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青青叫爹(二更)(1 / 2)

「有生之年還能聽到青青叫爹,是我三生有幸啊。」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你以前是不是來給我刷過馬桶?」

梅花酥張張嘴。

他死死盯住她:「不准撒謊!」

儼然一副三堂會審的架勢,就差在他臉上寫八個大字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梅花酥低著頭,目光閃爍,許久才點了點頭:「公主去游歷前,我那時住在赤練營。」

花滿眼睛登時一亮,瞳仁里浮出一抹驚,很快,便又有一抹喜冒頭鑽出來,表情怎地三十六變,好不精彩。

最後,目光如炬地緊緊盯著梅花酥,里里外外瞧了個透,最後,花滿托著下巴,調笑了一句:「我猜你一定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吧。」

不然怎么會偷偷給他刷馬桶,還刷得頂頂干凈。

本以為她還會忸怩一下的,不想,她抬起頭,重重點頭:「嗯!」聲音很低很低,卻異常堅定不移,「是愛得死去活來。」

花滿:「……」

他就是隨口胡侃,居然就這么被正經嚴肅地……示愛了。腦子里轟的一下,炸開了,花滿臉都燒起來了。

這下,輪到某只兔子羞窘得死去活來了。

沒有實戰經驗是他的錯?

當然不是,他故作淡定:「你讓我一個人靜靜。」扭頭,走了兩步,回過頭去,通紅的臉看似鎮定,「明天巳時記得去我家。」

「好。」

交代完,兔子撒腿就跑了,一下子就沒影了。

梅花酥:「……」

兔子邊跑邊捂住心口:媽呀,心臟快被嚇爆炸了!

他回赤練營時,已經夜深人靜了,心肝兒還在沸騰,躺下輾轉反側了很久,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抑制不住體內莫名其妙的洪荒之力啊。

於是,花滿去把隔壁鋪的隊長喊醒。

「隊長隊長。」

隊長睡得跟死豬一樣。

哦,隊長就是只豬,八十歲的豬妖。

花滿喊:「隊長隊長。」

隊長繼續打他的呼。

花滿推:「隊長!」

隊長翻了個身,繼續睡死。

花滿深沉地摩挲了一下下巴,然後抬起手,對准隊長翹起的俏臀。

「啪——」

隊長捂著屁股一個鯉魚打挺:「誰!」

一張笑臉迎上去,少年笑得像朵花,還是春天里隨風盪漾的花,他春風得意滿臉紅光地說:「我賭贏了,田螺姑娘是母的,快給我十塊玉石!」

隊長剛經歷一場酣暢淋漓的睡眠和晴天霹靂的巴掌,還有點懵圈,一副夢游狀。

花滿那兔崽子簡直亢奮,笑得跟吃了魚春草一樣淫盪,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

「你跟你說,田螺姑娘是母的!」

「我就說嘛,馬桶刷那么干凈一定是母的。」

「小爺贏了!」

「十塊玉石給我!」

「母的啊!母的啊!快給我,我贏了!」

隊長臉黑得跟外面的夜有的一拼:「就這點事?」

花滿哼,耀武揚威,得意得不得了。

隊長一腳踹過去:「毛病啊你!」

花滿:「……」

田螺姑娘是他媳婦,難道不是一件很值得興奮的事?難道不是一件普天同慶的事?

花滿抱著雙手,瞧了瞧月亮,獨酌了三杯。

翌日,是個大晴天。

赤練營男營的訓練隊長昨夜『偶感風寒』,告了『病假』了,營長大人就請了赤練營最傑出的少將軍來幫著訓練妖兵蛋子。

哦,赤練營最傑出的少將軍是個母的,妖兵蛋子們一聽,都眼睛放光了,雀躍得不行。

然而,訓練才開始一個時辰,就只剩一片哀嚎了。少將軍一上來就是半個時辰的負重跳,差點沒把這群妖蛋子們給弄殘廢了,一個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兒廢蔫兒廢的,手腳都疲軟了,抬都抬不起來。

林小龜是只六十歲的烏龜,已經累得恨不得縮回自己的龜殼了,手里的劍搖搖晃晃拿不穩。

一道黑影就擋在了他眼前。

「手,抬高點。」

聲音粗啞,比男人還要有威懾力。

林小龜飛快地打量了一眼,立馬垂頭,咬牙抬了抬手臂,心里頭腹誹,這少將軍看著是個漂漂亮亮的小女妖,眉眼戾氣怎就那么重,方才還聽弟兄們私下說,這位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年紀輕輕,就是大陽宮里護衛統領,葬送在她手底下的妖命可不知道多少條,正想著,那粗礪的嗓音又砸進了耳畔。

「沒吃飯嗎?手抬不起來?」

幾個字,一個字就是一把刀,那個殺氣騰騰啊,真不愧是殺妖如麻的女魔頭。

林小龜弱弱地回話:「……沒。」

還真沒,一大早沒給吃飯就直接負重跳,這女魔頭……哦不,這女將軍簡直不要太狠。

對方面不改色,好整以暇地問:「想吃飯?」

想……

林小龜挺直了後背,一臉正氣,高聲回答:「回少將軍,不想吃,訓練重要。」

「站好。」對方冷瞥了一眼,食指拇指捏著林小龜的腕骨,正了正姿勢,她面無表情,「再抬不起來,就自己松松筋骨。」

林小龜打了個哆嗦,就是這時候——

急切暴躁的咋呼聲響起來:「誒誒欸,你干嘛呢干嘛呢?」

訓練場上幾百雙眼珠子都一同望過去,就看見一個風一樣的影子激起一陣塵土,躥到了訓練台上。

那風般的影子咆哮:「你們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