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1 / 2)

草草鳥事 喜了 5250 字 2020-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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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仿佛看到彼岸花,猩紅奪目,注目卻步,如火如夢,如血如茶

此時的草草,終有一種絢爛的歸於圓滿,紅得純正卻也安寧,紅得大氣卻也柔灧。

男人們看著她,神魂跌宕,眼前的草草,仿佛一場異常殘美得朝聖之途,她紅得越飽滿,紅得越犀利抓不住,追不上,一瞬,她會在你的掌心里燃燒殆盡

「生活上,太儉,我受不了。大昭寺的導游說,那個面目古怪的佛像生前是個苦行僧,十三年在一個山洞里修佛,喝水,不動,皮膚上長出綠毛來。顏回說,一簞食,一瓢飲,人不堪其憂,回不該其樂。我不想當綠毛聖人,也不想太早死。太奢,我不敢,畏天怒」

「我不想住在北京,現在的北京是個偉大的混搭,東城像民國、西城像蘇聯,宣武像北朝鮮、崇文像新界、朝陽像火星暗面呵呵,可我又想住在哪里呢這么大,倒向沒有一面能容下我了」

「很多時候,我都能夠想象自己是一只蟑螂,在諾大的北京城里探頭探腦,日出而息、日沒而坐,仰望著頭上的星空的同時也仰望著這座城市,我只希望自己不要被一泡尿憋死,也不要被誰一指頭給廢了。這就是我的道路,也是我所希翼的平安。」

她在席間狀似漫不經意的.著酒杯說的話,她走後,男人們腦海里還在回旋。草草今天說了許多,她的聲音也不大,眼神始終柔柔淡淡的,卻仿佛,里面隱藏著極盛的熱情,男人們想開口和她說話,說什么都好,卻,誰也不知道說什么,該說什么,要說什么愛兵走到她的跟前,蹲下來,頭伏在她交疊翹著的腿上,「草草,別離開我們」

草草看著她杯里始終沒喝一口二鍋頭,也沒看愛兵,誰也沒看,靜靜地淺笑儼然水紅流年,不合時宜的尤物,一場朦朧的驚夢

庄蟲感嘆,猖獗的妖孽找著頭,要上路了

啟草草家這幾天上下翻騰的亂七八糟,陌生人出出進進,可仔細看,不難看出這些人身上典型的土范:潘家園仿佛從古墳堆子里爬出來的.妙雙眼;聞一聞,一股子腐朽又.狡的銅臭味沒錯,都是盤古董的行家,角角旮旮的,草草把自己跌寶貝悉數亮在他們跟前,賣一件是一件。

「草啊,都賣了不心疼」

庄蟲蹲在地上拎起一件畫軸,撩開一看,手都發顫,齊大師的作品。庄蟲不懂畫,可是對白石老人心敬重,她還常大逆不道的想:這樣的老畫家,日本人來,他沒有餓死。國民dang 來,他沒有餓死,怎么好日子來了,就能把他餓死了咧

庄蟲小心把畫擱下,像放下一條重命,聽見那邊正捧著一尊小玉佛左右端詳,怎么看怎么不夠樣的草草皺著眉頭嘟囔,

「怎么不疼,這是在割老子心頭一塊.,可是,心頭.割了,老子有功力再長,這人生理想不能實現了咦,還真沒沁,開多少呢」自言自語了。搞半天,這妖孽在提前估價咧,

庄蟲聽見她這一說,嗤笑,站起身,拍了拍手,「你還有什么人生理想不能實現,爹找到了,孩子也住肚子里了,現在,又是要咋樣折騰撒,」

草草像個老貴婦雙手捧著小玉佛捂在自己的肚子上,笑著走過來,

「我在籌一筆錢,」又神秘兮兮的湊到庄蟲耳朵更前,「我們家小早.本進不了祖國的大門,他是有案底的,我想找關系給他銷案,起碼,做和尚也要回家做」

庄蟲目瞪口呆的望著她

啟草草這理想遠大孝心可鑒可她,她找什么關系

草草朝她擺擺手,「我自己想辦法,不麻煩任何人,」

這更大條她會想什么辦法

「草草,事隔這么久,也許,好弄,你去找找你鄭叔叔或者」

她搖頭,懷里還捂著那尊小玉佛,蹲下來又撿起一個陶器仔細端縻,邊說,「我自己搞的定,我准備把這些賣了後,錢一分,親自送到他害過的那三個人家里給人賠罪去,當事人提出銷案那才是一勞永逸,」

