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所以,撲倒了?(2 / 2)

「青青。」

「青青……」

自顧自地、不厭其煩地叫他的名字,急促潮熱,帶著重重喘息,似是不安,屏風上的影子一直扭動,盪得水聲此起彼伏。

她平時里清脆靈動的嗓音,有些啞了,還在不知疲倦地喊他。

心亂如麻……

鳳青長吸了一口氣,將邁出去的腳步收回來,微微側身,不去看屏風里的倩影,有些急,問她:「怎了?」

「青青。」

她呢喃低語,嗓音像醉了酒,醺啞了幾分,夢囈似的喃喃說:「青青……我熱。」

鳳青怔了一下,神色突然沉下。

良久……

他邁了腳步,繞過屏風走進去,只見滿地女子衣裙,還有浴桶里,面紅耳赤的小姑娘,一雙蝴蝶鎖骨,精致白皙,映入了眼簾……

停停歇歇的雪又開始下了,約摸過了半個時辰,鳴谷收拾完樹下煮酒的器皿,正欲回院子里,便看見自家妖尊趔趔趄趄地從聽茸小築里跑出來,腳步又急又亂。

「……」

活久見了!妖尊居然用跑的!火燒眉毛了?鳴谷趕緊跑上前去:「妖尊,妖尊!」

鳳青好似置若罔聞,低著頭腳步凌亂地往外走。

「妖尊您怎么了?」

鳴谷越發覺得不對,詭異了得,正要伸手去扶,鳳青驚了一般揮開了鳴谷的手,鳴谷詫異抬頭,然後愣住了。

他家妖尊的臉,紅得可以滴血了!

眼睛是濃郁的青色!

眼神……媚人?慌張?竟還有一分隱忍的猙獰。

這是怎么回事?鳴谷愣愣地往小築里瞧去,想要一探究竟,耳邊冷不丁砸來一聲暴怒:「不准進去!」

鳴谷本能地哆嗦了一下,扭頭便見自家妖尊踉踉蹌蹌地跑遠了。

「……」

鳴谷在風中凌亂了,幾百年了,鳳青妖尊如此盛怒是破天荒頭一回,他感覺,出大事兒了!

整整一夜,鳳青未歸,不知去向。

次日,辰時過了三刻,鳳青回了,神色自若,不見了昨晚的失常,只是眼底多了一圈灰黑的暗影,一雙眸子不見半點平素的溫和清潤,拔涼拔涼的。

鳴谷縱使千般萬般好奇詫異,也不敢多問半句。

鳳青沒有回常住的聽茸小築,而是去了為了防止迷路找不到睡榻而臨時搭建的陋室小築,泡了一壺光聞起來便很苦很苦的濃茶,一杯一杯地喝。

平日里最會品茶的老人家,竟似牛飲。

一刻鍾後,新任妖王楚梨花來了,是鳴谷去境口接見的,一頭霧水地去,一頭霧水地回。

丈二和尚似的,摸不著頭腦的鳴谷便原話照傳:「妖王尊上說是來接公主殿下回宮的。」

鳳青拿著茶杯的手一頓,突然抬起頭,冷若冰霜的眸子驟然熱了。

鳴谷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只覺得氣壓太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低聲問道:「妖尊,桃花公主來了?」什么時候來的?人在哪啊?

梨花尊上大早上就來接人,關鍵是人啥時候來的,鳴谷是連人影都沒瞧見。

鳳青總算是開口了,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在聽茸小築,讓他把人帶回去。」

還真在聽茸境?!

鳴谷轉念一想,然後驚到了!昨天晚上妖尊失常和桃花公主有關?我滴娘!他好像嗅到了一絲絲味兒了。

鳳青催促:「現在就去。」

鳴谷立馬收了不該有的念頭,轉身去傳話,剛走出幾步,又被鳳青叫住:「把蕭後送來的拜師貼一並回了。」

鳴谷不確定,小心謹慎地詢問:「那是收還是不收?」他記得妖尊大人昨兒個還舉棋不定,不想收又怕小姑娘哭來著。

鳳青道:「玲花雀,流零,」頓了許久,竟有些急促,嗓音沉沉,他說,「擇他為聽茸境座下十七弟子。」

鳴谷脫口問道:「那桃花公主?」

「聽茸境不收女弟子。」

這個理由,連鳴谷都不信,講規矩?妖尊他老人家什么時候理會過規矩。

所以,最終還是選了那個廚子——玲花雀族流零。

這樣的結果,與鳴谷最初的設想完全南轅北轍,他還以為不論曲折過程,妖尊最後都會收下桃花公主。

梨花將桃花接回了大陽宮,一路昏迷不醒,一回宮便召了燕瓷來看診。

小妖王尊上那臉色,一看便知桃花公主不是小病小痛,燕瓷一把脈,臉色就變了,這是……

十三歲的小姑娘,居然中了這種毒!

梨花急得坐立不安。

「如何?」

燕瓷蹙眉,有些遲疑,回道:「葯性已解,已無大礙。」

顯然,葯性不是燕瓷解的。

楚梨花冷著一張少年臉,極力壓抑著怒火:「你先前不是說除了男女之歡無葯可解嗎?」

「至少臣下解不了。」北贏的大夫就更解不了,燕瓷猜測,「鳳青妖尊早年間通讀醫書,有傳言說他醫術絕卓,冥魘花又是聽茸境之物,臣下猜應是鳳青妖尊用了葯解了冥魘花的毒。」

冥魘花極美,通身血紅,含毒。

若食以花瓣,淺嘗輒止,食之上癮,叫人失魂失魄。若食以花粉,為最烈性的情葯,除魚水之歡外,無解。

若是過量,必死無疑。

當然,燕瓷早便聽聞梨花小妖尊幼時修成大妖之後便百毒不侵了,是以只有桃花公主中了毒,而那含毒的茶,用腳趾頭想都猜得出來,毫無疑問是哪個急於上位的女妖下給小尊上的,至於是哪個膽大包天的……

冥魘花產自聽茸境外的極寒之地,一般人自然是不能輕易取得,但百年前,鳳青曾予了一株冥魘花給醫葯氏族的蟲海花鰱魚族,後來那株冥魘花被盜,自那之後,妖族便有冥魘花流通於世。

楚梨花臉色越發沉了:「你確定是用葯?」若不是急著帶桃花就醫,他估計就算拆了聽茸境也要找鳳青問個明白。

燕瓷嘴角略微一抽:「……」

十三歲的小姑娘,不用葯還能怎樣?鳳青妖尊德高望重,一千年道行啊,修得是佛法,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兒呀,總至於對一個半大的小姑娘有魚水情欲吧。

燕瓷鄭重回道:「臣下檢查過公主殿下的身體,並無異常,確定是用了葯。」

楚梨花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那怎么還不醒?」

「尊上莫用擔心,臣下號了幾次脈,確定公主殿下無虞,只是殿下是人族,這冥魘花的毒性強,只怕還要昏睡個幾日才能醒。」

「退下吧。」梨花凝眸,若有所思著。

燕瓷前腳剛走,成明後腳便進殿來稟報。

「尊上,那下葯的妖女已經捆了,就在殿外。」

楚梨花落座在大殿的玉石龍椅上,一只腳隨意搭在了案桌上,微微後躺,抬頭,嗓音帶了幾分懶倦:「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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