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桃花,擇一朵芳華。
娘親說,我的名字是爹爹取的,不像哥哥叫貓妖那般隨便,我的名字是被很多人誇贊過的,當時不覺得如何,直到鳳青喊我的名字。
楚擇華……
像賦予了十里梅園里灼灼的芳華。」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桃花淺淺輕笑了一聲,說:「青青,你也是喜歡他的吧,我知道,榮樹對你也不一樣的。」
喜歡?
太令人驚悚的詞。
他與榮樹頂多就是想弄死又搞不死的關系。
鳳青當然不承認:「桃花,是你喝醉了,胡言亂語。」
桃花抱住他的脖子,歪著腦袋在鳳青臉上很輕地咬了一口:「我才沒有。」她哼哼唧唧地,舔了舔牙,說,「我娘親說,我除了情商不高,其他都很通透的。」
鳳青思索,停下腳,轉頭看窩在肩上眉開眼笑的小姑娘。
他認真又專注地問她:「桃花,你是在吃醋嗎?」
桃花:「……」
好好的內心解讀,怎么就偏離成這個樣子了。
她窘窘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鳳青沒說話,等她的下文。
桃花搜腸刮肚地想了想措辭:「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倆很好,就是很……很微妙的關系,」她絞盡腦汁,打了個很貼切的比方,「就是我雖然打你,可只有我能打你的關系。」
我雖然打你,可只能我打你……
是這樣?
鳳青想也不再細想,就覺得很是細思極恐,便篤定地說:「你就是吃醋。」
桃花:「……」
她真的沒有啊!
她不說話了,反正,青青也好,榮樹也好,都是那樣驕傲的性子,肯定是不會承認的,罷了,你認或者不認,感情都在那里,不走不散……
鳳青沉默了很久。
「是,我們很像。」他說。
都那么歡喜你,刻進了骨子里。
這一點,毋庸置疑。
桃花窩在他肩頭,點頭,蹭了蹭鳳青,心頭突然有點酸酸漲漲的,悶著聲兒說:「你們都要好好的。」
青青是很好的鳳凰。
榮樹也是很好的鹿。
他們都是好妖!
鳳青頓了一秒:「……嗯。」
好好的?估計很難,哄哄她吧,哄哄她也好。
「不要老是打架。」她又在他耳邊小聲地咕噥,似乎情緒不大好,悶聲悶氣的,有些怏怏不樂。
鳳青本來不想拂了她的話的,可著實為難,語氣也帶了幾分無奈和不滿:「是他總惹我。」
桃花說:「那你忍忍。」
惹你那也是相愛相殺啊。
這次鳳青很果斷地拒絕了:「不能忍。」他的理由很理所當然,「我只會忍你。」
鳳青覺得自己也算不得脾氣壞,只是這千百年來,除了他家的這個小姑娘,也確實從來沒有容忍過誰,不樂意,也那個沒必要。
他家這個小姑娘卻很執著,執著地認定他和榮樹『彼此喜歡』,斬釘截鐵地說:「他是你的朋友啊。」
朋友?
鳳青從來沒有過這種東西。
他眉頭皺緊了:「你再說他,我會吃醋。」
桃花還想再說。
鳳青放慢了腳步,輕緩的語速徐徐鑽進桃花耳朵里:「桃花,你可能不知道,我吃醋的話,後果很嚴重。」
心平氣和的聲調,卻像要掀起驚濤駭浪。
桃花被他認真『吃醋』的模樣逗笑了,好笑地問:「比如?」
鳳青思考了一下,道:「我會給榮樹下戰書,我們決斗。」
桃花大笑個不停。
看吧,相愛相殺!
鳳青:「……」
決斗哪里好笑了?
鳳青臉色難得露出一絲窘迫,一本正經地對趴在背上正笑得人仰馬翻的小姑娘耳提面命:「桃花,我也是你師父,要尊師重道。」
桃花抹了一把笑出來的眼淚,清了清嗓子,頗為正經地道:「你不是說你是我夫婿嗎?」
鳳青這次回得很快:「嗯,是。」
語調輕快,大概是夫婿兩個字寬慰到他了,他心情便由陰轉晴了。
桃花順勢便又問:「那聽不聽我的?」
鳳青沒有半分遲疑:「聽。」
她笑了,像得逞了的小狐狸,貼著鳳青耳朵說:「以後別和榮樹師傅打架。」
三言兩語,循循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