「那要人家不原諒咧」

看見草草皺了下眉頭,放下陶器,眼一垂,好久,小聲說,「人家不原諒也情有可原,我等得起,」

這時,庄蟲突然才明白過來:她這哪是想去銷案把啟小早搞回國當和尚,這孩子心里存不住疚啊她這也算是另類的自我扯由頭替自己家的冤孽贖罪吧

所以說,心還是善的啊,就是偏偏,為什么總不擅直接表達咳,別扭,但,也情有可原吧,這是個什么樣的窩里浮出來的崽撒

庄蟲淡笑著不做聲了,默默低頭准備替她整理東西,這時,突然聽見門被敲了幾下,抬頭,竟然看見蘇漾站在門口他站那多長時間了

草草也應聲看過去,望見是他,好像也愣了下,她以為那天後,他們或許已經

就見他走過來,瞟了眼她捂在肚子上的小玉佛,「雖然說玉要人養,可你是個有身子的了,還是注意點吧,」淡淡的,明明關懷的話,卻清如水,了無痕跡樣

草草知道他一直這樣,蘇漾話少,心毒,魂.,捂熱了的東西擱在他跟前,他一個眼神都能瞟冷了,可是,草草驚詫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有孩子了

就見他遞過來一個文件夾,

「這是啟小早的卷宗,放心讓他回國吧,你的孩子是章衍含的,當然,你想在國外給他落戶,沒什么問題,但如果想回國給他一個身份一個章家孩子的身份再想辦法吧,」

草草已經不可置信的拉住了他的胳膊眼微紅,濕潤欲滴,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

蘇漾

蘇漾

草草曾覺得他們之間是有種莫名其妙的心血相通,那是因為,她曾以為他們是近親熱乎時,他對自己最冷,最壞;嘈雜時,他從來不出頭,不說話,冷眼旁觀

蘇漾

蘇漾

他卻仿佛把心都扎進她shen體里那樣明白,那樣知曉,那樣體貼

啟小早,她當然想他回祖國

孩子,章衍含的孩子,她當然想讓他正大光明姓章

這是她內心里最秘密最秘密的心思啊,

他知道,

他知道

突然憶起,他曾給她一本地藏經,那也是那時她最想要

草草拉著他,不可置信,甚至,驚疑

她這樣,其實,很傷人,

一個人內心最隱秘的思緒詭異的被另一個看透,啟草草起碼的保護色漸濃,而且,眼前人,是個不擇不扣的.毒冷情之人

只是,骨子里不信情的啟草草也許.本就不自知,她自己才是那最冷清的人,她.本就沒想到既然是.毒冷情之人,怎么會如此扒心扒肝去揣摩你的心思既然冷,既然毒,怎么揣摩上了,還來這里細想想吧,細想想,他真正害過你嗎

蘇漾被她拉著胳膊,任她驚疑的望著自己,只是淡淡的垂下眼,好久,開了口,

這些話,蘇漾想,這輩子,他只說一次,就這一次。

「你也知道,你愛惹麻煩,你也知道,很多事,你一個人抗不下來。我做我的,你接受你的,不存在欠與不欠,就是一個心甘與不心甘。每個人身上都有責任,我有,你也有。這些和責任無關。」

