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回應。
沒有一個人想看到他在這里,甚至還有人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可看頭上毫不掩飾的犄角便能夠明白,混種同盟的人!
津島大悟在明白過來的瞬間,便油然感受到難以言喻的氣憤,緊接著便是渾身發冷,幾乎哆嗦起來。
對方來到這里,就證明了自己今天的行動早已經被他們知曉!
自己這幫人多半凶多吉少……
而更嚴重的則是,鐵王黨里有內鬼!
津島大悟做夢都想不到,內鬼不在今天這群人里,也不在鐵王黨之中,而是就在鐵王黨背後的鹿鳴館!
但就算是氣冷抖也已經沒有任何用。
在爆炸的火光中,拔刀的惡鬼一步步向前,微笑著自我介紹:「同盟所屬,懷紙素人——特來送各位貴客上路。」
就在他的手中,那一把名匠萬鍛而成的名刀展露出一層層宛如鱗片一般的紋理,照在所有人的臉上。
透心的冰涼。
——朽繩村正。
在生天目的諸多珍藏之中,這依舊是罕見的寶刀,哪怕並未曾融入地獄的力量成為邊境遺物,依舊具備著罕見的鋒銳和堅硬。
在瀛洲,所謂的『朽繩』便是蛇的意思。
鍛造它的刀匠在供奉的時辰上出了差錯,未曾迎來白蛇之靈的入駐,令它成為了徒有其型的空殼。
可對槐詩而言,這一具空殼卻比什么邊境遺物都要來得更趁手一些。
如今,隨著手腕的翻轉,一縷血光自刃中蔓延,恰如鴉潮中無數猩紅的眼瞳一樣,難以言喻的凶戾和怨憎從其中浮現。
飽含詛咒和飢渴的凶刃。
隨著槐詩手腕的揮舞,輕而易舉的撕裂眼前燃燒的車筐,就這樣,深入重圍,低沉的聲音在火焰中升起,毫無掩飾的三階氣息擴散。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啊。」他好奇的問,「請問大家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路呢?」
「哈,什么年代了,難道還會有人過來陣前對決的嗎?」
自狂怒之中,津島大悟冷笑——這種跑到陣前單挑的白痴,早就應該被潑上汽油燒死了!
在他手中,沉重的戰旗緩緩抬起,惡鬼旗幟自火光中陡然展開,來自黃泉的秘儀運行此處,瞬間帶來了源質的質變與加持。
傳聞之中戰神本多的鍾馗馬印自此降下黃泉之旅。
伴隨著馬印加持,狂亂的波動擴散開來。
無需多言,那些精悍的極道們一言不發的展開了進攻,瞬間將他包圍,沖在前面的升華者們一句廢話都沒有,狠下辣手。
破空的呼嘯迸發。
而後面的人自紛紛從車里端出了各種輕型槍械,瞄准了槐詩,等待著他露出破綻。
都什么時候還玩單挑,時代都變了兩茬了!
可緊接著,沖在最前面的人便驟然一頓,猙獰的頭顱悄無聲息的自肩頭滑落,血色飛迸。沒有你來我往,也沒有什么左支右拙。
那個手持著利刃的身影向前,就像是斬除了眼前的雜草一樣,摧枯拉朽,輕而易舉的將所有膽敢攔在前面的人影斬成兩截。
——干脆利落的,斬首!
然後,在開槍的巨響里,隨意的揮舞著刀刃,凌駕於常人想象之上的反射神經早已經在手指扣下扳機之前,便敏銳察覺到了子彈到來的方位……
沐浴在著金屬之雨中,槐詩抬頭,看向津島大悟手中的戰旗,眼角微微挑起。
「你有旗嗎?」
他驚奇的感慨,點頭說:「真巧,這玩意兒……我也有啊。」
那一瞬間,他腳下的陰影驟然擴散,就在凄厲的火光,那一片舞動的赤紅中悄然浮現了一縷漆黑色,恰如敞開的門扉,展現出其中稍縱即逝的猙獰輪廓。
還有那一具燃燒的庄嚴旌旗。
埋骨聖所的力量於此運行,無形的力量卷動漫天的鴉群,令那漆黑的海潮浩盪奔流。
緊接著,便有刺眼的燈光從四面八方的黑暗中亮起。
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扇又一扇的車門開啟,等待許久的懷紙組成員們摩拳擦掌,露出了和槐詩如出一轍的興奮笑容。
猩紅的光芒流淌在他們的眼瞳之中,好像和群鴉融為一體。
少司命的奇跡籠罩之下,他們已然成為深淵大群在人間的化身,渾身的皮膚帶著鐵的光芒,而手中或長或短的太刀上泛著怨憎的血光。
今夜,槐詩抽調了懷紙組過半的核心,足足五十人來到這里。
來自天問之路的分享將這一份龐大的力量作為恩賜,分發在了他們每個人的手中。混種本身就比常人更加接近深淵,根本沒有任何不適感,反而越發的暢快。甚至還有四個尤其與鴉群契合的人,整個眼睛都已經變成白銀一樣的顏色——
津島大悟環顧四周,遍體生寒。
不止是吃驚於這一份混種同盟根本不曾展露的底蘊,而是害怕那些逐漸逼近的面孔上……狂熱的神情!
「聖哉!」
就好像光照教派培養的狂信徒僧兵一樣,那些人雙眸燃燒著瘋狂的光焰,根本無需喝令,伴隨著高亢的咆哮,奮不顧身的沖上了前來。
鋼鐵鴉群的力量瞬間同黃泉之旅的加持碰撞在一處,瞬間的動盪,埋骨聖所中的旌旗上火焰燃燒的越發旺盛。
可津島大悟手中鍾馗馬印卻感受到一陣磅礴的巨力降臨,瘋狂的震動。
如果此時配合著懷紙組的猛攻,再來一陣狂風,說不定就會真的像是古代軍陣對決時那樣,連旗桿都在隔空的源質碰撞中給吹折了!
津島不假思索的回頭,看向身後:「長谷川先生!」
而長谷川的身影早已經在狂風的裹挾之下,向前猛然沖出,自手中,一柄長槍的投影緩緩浮現。
曾經蜻蜓切的碎片重鑄之後,依舊是不折不扣的神兵。晶瑩漆紅所包裹的槍身之上乃是酷似十字的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