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鄭沁蘭和周儀站在距離病房門口一尺的距離，聽著里面的爭吵聲，也顯得無奈，只是心里面卻都很不是滋味，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崔航和笑然人呢，怎么把她一個人扔在醫院啊？」周儀顯得很不能理解。

「聽說兩個人鬧離婚，笑然已經離開了崔家，現在電話根本聯系不上，老爺子自己不好意思開口，還讓其琛打電話呢，她的電話是關機的，崔航就更不知道去了哪里。」

「簡直是造孽！」周儀嘆了口氣。

「崔小姐，我們自然之道您是誰，既然你真的那么有錢，我們醫院那么點醫葯費，對你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兒吧，而且你也不是在乎這么點錢的人啊，崔小姐？」

「我自然不是那種人！」崔瑩瑩咬著牙，心里面怨懟得要死。

「那就在給你半天時間，不好意思，我們醫院床位緊張。」

這話說完，兩個護士就從屋子里面走出來，而里面立刻傳來了杯子落地的「哐啷——」聲。

「真是搞笑了，既然那么有錢，穿著一身名牌，干嘛在乎這幾百塊錢的醫葯費啊。沒錢就沒錢，說這么一句也不會死，傲個什么勁兒啊。」

「就是啊，其實醫葯費根本不急，關鍵是看不慣這種眼高於頂的人，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狗眼看人低，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簡直了。還摔杯子，發脾氣給誰看啊，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千金小姐了，以前打著莫家的旗號，可她是莫家的人么，真是好笑。」

「就是就是，小婷剛剛去給她換葯，結果被她給罵哭了，護士是又不是你家保姆，你有什么資格說別人啊，說小婷扎針太疼了，明明是她自己一個勁兒的不配合，這都懷孕了，也不知道給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積點德。」

……

鄭沁蘭和周儀面面相覷，這孩子從小就慣不得啊，崔瑩瑩這這么大的人了，家里面又發生這么大的事情，怎么還這般任性，是還沒有吃到苦頭么？

崔瑩瑩將杯子掃落，氣得直哆嗦，「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就是幾百塊錢么，我以前一雙鞋都好幾千，幾百塊錢而已，還在我面前咋咋呼呼的，真是夠了，你們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啊……」崔瑩瑩扭頭看向病房中的其他人，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她這般大吼大叫的，弄得他們就是想忽視她都不行啊。

「這位小姑娘，這里是醫院，你的聲音就不能小點么？」隔壁床陪護的一個婆婆開口。「這里都是孕婦，需要安靜一點。」

「就是啊，你既然說的這么有錢，就去樓上住單人間好了，你想這么折騰都行。」另外一床的丈夫開口。「還以為我們也受得了你一樣。」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小姑娘，你這……」

「婆婆，別說了。」懷孕的婦人開口打斷。

「怎么不能說了啊，這里都是孕婦啊，來醫院就是靜養的，真是沒教養！」

「你說誰沒教養呢！」

此刻門被推開，鄭沁蘭和周儀的出現，讓爭吵得異常激烈的病人頓時安靜下來，鄭沁蘭一身職業裝，頭發盤起來，顯得十分的精明干練，而周儀卻是一身素雅的打扮，可是周身卻帶著一種雍容華貴。

周儀倒是還好，主要是鄭沁蘭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她低頭看了看地上面破損的水杯，將果籃直接放在崔瑩瑩的床頭。

崔瑩瑩對鄭沁蘭有些懼意，鄭沁蘭是老師，而且總是板著臉，一看就很不好親近，她的身上面總是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讓人覺得精明而又干練，「大舅媽，二舅媽……」

崔瑩瑩垂著頭，她沒有想到，她們會忽然出現，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別叫我，我可承受不起，你剛剛不是在吵么，繼續啊。」鄭沁蘭雙手抱胸站在崔瑩瑩面前。

「你是這個姑娘的家人吧。」那個婆婆開口。

「算是。」

「那你們趕緊把她帶走吧，真是不能在和她待在一個病房了，吵死了。都不能讓人好好休息了話都咋咋呼呼的，一點女孩家的文靜模樣都沒有。」

「你說什么，我還不想和你們……」

「你給我閉嘴！」鄭沁蘭疾聲厲色，倒是嚇了崔瑩瑩一跳，只能乖乖閉上嘴巴。「你不覺得你應該給人家賠禮道歉么？畢竟是你的長輩，而且你自己做得也確實不夠好。」醫院畢竟不是私人場合，自己都不注意形象，也難怪別人說。