這些和責任無關那和什么有關

連一旁的庄蟲都聽得有種柔腸寸斷之感這是一個男人多么生硬又多么柔軟的表白啊

草草無心嗎草草真無心嗎那她哭著依然緊拉著他的胳膊做什么

蘇漾好像有些不自在,往旁邊看了看,被她拉著的胳膊卻仿佛不敢動,唇,動了動,好像硬著頭皮,又說,

「別怪他們,一個人能陪一個人一輩子,不容易責任有大小」

多少多少年後,草草才了悟,一個人能陪一個人一輩子有多么不容易,他為了自己,拋卻了多少責任,背棄了多少愛他的人他不同於霜陽,不同於山山,不同於章衍含吶

庄蟲總說,蘇漾的孤注一擲是利劍,孤獨而冷硬,一去不回頭

也許,這種「孤注一擲」,天注定。

結章

玉京曾憶昔繁華。萬里帝王家。瓊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

花城人去今蕭索,春夢繞湖沙。家山何處,忍聽羌笛,吹徹梅花。

啟草草立在醍醐寺前,心里卻忽生出亡國氣般的悲涼感,也許,里面壓著一只孽,氣數已盡多年,佛法無邊,現在早已是「寂定神歸元谷府,功成行滿仙班列。玩太虛,穩穩駕祥雲,朝金闕」。可,不管咋樣,就算進了佛身,入了佛神,她也要把他拉出來,再放進自己祖國的佛身佛神里咳,嘎巴子是下定決心,要把他們家啟小早「搬」回家咯

蘇漾把啟小早是「案底」事兒都結了,可,啟草草還是堅決賣完了自己的一切收藏,錢,悉數親著登門誠心求諒給那些「受害者」,人家不要,甚至,至今仍怨恨入心的,嘎巴子草真說得出做得出哇結結實實一跪,干干脆脆三個響頭額頭都磕紅了什么也不說了。人家不要的支票,她塞在人家門縫里,余下的,人家怎么處理,她,也管不著了嘎巴子就是這么想滴,頭要磕,錢要送,仍不得原諒,自己受著,起碼,啟小早回國,干凈一點兒了。

嘎巴子有「勇」有「謀」啊,身上還僅有點兒自個兒的積蓄,她全貼到棲霞寺的「補貼」上去了。現下,在祖國的廟堂里.進一個和尚,還真要辦不少手續,草草著實「為父出家」輾轉忙了老長時間,終於全辦妥了,她您兒心滿意足飛醍醐寺來了,當然,哪又能想到,忙活兒半天,竹籃打水一場空咧

啟草草只在醍醐寺門口站著「感慨」了一會兒,沒進去。她要先去看看她的霜陽和山山。

草草邊走邊想,霜陽和山山他們擱得好

草草想,我的霜陽雖然是個棉條.子,可有時候也挑剔地蠻較勁兒,山山是個小嘎巴子,這,一個驕,一個傲咳,啟草草同志還是流於表面了,她的這一對寵兒冤家那是在她跟前「棉條」「嘎」

真正,誰是省油的燈

他們可以同為墮落了的路西法,玷污了的加百列,彼此,斗斗斗.狠的心思,決絕的手段其實,畢竟深藏於每個男人心底的「爭斗」情結被認定是永遠不滅的,嗜血的天.潛藏在每個天之驕子的基因里。許多人贊美蘇格拉底,不僅因為他在哲學世界里的智慧,更因為他在戰場上表現出來的非凡「爭斗」何況,這兩驕子彼此見面的第一刻,就是一個「較量」

當然,畢竟,他們骨血里共同都融著一個女人,只要涉及啟草草,他們又可以這樣「含蓄」地解釋他們彼此的微妙:微妙都是女人養大的一代,因此,我們不再像父輩那樣沉默不語,情感壓抑,我們需要找到自己的兄弟。這群孤獨冷傲的「動物」交流時,也會給對方一下實在的握手。當然,僅此握手,已有默契。

