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琉璃虎的身份?(1 / 2)

突然,渾厚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大喊一聲:「女兒!我的女兒呀,爹找你找得好苦。」

女兒?半路認親都認到尊上這來了!

菁華冷幽幽地扔了句:「放肆!」

「……」完烈妖主臉呈豬肝色,撲通跪下,「臣冒犯了,只是臣的女兒——」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話還沒說完,馬車的簾子被撩起:「誰是你女兒?」

聲音干冽,漫不經心地。

完烈妖主抬頭看了一眼,立馬又戰戰巍巍地低下頭:「臣下完烈見過尊上。」

素色的簾子只掠起了一角,看不清模樣,只見一只素白的手把玩著車簾的流蘇,幽幽清冷的嗓音,沉了沉:「本王問你話,誰是你女兒?」

北贏七十二族,大多族群遠妖都而居,面見尊上的機會並不多,虎族領地又偏遠,完烈妖主對這位年少稱王的尊上,是打心眼里懼怕,頭冒冷汗,裝作鎮定地道:「琉璃虎千年難孕,臣下不敢誤認,妖後大人確實是臣下一年前失蹤女兒。」

楚彧一手纏著流蘇把玩,一手抱著他家阿嬈,安撫地順著她的白毛,不瘟不火地吐了兩個字:「繼續。」

見尊上多了兩分興致,完烈妖主便斗膽高聲說道:「臣下的夫人一年前在寧雲山待產,遇獵獸人襲擊,剛出生的女兒便是那時丟的,這一年來,臣下四處尋找卻無半點消息,前些日子才偶然聽聞妖都城中有琉璃虎出沒,一路追查,這才得知了尊上與妖後大人途徑此處,臣下故此在這恭候了兩日。」

消息倒靈通。

如今的虎族,早便沒落了,這琉璃虎出世,虎族有所動作倒也不足為奇。

完烈妖族又道:「臣下不敢妄想攀權附勢,只是臣下的夫人自從女兒一年前失蹤後,便郁郁寡歡,身體每況愈下,是以臣下斗膽,請尊上與妖後屈尊降貴到領地小住幾日,讓臣下的夫人能得償所願,見一見失而復得的女兒。」

說到此處時,完烈妖主聲淚俱下,眼淚濕了襟,說到後面都快要泣不成聲了,將這父女情深拿捏得恰到好處。菁華不禁思考了,雖說自尊上八年前統治北贏,妖族行為習性都越發像人族,只是獸性慢改,這親情觀何時有這般重了。

完烈妖主繼續淚如泉涌:「夫人思女心切,還請尊上開恩。」腦袋磕在地上,是絲毫不含糊。

一瞬卻安靜了,許久都沒聽見馬車里的回應,完烈妖主聲顫:「尊上?」

「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女兒,是什么身份?」

聽楚彧的聲音,並無波瀾起伏,尾音稍稍上提,有些意味深長,聽在完烈妖主耳里,著實讓他心驚膽戰:「是妖、妖後大人。」

「嗯。」楚彧不疾不徐的語調,補了後半句,「她是本王的王後。」

完烈妖主心肝劇顫地等著下文,車簾驟然被掀起,一雙眼底藏了冰雪的眸子悠悠投來目光。

楚彧道:「若你所說有半句假話,本王剝了你,給本王的小老虎開葷。」

一眼,飽含殺氣。

完烈妖主肩膀一抖,顫著聲說:「臣、臣下不敢。」

楚彧放下簾子,輕聲問懷里的小白虎:「阿嬈,想不想去?」

蕭景姒想了想,點頭,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去一探究竟,是思女心切還是另有所圖,總要弄清楚。

楚彧依她,道了句:「帶路。」

完烈妖主欣喜若狂,高喊:「臣下叩謝尊上。」

虎族領地在丘北,距離此處不過千米之遙,完烈妖主在前頭領路,菁華下令換道,沿西北方行路,菁華思忖著,總覺得這親認得莫名其妙,這時耳邊突然砸來一個字:「查。」

妖族腹語,是尊上的密令。

菁華回了句『是』。

因為相距丘北不遠,日頭落山之際便到了虎族的洞府,虎族沒落幾千年,丘北貧瘠,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座宅院,大部分虎妖都還是深居洞穴。

馬車行近,可見完烈府邸門口,站著十幾個人,男女老少都有,不知誰道了句:「來了來了!」

頓時,一群人都張望過去,不待馬車停下,便毀了一地,行了參拜禮。

待馬車停穩,菁華下馬,上前道了句:「到了。」

隨後,只見車簾掀開,絕色的男子走出來,懷里抱著一只幼小的白虎,用白色披風包裹著,只露出一個腦袋。

傾城國色,這便是北贏的王。

一眾虎族的大妖小妖們屏氣看了一眼,便立馬低頭,不敢再看,卻有一位打扮華貴的婦人一直抬著頭,盯著那披風下露出臉的小白虎瞧,怔怔地跪著,一雙眼通紅通紅的,不自禁地喃了一句:「女兒……」

這位,就是完烈妖主那個思女心切的夫人了。

菁華瞟了一眼,不輕不重地喊了句『放肆』,婦人還沒回神,倒是完烈妖主立馬道:「夫人一年沒有見到女兒,一時忘了規矩,請尊上恕罪。」

這一口一個女兒,不知道還真以為是妖後的娘家人呢。

完烈妖主趕緊伸手拉了拉身旁的夫人,她這才收回視線,俯首行禮,道,「臣婦叩見尊上,叩見王後。」

楚彧淡淡掃了一眼,只道了兩個字:「備膳。」

天快黑了,阿嬈該進食了。

完烈夫人如夢驚醒似的,柔聲回道:「我、我這就去。」

晚膳很豐盛,尊上只瞧了一眼,然後命令了菁華一句:你去獵獸。他會意,親自去山上給妖後大人覓食。

席間,完烈夫人一直捏著手絹在哭,完烈妖主一直在哄,說什么見到女兒要高興之類的話,完烈夫人一雙眼睛,淚盈盈地盯著尊上懷里的小白虎看,那是飽含溫情。

「……」蕭景姒很不自在。

楚彧直接抱她走了,姑且不說是不是他家阿嬈的父親母親,就算是,也不能多瞧他家阿嬈一眼。

回了屋里,楚彧令織霞織胥去打水來,將蕭景姒放在榻上:「阿嬈,可覺得蹊蹺?」

她搖頭。

只看出來了完烈妖主有點懼內,完烈夫人有點楚楚可憐,不像母老虎。

她皺眉,深思。

「確實如此,表面沒有什么不妥。」楚彧揉揉她皺著的小腦袋,又拂了拂她的尾巴,最近蕭景姒的小尾巴長出來了許多,楚彧似乎十分喜歡,總是各種摸啊揉啊,有時還用自己的貓尾巴纏著她的,他愛不釋手地又摸了摸,柔聲安慰她,「別愁眉苦臉,若是假的,我解決了他們,若是真的,隨你高興就好。」

她倒不是擔心真假,只是怕另有所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