「我做錯什么了，大家都是交錢住院，我有什么錯。」崔瑩瑩表示很不服氣。

「你覺得自己做得很對？」鄭沁蘭無語，她是真的沒救了。

「大舅媽，你們如果是來看我的，那已經看過了……」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我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這是什么態度。」周儀受不了了，「大嫂，我們走吧，這種人就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這話說得好像你們管過我一樣。」

「崔瑩瑩，你自己捂著良心說，我哪里對不起你，你到我們家，我什么好的東西不是先緊著你，就是攸寧我都沒這樣吧，崔瑩瑩，你這話說的真是……」周儀的心里面真是說不出道不明是一種什么滋味。

崔瑩瑩也知道周儀對她確實不錯，周儀喜歡女孩，不過莫攸寧小時候又是個野小子，所以每次她到了莫家，周儀對她都格外照顧。

「算了，你也這么大了，我也不是你爸媽。」周儀嘆了口氣。

「你的住院費我們先幫你墊付了，你自己保重身體吧。」鄭沁蘭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崔瑩瑩，拍了拍周儀的肩膀。

「大舅媽，二舅媽，我……」

可是無論崔瑩瑩怎么說話，鄭沁蘭和周儀都沒有回頭。

崔航買了飯坐電梯上來，這剛剛出了電梯，就碰見了在等電梯的二人，崔航也是一怔，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只是她們兩個人現在明顯就是戴著有色眼鏡看她，崔航覺得特別沒臉，根本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哪里還有平時的精明干練，顯得十分的邋遢，這讓他更加不好意思開口。

鄭沁蘭只是輕哼一聲，這種男人，真是看不出來有哪點好的，值得莫笑然為他付出這么多。

「我直接去b超室那邊，小筠還在等著，你要是忙的話，就先去學校吧。」周儀雖然在笑，可是嘴角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澀。

「嗯，那你們注意安全。」

「嗯。」

鄭沁蘭剛剛走出醫院，居然就碰見了急匆匆下了出租的莫笑然。

莫笑然穿著很簡單的白色上衣，黑色緊身褲，只是頭發顯得有些凌亂，眼睛充血很嚴重，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神色慌張，整個人哪里還有以前的優雅和高貴。

那個印象中一直高傲的莫笑然此刻狼狽的像個棄婦，眼睛腫腫的，鄭沁蘭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說她活該吧，可是總是覺得為她不值得。

她根本就沒有看見一直站在不遠處的鄭沁蘭，匆忙的就往里面走。

「笑然！」鄭沁蘭喊了一聲。

在扭頭看見鄭沁蘭的時候，莫笑然的臉色本就很蒼白，嘴唇干澀得發白，沒有化妝，讓她整個人瞬間老了好多歲，她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鄭沁蘭，所以整個人顯得異常慌亂，明顯有些手足無措。

「大嫂，您怎么在這里。」她不安的伸手整理自己的亂糟糟的頭發，顯得十分尷尬。和鄭沁蘭那精明的打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同樣作為女人，鄭沁蘭能夠體會她的茫然無措，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重蹈覆轍的，有些人也並不是可以輕易原諒的，她直接走過去：「你來看瑩瑩？」

「嗯。」

「我剛剛從她的病房出來，她挺好的，挺有精神的。」莫笑然聽說這話中的反諷，咬了咬嘴唇，瑩瑩這孩子又任性了么？「走吧，邊上有家咖啡廳，我們去聊一會兒。」

「大嫂，我……」莫笑然想要開口拒絕，可是鄭沁蘭不給她一點拒絕的機會，就直接往咖啡廳走去，莫笑然沒辦法，只能跟了上去。

點了咖啡之後，鄭沁蘭伸手攪拌著面前的咖啡，「聽說你要和崔航離婚了！」

莫笑然忽然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她一直覺得自己嫁得特別好，而且總是覺得這個大嫂很不容易相處，所以她們姑嫂一直走得很疏遠，她還總是覺得鄭沁蘭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仗著自己高學歷，在高校任職，有點瞧不起她，現在想想，自己的想法真是幼稚得有些可笑。

「嗯，是這么想的。」

「其實有些事情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我怕你到了病房中，就會心軟。」

都是女人嘛，鄭沁蘭很能理解莫笑然，離婚或許是一時沖動，她和崔航畢竟在一起這么久了，這個男人虛偽得很，把自己弄得那么可憐，可憐兮兮的求饒，莫笑然的性子指不定就會心軟了。

「我有時候就在想，我的婚姻到底需不需要繼續維系下去！」莫笑然端起咖啡，沒加糖，特別苦。

「那得看有沒有繼續維持下去的必要，如果說你為了孩子，或者覺得可以將就一下，那就沒有必要在一起了。」

「我做不到你這樣……」

鄭沁蘭是那種對是對，錯是錯的人，她把什么都看得很清楚，做事也能夠很迅速，條理清晰，這一點莫笑然是不行的，所以有這么一個殺伐果決的大嫂，莫笑然的心里面多多少少，是有點懼意的。