所以,霜陽和山山,也許,更像草草的一對羽翼,保護著她,忠於著她,摯愛著她,可,同時,暗流涌動時,也會彼此使絆子,爭斗個你死我活。這樣平和融入著,又極其不相融合地倒也奇異地走過了一輩子。所以說,糊里糊塗,三個玩樂鬼瘋癲一世,到也是掰也掰不開咯

其實,早商量好了,草草在國內辦好棲霞寺的「接受」,霜陽和山山既然在日本,就現在醍醐寺附近蹲點兒,打聽好啟小早的一切,等她來了,直接「搞定」

其實,對於山山怎么和霜陽一起也跑到日本去挖墳,草草初知道時還氣得不得了霜陽,那是她一輩子也不得丟的,就只身來北京這小半年,霜陽就被「打」的半死,草草是徹底嚇死了,再發誓,絕對上哪兒也要把他帶著是的,本質里,啟草草就認定了「霜陽就是她的」,這不容置疑,也不容動搖可山山他不上學嘎巴子啊嘎巴子,她有時候想得是蠻單細胞

她還在電話里跟霜陽發火,「他要去你就讓他跟著去了他這一去,多少天的課啊」

當時,霜陽只是神秘兮兮地跟她耳語,「你別擔心裘山山,這孩子有問題。你現在國內把你該干的事兒干完,來日本了,我都告訴你,」

草草到底是信任她的霜陽,那就是她的另一套「眼而口鼻舌」反正,霜陽這一說,她到真擱下了,這不,一到日本,她首先激著就是去她的霜陽和山山,到底搞啥鬼

嘿,他們是真會享受,在京都醍醐寺旁找了這么個好宅子窩著

草草進去,首先覺得好的一點是完全「不日本」,「很中國」。

大門上書寫一方粉底黑字的匾額,上書「華嚴世界」。然後進去,一段屏牆,又是四個楷體大字:「光映微垣」。再進去,老屋分上下廳堂,正房廂房有十余間之多,照壁上還有一幅白底墨書的「八仙福字」,特別引人注目:在約半丈見方的行書「福」字的筆畫中,分別描有活靈活現的八仙畫像,這種造型的「福」字草草還是第一次見到,格外新鮮。堂屋正中擺著八仙桌、太師椅,拐到屋後,有一口雕著幾枝飄逸的梅花的古井。

草草連連點頭,嘖嘖嘆,這兩兒會享福,會享福啊

在一方廂房,草草看見了霜陽

草草雙手就.在褲子荷包里悠閑地斜靠在門框邊,淺笑凝視著他,怎得不是一仙人般的美人兒

霜陽的傷還沒痊愈,因此,在家他就穿著一襲青朴開禁長袍,臉色還有些蒼白,可,更顯得那臉龐兒的俊,那五官的.致。

他正在習書法。霜陽是從小就被和諾阿姨逼著寫字,練出來了,絕對一手好字。可,畢竟不是所願,所願,草草總覺得霜陽寫字時,沒一般好這的人那樣怎么說,虔誠。你看他練字啊,就好像是一場游戲,眉宇間清清淡淡地疏離,甚至睥睨,甚至wanlong,可,寫出來,確實好字

他一抬眼,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啟草草,頓時眉開眼笑,那「撥雲見日」般的全然坦誠無邪的喜悅「草草你終於來了」眼見著放下筆就要跑過來抱住她,

草草指著他一叫,「別動你繼續寫字」然後,幾zhe地跑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後腰,臉蛋兒哦就在他身後蹭啊蹭的,「霜陽,霜陽,我的寶貝兒霜陽,」其實,草草這舉動不能說是「.麻」啊,情之所至,情之所至啊,真是,從小到大,這個男人幾乎跟她一體,幾時分開過這么長時間何況,差點兒,她就永遠失去他了所以,你看草草,那zhe里嬌里,隱隱含淚,抱地有多緊,在乎就有多緊

