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青青已經是那種關系了哦,就是那種可以一起滾草坪的關系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二白走過去,仰著頭,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笑:「你不知道嗎?」她頓了一下,眯著眼,踮腳湊近他耳邊,吐了一句,「我偏私啊。」
偏私?
他們何時有過私交。
流零冷冷瞥了一眼,置若罔聞。
二白大度,不和這個面癱計較,抱著手一臉期許:「那你那晚為什么沒殺人滅口?」
那晚,掐著她脖子的手,再用一分力道,估計她當場就一命嗚呼了。他要殺人滅口,簡直輕而易舉。
流零冷冰冰地道:「毀屍滅跡,麻煩。」
「……」
會有誰嫌毀屍滅跡麻煩,而放虎歸山?
嘴硬的家伙!
二白抖了抖肩膀,笑得賊兮兮的:「舍不得我了吧?」
流零扭頭便走,眼睛的余光都懶得再給一個。
「……」
二白站在雪里,瞧了許久,少年背脊筆直,很瘦,穿梭在風雪里蕭瑟而單薄。
若是他能放下,能放下就好了……
傍晚時分,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寒風凜凜。
開著窗,雪花隨著風刮進了屋里,鳳青佇立窗前,雪落肩頭,他望著窗外,微微失神。
鳴谷沏了熱茶端進來。
「妖尊,您看什么呢?」
鳳青背著身,聲音散在風里:「明日便是冬盛了。」
鳴谷倒茶的動作一頓。
北贏冬盛,極寒之時,便是一般的傷筋動骨,怕是也有得受,更何況是……
誒!
鳴谷憂上眉頭,端了杯茶過去,道:「鳴谷會安排好小殿下,妖尊您莫要擔心她,倒是千萬要小心自個兒的身子。」
鳳青頷首,沉聲叮囑:「別讓她去明華洞。」
「鳴谷省得。」
啪嗒——
合上窗,鳳青接過茶杯,未飲,若有所思地用杯蓋拂著茶面,微微盪開幾圈漣漪。
鳴谷也跟著沉默,欲言又止了許久。
「妖尊,」鳴谷神色少見的凝重,「您千萬要挺住。」
鳳青低頭,抿了抿茶水,極淡的唇色被溫熱的清茶暈染了薄薄一層淺紅,他勾著唇,道:「我有她了。」
有家室了呀。
您是無所畏懼了,有了牽掛的鳳凰,一副所向披靡的樣子。
可是,我老人家怕啊!
鳴谷憂心忡忡得緊,心里反復惦念著一事,他想若是尋常妖類沒了妖骨,別說修煉了,就是命也保不住的,妖法什么的他倒不擔心,他家妖尊大人內丹早便登峰造極,只是,這缺了的十二根妖骨……不知道夜明洞里那只鹿還有沒有什么法子,他都能給人類造妖骨了,給妖族育個脊骨什么的,就算不是妖骨,普通脊骨也行啊,鳴谷越想越覺得有戲,畢竟那頭鹿最擅長那些邪門歪道了。
這事兒啊,就是後話了。
「青青。」
「青青。」
門被推開,桃花從屋外跑進來。
「青青。」
她撣了撣身上的雪,便將披風脫了,帶著一身屋外沾來的冷氣往鳳青身邊湊。
鳴谷便識趣的退下了,順帶將小姑娘的披風掛好,還順帶關上了門。
鳳青蹙眉:「怎么下床了,去躺著。」
他放下溫熱的茶杯,一貫總是冰冰涼涼的手有了些溫度,他便抓著小姑娘凍得有點紅的手放在掌心里捂著。
桃花卧病在床了幾日,臉色還不大好,不過精神頭極好,眼睛亮晶晶的,手被鳳青包著,她用小指撓撓他掌心,乖巧又嬌憨地對他撒嬌:「你陪我躺好不好?」
鳳青笑了笑,抱起她,放在了榻上:「好。」
他蹲下,替她脫了鞋。
桃花乖乖鑽進被子里,往里滾了滾,騰了大半的位子給鳳青。
鳳青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她直接一滾,鑽進了他懷里,手極其自然地摟住了鳳青的腰,仰頭笑問:「青青,你喜歡公的小鳳凰還是母的小鳳凰?」
鳳青摸了摸她的頭:「都好。」
桃花特別滿意這個答案,窩在鳳青懷里笑得花枝亂顫。
好開心!好激動!好!盪!漾!
「青青。」
她軟綿綿地喊完,雙手雙腳便纏住了鳳青,像只八爪魚一般,恨不得黏他身上。
鳳青輕聲應,手覆在她後背,似有若無地拍著,動作輕得像往心頭扔了顆小石子,盪起了一波春水,漣漪漾開,片刻,便又了無痕跡。
桃花有種飄起來的感覺,心情滋潤美麗得不踏實。
「我還是覺得像做夢。」小姑娘從鳳青懷里爬起來,雙手撐著臉,不確定又異常期待地問,「我們真的是那種關系了嗎?」
鳳青莞爾:「哪種關系?」
桃花想了想,羞赧地笑了笑,掩著嘴神秘兮兮地說:「就是那種春天可以一起滾草坪的關系呀。」不對,她又糾正了一下,「就是那種每個春天都要一起滾草坪的關系,很鐵的那種!」
沒辦法,必須強調很鐵。
誰讓北贏這妖風太開放,太多妖獸們一到春天就隨處滾,而且每年都和不同的妖滾。
她可是很堅定的,她只滾青青一個。
鳳青看著她一臉心堅石穿矢志不渝的小模樣,忍俊不禁。
他道:「是。」
是什么?
是那種關系!
那還等什么!
桃花一腦袋就要往鳳青胸口扎——
鳳青捧住她的臉,笑得無奈:「你還小,等你長大些,便都隨你。」
也就是說,到時候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桃花埋頭,拱著鳳青的胸膛,興奮地大叫:「嗷嗚!」
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