「這不是做到做不到的問題，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和他在一起還能和以前一樣開心么？」

莫笑然端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勉強從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都結婚這么久了，還有什么開心不開心的，你和大哥結婚這么久，而且一直都是異地，我有些時候就在想，你們之前到底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每一對夫妻的相處模式是不同的，你從小就有點缺愛，因為婆婆過世的比較早，父親對你很疼愛，他沒有女兒，所以只能將自己能夠給的都給你了，或許你今天的性格和父親也有關系，所以在遇到了一個你覺得可以為你掏心掏肺的男人，你就義無反顧了，但是父親反對，甚至氣得幾天都沒吃下去飯，有一次直接暈倒在了書房……」

莫笑然眼睛睜得很大，那充血的眼睛，顯得有些猙獰，「這個事情我從不知道。」

「父親不說，也不許我們說，他很要強，所以之後就算是再反對，還是讓你們在一起了。或者這就是作為父母的無奈吧，你現在應該很能體會吧。」

莫笑然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情，眼眶止不住的紅了。

「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是那種會依賴男人的小女孩，我和其琛現在的相處模式很好，或許是總是分開，所以會更珍惜在一起的時間，你很依賴崔航，以至於婚後，你沒有出去工作，支持崔航的工作，全心全意，你知道女人一旦將所有的賭注也在一個男人身上面，如果這個男人出軌了，她就失去了全部！」

「你是准備責備我么？」莫笑然笑得十分苦澀。

「不是，就是想和你聊聊而已，我嫁給你大哥的時候，你還是莫家的小公主，追求者無數，備受寵愛，看著你出嫁，生孩子，還有現在，不是為了譴責你，或者是來挖苦你，我就是想和你說，錯一次就行了，不要再錯第二次了。」

「可是我現在還擁有什么啊，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啊……」莫笑然雙手死死地握住面前的杯子。

「父親很記掛你。」

「爸，他……」莫笑然只要想到莫老爺子，這心里面，就像是被人揪著一般，疼得要死，她確實很不懂事。

「聽說崔航的事情，一直吵吵著要去揍他，你說他都一把年紀了，怎么還和小孩子一樣。」鄭沁蘭揶揄的一笑，「笑然，父親是軟不吃硬，沒事給他打個電話吧，他雖然不說，不過心里面很惦念你。」

莫笑然低著頭，死死地咬著嘴唇，這個已到中年的女人，此刻又一次紅了眼睛。

「大家都是做父母的，你心里應該也很清楚，父母的愛或許有很多種方式，可是殊途同歸，從你嫁給崔航開始，我就見過父親紅過好幾次眼睛，說真的，你為了一個背叛你的男人一直在哭，你又何曾為這個一直疼愛你的父親哭過！」

莫笑然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把崔航當成了自己的一切，而父親……

她一直都忽略了他的感受。

「笑然！」鄭沁蘭伸手握住莫笑然的手，「父親沒你想得那么堅強，那次你能回來給他過壽他真的很高興，你和崔航離不離婚是你們的事情，我不會逼你做任何選擇，瑩瑩也二十多歲了，不是未成年，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能為自己的事情負責，而你要做的，就是為自己活一次，如果你覺得你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和崔航一起，就在一起吧。」

莫笑然垂頭不再說話，眼前一片模糊，鄭沁蘭看了看手表，從包中拿出了一個化妝包，直接放在了莫笑然的面前。

「哭完去補個妝，整理一下，再去醫院，這個年紀了，就算是再難過，也別將它展現在別人面前，我先走了。」

鄭沁蘭說著就直接轉身離開。

「大嫂！」莫笑然從位置上站起來，「謝謝……」

「不客氣，我是你大嫂！」

鄭沁蘭停了幾秒，就直接往前走。

莫笑然坐在位置上面，看著鄭沁蘭拿著公文包，直接去了醫院的停車場，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拿出手機，從婚禮現場出來之後，莫笑然的手機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所以當她打開的時候，有許多的未接電話，基本上都是崔航的，莫老爺子是一個電話都沒有，倒是莫其琛和莫其學都打過電話過來。

莫笑然都能夠想到，父親是如何逼著兩位哥哥給她電話問情況的。

她擦了擦眼淚，拿出手機，撥通了莫老爺子的書房電話。

莫老爺子正在練字，看到來電顯示，手一抖，剛剛要寫好的字帖又廢了，高管家側目看了看來電顯示，「宣紙快沒了，我再去給您取點！」說著就直接關門離開。

莫老爺子頓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喂——」

莫笑然一聽見那熟悉的聲音，眼淚就一勁兒的往下落。

「喂？」莫老爺子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動靜。

莫笑然死死咬著嘴唇，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該說些什么，只是那聲音讓她心尖都發顫。