霜陽幾次想車頭抱住她,可,扳不贏她,只能歪著腦袋貼著她的腦袋,反手抱住她,「草草,咱們再不分開了吧,」

草草仰起頭,踮起腳從後面吻上他的唇,「不分開了,再分開,你要又咋地了,還不要我的命,霜陽,我跟你說,以後再碰見像韓松落那樣兒的傻b,咱不跟他硬碰硬,唔」霜陽重重吻上她的唇,什么都不想聽,什么都不想聽,就想吻,想狠狠吻,想重重吻,好長時間了,多長時間了草草,沒親她了

草草個嘎巴子,你心疼你的霜陽想讓他好好親你,你就搞個舒服的姿勢要他痛痛快快親你撒,她偏不她就要這樣從後面攀著他,自己踮著腳她喜歡從小到大,她最喜歡練字時的霜陽,也最喜歡他練字時,她像個癩皮狗抱著他身後,他干嘛,就把她拖到哪兒,

兩個人黏黏糊糊了真老半天咯,嘻嘻笑,軟軟說話,霜陽又拿起筆,草草一直梏著他的後腰,懶懶趴在他後背上,像個沒骨頭的。

「這宅子租下來不便宜吧,」草草望著四周,哼了聲,

霜陽把筆停下,微轉頭,還微皺著眉頭,卻,眼里調皮極了,

「誰說租下來的,這宅子是你的,」又繼續寫,

果然,感覺抱著自己的草草狀似停了下,頭抬起來,下巴磕在他背上,霜陽不看都能想到,她一定在皺眉頭,

「我的怎么回事兒」

霜陽放下筆,這次,直起身,雙手反抱住她,頭扭在她耳旁,一臉.怪,完全跟她打小報告的模樣,

「草草,跟你說啊,裘山山可不是個普通孩子,而且」嘀嘀咕咕,草草聽了越來越正色

「山山呢」草草放開他,幾嚴肅地問,

「在後面,他現在估計在做題,」霜陽望了眼堂屋里的老古鍾,

就見草草直接沖了過去

霜陽慢條斯理拿起毛筆繼續寫字。好像雷打不動,小鬼拖不走大鬼拽不住的咸淡模樣

恩,從事兒都調查清楚回來後,他和山山在這宅子里偶有交鋒,可大部分相安無事,他主前,他主後,兩人都有蠻條理分明的作息時間,互不打攪。可要真「對兒」上了,各顯神通唄

草草氣呼呼地沖到後面廂房,門一推

山山果然安安靜靜正坐在書桌旁做題呢,抬眼一看氣呼呼的啟草草,本來眼里明顯一喜,可一看她那臉色橫她一眼山山大神就是慪,邪了她總給他甩臉子習慣了啊

草草真這一看山山啊,誒,奇異地,她真的蠻大的氣的,他竟然一直都在騙她他就是一玩車的祖宗他還什么什么組織他出息大了把她哄地團團轉兒可,真一看見山山啊這氣就是氣不起來撒在她眼里,山山永遠是她的小山山,那個和自己鬧別扭,卻,彼此抱著,彼此糾纏著,什么都願意跟他說的,小山山

況且,這個小山山竟然還是裘起故意

草草這一想,眼神更柔了,走過去,竟然蹲在山山腿旁,手放在他雙腿上,仰頭望著他,

「山山,我現在問你的話,你都要老實跟我說,」眼神,卻無比認真,

山山沒動,頭車到一旁,也不看她,其實,仔細看,山山大神眼里有惴惴不安加驚惶咧,他也知道,此時是關鍵時刻,他也下定決心,不管草草問她什么,他一定據實回答

既然要跟這個女人過一輩子,首先,就是坦誠。雖然霜陽那個廢物妖孽著實「廢物」可,他有一點,山山覺得很「值得他學習」:就是要忠於你的女人,愛她,首先,就是真誠。

草草不曉得山山想什么撒,她還夠著腦袋望他,問,

「你,真是是那什么厲害組織的頭兒」

「恩,」山山輕輕哼了一聲,「不是什么厲害組織,就是賽車,我一直在玩賽車,」

草草點頭,

「那就是說,你兩次進局子實際上我都是白.心了,其實,你.本不愁出不來」

山山也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第一次你來接我我挺煩,我還報復了你,第二次你來接我,我真的很高興,我只想你來接我,」

