口吐白沫,症狀奇怪,紫湘宣了太醫院的人過來查看,不想查出司寶局送來的珠釵上有毒,這珠釵可是送來給女帝陛下的,竟然有人膽敢下毒,自然不能姑息,女帝陛下親召了掌管六司的王尚宮,以及負責這批珠釵制作的司寶局司珍。

王尚宮與周司珍跪在外殿,隔著湘綉雙鳳掛簾,女子的聲音從珠簾後傳來。

「王尚宮,你給朕說說,為何司寶局送來的簪子上會有胭脂紅的粉末?」

光是聽聞聲音便知女帝是何等年輕與果決之人,王尚宮膽寒,此前,她從未見過這位女帝,自從女帝登基,帝君解散了後宮,負責衣食住行的尚宮房六司便顯得不是那么重要,也沒有機會得見女帝陛下,不想第一次被召見竟是惹下了如此大禍,女帝陛下的手段她早有耳聞,王尚宮越發膽戰心驚,不由得哆嗦發抖。

王尚宮回話:「陛下明查,奴婢、奴婢不知。」

蕭景姒嗓音忽而沉下,不怒而威:「不知?好個不知,在你管轄之內有人意圖弒君,你這個六司之主卻什么都不知道,朕要你有什么用?還是,」頓了一頓,「王尚宮你借司寶局之便謀逆下毒?」

王尚宮嚇得臉色發白,不敢直視擋簾之後的女帝,俯身叩首,戰戰巍巍道:「陛下明查,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加害陛下,請陛下寬限幾日,奴婢定會明查此事,給陛下一個交代。」

王尚宮的話音剛落,跪在她身側的女子突然開口了,言明道:「是我下毒的。」

王尚宮瞠目結舌,不可思議地看著周薏,她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信誓旦旦地說:「胭脂紅是我下的。」

「你——」

王尚宮的話被打斷,蕭景姒問:「你便是周薏?」

周薏回話:「是,奴婢是司寶局司珍周薏,前西陵周太保之女。」她字字清晰,盡管一身冷汗,也沒有退卻。

王尚宮整個人都暈暈繞繞的,大聲斥責:「周司珍,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若是她六司之人下毒,她這個尚宮也難辭其咎,厲聲質問道,「當著女帝陛下的面,你若是所說不實,就是欺君之罪,你有幾個腦袋敢在這里胡言亂語!」

周薏對王尚宮話里話外的警告置若罔聞:「陛下,這胭脂紅確實是我塗抹在簪子上的,塗在了碧綠血玉櫻花簪的步搖上,這種毒,只要碰觸就能滲入皮膚毒入肺腑,若是適量,不會致死。」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這便是奴婢下毒剩下的胭脂紅。」

條理清晰,有理有據,供認不諱,甚至連證據都交出來了,她似乎有備而來。

蕭景姒看向屏風後的女子:「你要弒君?」

「奴婢不敢。」周薏知無不言,盡數招認,「奴婢知曉這珠釵不會送到陛下手里,所以才出此下策,而且奴婢下的葯量很小,並非要毒殺他人。」

機關算盡,倒是個聰明的女子,果然是周家精心栽培的人,有幾分膽識與能耐。

蕭景姒倒起了幾分興趣:「說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周薏磕頭,懇求道:「奴婢有事稟報,想見陛下一面,此前已經多次來星月殿求見陛下,卻被攔截在外,奴婢無計可施才想出了下毒的法子,奴婢懇請陛下給奴婢片刻時間,奴婢有要事要告知。」

王尚宮一聽便大駭:「周薏,你好大的膽子!」連忙請罪,「奴婢管教無方,竟讓手下之人犯下如此大禍,請陛下責罰。」

沉默了片刻。

蕭景姒道:「你們都先退下。」停頓,又道,「周司珍留下。」

周薏大喜:「謝陛下恩典。」

待王尚宮與宮人都退下,紫湘這才將掛簾與屏風拿開,一只蔥白纖細的手掀開珠簾,周薏抬頭,見女子走出來,一身白色宮裙,裙擺用明黃的金線銹了龍穿牡丹,滿頭銀發用一根玉簪半挽,在額間墜了一抹瑩潤的祖母綠,腹部隆起,女子未施粉黛,清麗雅致。

白發傾城,這便是大楚的女帝陛下,好生年輕的女子,一身仙氣,周薏看得呆住了。

蕭景姒凝了凝眸中清癯,淡淡問道:「你是想說司衣局大火,還是想說你姐姐周若?或者,想說你們姐妹二人如何偷天換日?」

一語道破了她的目的和籌謀。

果然,能年紀輕輕便權傾朝野的女子,怎會只是空有美色。

周薏跪著挪到蕭景姒面前,聲淚俱下:「陛下,奴婢確實是周若,司衣局大火里死的是奴婢的妹妹周薏,奴婢冒名頂替妹妹之名,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非如此,奴婢可能早就命喪黃泉了。」

果然,與紫湘查到的一樣,司寶局的周薏,其實是周若所扮。

蕭景姒審視著地上的女子,若有所思,許久,只道:「說吧。」

周薏,不,是周若道:「陛下,救救奴婢,他會殺我滅口的,他會殺了我的!」她用力磕頭,眼里血絲盡現,「奴婢求陛下救我,他要殺我,只有陛下您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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