兩個人足足有三分鍾都沒有說話，莫老爺子嘆了口氣，「笑然，是你吧。」

莫笑然忽然覺得父親的聲音很蒼老，在她印象中，父親一直都是穿著軍裝的高大形象，其實他早已不年輕了。

「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反對，以前你和他一起，我也同意了，所以你們離婚了，我也不會說什么，只要你高興，當初給你取名叫笑然，就是希望你一直都是笑著的模樣，所以別哭，你爸雖然老了，有人欺負你，我也能幫你揍他！」

「吧嗒——」電話被瞬間掛斷。

莫笑然在一頭已經哭得淚崩。

她這樣不孝的女兒，哪里還有臉讓他為自己出頭，眼淚一顆顆往下掉，腦海中滑過了許多畫面。

父親小時候一直給她騎大馬的場景，接她放學，陪她玩，一個穿著軍裝的大男人，抱著粉色的娃娃一直等在自己的校門口，當時自己還很生氣，覺得父親很丟人……

莫笑然哭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抓起面前的化妝包沖進了洗漱間。

鏡子中的女人頹廢憔悴，儼然是一個棄婦的模樣，莫笑然，你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模樣。

莫笑然畫了個淡妝，整理了一下衣服，到了醫院之後，崔瑩瑩很是興奮。

「媽，你去哪兒，你沒事吧，我都擔心死了。」

「我沒事。」莫笑然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崔航站在一邊，醫院里面人很多，崔航好面子，不好意思和莫笑然開口提離婚的事情。

「你的身子沒事了么。」莫笑然的語氣平靜地有些嚇人。

「沒事了，媽，你回家吧，好不好！」崔瑩瑩拉住莫笑然的衣服。

鄭沁蘭說得沒錯，崔瑩瑩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為自己的事情負責了。

「崔航，離婚手續我會委托律師和你談的，既然瑩瑩沒事，我就先走了，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崔航愣住了，他以為莫笑然能夠出現，說明事情還是有轉機的，可是……

莫笑然轉身往外面走，崔航立刻追了出去。

「笑然，笑然！」崔航拉住莫笑然的衣服，「莫笑然，我們重新開始不行么，我已經給你認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們重新開始行不行。」

「崔航，二十三歲認識你，我現在已經四十八了，這輩子有一半的時間都給你了，我現在只是不想另外一個人一直愛我的男人傷心而已，我們好聚好散吧。」

莫笑然咬著嘴唇，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是啊，她已經讓父親失望一次了，她付出的代價太多了。

崔航看著莫笑然決絕的背影，心里面空落落的，就像是有一塊被人硬生生的掏空了。

莫家

紀卿回到家，就直接進了廚房，莫七在客廳陪小元玩了一會兒模型，就直接往廚房走去。

他站在門口，紀卿圍著圍裙，正在切配料，注意到莫七，紀卿扭頭看了一眼，「怎么過來了？」

莫七直接走過去，一只手撐在流理台上，側頭看著紀卿，「夫人，你什么時候如此賢惠了？」

「一邊去，我一直很賢惠好么？」紀卿將切好的配料放在盤子中。

「可是你都沒給我做過什么。」

「你想吃什么？不怕被毒死，我都可以給你做。」

莫七嘴角抽了抽，這話說的。

「還想吃么？」紀卿挑眉。

莫七直接一把將紀卿抱在懷里，「想吃……」

「毒死你！」

「吃你！」莫七張嘴咬了一口紀卿的耳垂，一邊幫忙的佣人低頭悶笑，七少夫婦的感情也太好了吧。

「你還在這里做什么。」莫七注意到一邊憋著笑的人。

「我立刻出去。」那人就是手都沒有來得及擦，就直接跑了出去，還貼心的將門給關上了。

「你做什么啊？」紀卿轉過身，兩個人面對面。

「你想我做什么啊？」莫七將紀卿壓在琉璃台邊，伸手慢慢的撫摸著紀卿的頭發。

「你別鬧，做飯呢。」

「你這是准備毒死誰啊，這沈筠吃出什么好歹，莫召南能直接拿刀追殺你。」

「別的不行，雞湯還是可以的。」紀卿撅嘴，這個家伙，也太瞧不起自己了吧。

「是么……」莫七的手慢慢從紀卿的頭頂滑落，滑到她的眉心，眼睛，鼻子，嘴巴，停止……

「你別鬧了！」紀卿無奈，這家伙還能消停一點么，一大早就已經折騰了一次，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