「報復你咋報復我的」

草草也蠻奇怪,他咋報復自己的,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山山抿了抿唇,接著,坦白說,

「我給你注入了一種體內追蹤器,你做什么我都知道」

草草推開他的腿一下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難怪霜陽說裘山山「不簡單」是真真「不簡單」吶

草草睜大雙眼瞪著他不信,驚愕,被騙,隱隱覺得可怕,隱隱還覺得,嘖嘖稱奇這是她認識的裘山山嗎,這是埋在她的shen體里哭著不停呢喃「草草,草草」的她的小山山嗎

山山這時抬起眼,竟然濕潤

「你不能這樣否定我,你對不起我的也很多,我只有你一個,你不只有我我的第一次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你呢」

這時,一滴淚從山山漂亮的眼睛里滑落下來,直滑進草草的心山山眼神依然倔強,山山眼睛里,是赤誠的情,是赤誠的怨,卻也是,赤誠的心甘,赤誠的認定

山山大神吶他這不是在跟她「比誰對不起誰」,他這是在用「比誰對不起誰」告訴她,我我們就是扭著,別著,也要在一起我離不開你,我欠著你的呢;你也離不開我,你也欠著我的呢,糾糾纏纏,不算清,別算清要在一起在一起

山山的淚,一顆顆,掉下來的更多,

草草的眼睛紅紅的,看著他哭,心,疼著呢伸出一只手.上他的臉,

「你爸爸真壞,把你個小壞東西故意放在我身邊管我一輩子啊」

山山點頭,眼淚還在流,

「你的錢都在我賬上呢,看你以後還給我臉色看,窮死你,」

草草笑,眼淚卻也流下來,揪著他的臉。

「山山,不是因為你爸爸這樣的安排你才要留在我身邊」

山山搖頭,一手舉起來指著外面

「你去問外面那個廢物,我為了你」山山大神眼里的悲憤喏

草草還在揪他,「為了我怎么了,」

山山一下抱過她緊緊地摟在懷里

吻她的臉龐,吻她的眼睛,吻她的唇角,吻她的耳廓,兩個人的淚融在一起

「為了你我」

山山在她耳旁小聲說,委屈,也這是,他們的秘密,他只為她的,秘密,

草草聽了,笑得那個美,嘎巴子眼睛里還掛著淚

所以說,嘎巴子命好。也許,這孩子上輩子積德真夠了本,這輩子,這多人拿她當命看

裘起,她的第一個男人,不能說,不為他付出再多

他確實早就知道啟草草的外婆沒有給她留下分毫,可草草,這孩子他了解,她生活雖極致,可,有硬骨氣,別人再多,她不眼氣,不花別人的,不用不屬於自己的,那時,草草揮霍的生活她一直以為揮霍的都是她自己家的,所以,她用的心安理得。可,一旦,如果她知道是別人的草草犟到時,他肯定會更不忍:草草犟的,會拋棄一切

所以,當章衍含找到自己,提起「那筆錢」,他毫不猶豫「幫忙」了,甚至,他想得更遠,放在山山名下,自己以後不在了,也有山山照顧她,所以,他特意把山山送到她身邊裘起充分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守護好這個女人,因為,這個女人值得

值得值得

其實,值不值得,讓人心里都有一桿秤

這多人情願為她啟草草付心血,那時因為,草草在他們每個人心里都種有「值得」的理由,各不相同,卻也都最真最誠最實在,

同樣,現如今,啟草草可以說「兩袖清風」,所有的積蓄全用在了「把啟小早搬回家」這門心思上,她也覺得「值得」,而且,「值得」的理由很簡單:我們是一家人,我們要團圓。

是呀,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悲情這事兒,保不齊兒,可,後面不還有一句嗎,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