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陳皮皮的斗爭 流域風 2825 字 2020-12-23

程小月故作鎮靜,側身避過他去,徑直往衛生間走,心中卻怦怦直跳:這層紙如今是揭開了的,再無遮掩!往後的尷尬還在其次,要是他繼續歪纏,才是她最害怕的!譬如這時從身後跟過來,萬一模自己兩把,說出幾句沒分寸的話,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

逃也似的進了衛生間,鎖死了門,才輕輕舒了一口氣。開了水龍頭,看著那嘩嘩的水柱發呆。也說不出是什么心情,羞怯是果然有的!許多年來第一次手足無措起來。腿還在軟著,身子里的情欲未泯,仍舊一波一波的在血液里回盪。自從鍾凡入獄,這么猛烈的承受還是第一次!假設不是自己兒子,堪稱做完美了。

忽然感覺腿上發癢,用手一摸,滿手的滑膩,才知道是精液,羞愧的無地自容,趕緊鑽到水流下去沖。

胡玫側卧在床上,一只手托了腮,身上無遮無蓋,一具豐腴雪白,蜿蜒起伏的身子在燈光下妖艷無比。見陳皮皮在門口,就笑著看他,然後目光緩緩下移,到了胯間停留片刻,又移回來,和他對視。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陳皮皮自然也是明白的,打了個哆嗦,馬上大搖其頭,光著屁股對胡玫做了個萬福:「咳咳……天也不早了,阿姨晚安,媽媽晚安,我這就回去睡了。」

他故意提高了聲音,好讓媽媽也能聽到,然後就真個乖乖去睡了。

操屄他是想的,只是眼下剛闖大禍,還不知道媽媽怎么反應,這時候冒著危險去和胡玫廝混,實在沒那個膽子!

第二日早早起床,謀算著先看媽媽臉色,萬一不對早奪門而逃。卻發現那間房里燈還亮著,隱約間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心中不免惴惴:難道她們居然密謀了整整一夜!這可大事不妙,她們兩個要是合謀,一個謀女婿,一個謀兒子,我非死有葬身之地不可!

一面心里嘀咕,一面去廚房開了火洗米煮粥。直到他買了包子油條上來,粥也煮好了,才看見那邊的卧室門打開。程小月和胡玫款款而出,面上都帶了幾分倦意。胡玫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眼神頗有幸災樂禍之意,也不知她先知曉了什么內幕。程小月倒沒多少尷尬狼狽,只綳了臉,玩笑也不肯開一個。

飯桌之上皮皮不免殷勤備至,馬屁唯恐拍得不夠諂媚,一面察言觀色旁敲側擊去猜測揣摩——這頓修理是免不了的,只不過不知道會有多慘罷了。

二女卻是安之若泰,一頓早餐吃得四平八穩,連胡玫這么愛玩笑的主兒,都一本正經起來,宛若吃西餐一般!陳皮皮就沒底兒了,肚子里面七上八下,眼睛眨巴眨巴眨了個不停,只可惜就算把眼睛眨瞎了,也猜不出這接下來的來日大難究竟會是什么?

胡玫吃完去了,房間里就剩下了娘倆,小月臉上愈加陰沉,卻還是坐在飯桌前一動不動。到皮皮收拾了碗筷,要出門上學去了,她才忽然開口:「你,給我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皮皮被嚇得全身一抖,先去把門打開了,才回去程小月面前,滿臉堆了笑故作清純:「媽媽有什么指示?我赴湯蹈火也去給你做!」

程小月依舊肅然:「我要結婚了。」

這五個字的霹靂差點把陳皮皮從門里劈出去!頭發一下全炸起來了:「結結結結結結婚?你要跟人結婚!跟誰結婚?什么時候?」

「跟誰都成。至於什么時候,我想越快越好,最好這個月辦了。」

程小月說得輕描淡寫,似乎這件事如同買個蘿卜白菜一樣簡單。可神態卻是凝重無比,顯然這事情早經過了仔細考慮,已經下定決心,成竹在胸了。

「我反對!」

陳皮皮連挨揍的危險也忘了,一下湊到媽媽跟前:「你以前可沒說過結婚,這么大的事情,沒經過我同意怎么行?」

「我干么要爭取你同意?也就是告訴你一聲,你好有個心理准備。」

「我是這家的一家之……成員,當然要管。」

他臉都白了。媽媽要結婚,這件事關系到他終身性福,當然不可不管,媽媽對他本是不可不防,忽然多出個後爹,變成了他不可不戒!那豈不是糟糕得很。

「一家之什么?之主嗎?你自己算算,你吃喝拉撒,什么不是我供養的?有什么權力左右我?」

程小月也不急,慢悠悠地緩緩道來:「要是沒有你拖累,我怕早就找個人嫁了,也不用整天操心勞神,過這種孤苦日子。」

媽媽會說出這樣的話,是陳皮皮從來沒有想到過的。自打他懂事以來,母子兩人就這么磕磕碰碰過日子,從來都是一個壓迫一個反抗,一個煞費苦心來擺規矩,一個就絞盡腦汁搗亂行情,日積月累,行為自然成了習慣。程小月突然這么一本正經起來,洋洋灑灑地和他來論利害,小流氓頓時啞然,只剩下張大嘴巴,眼珠嘰里咕嚕亂轉,偏偏沒有一句反駁的話了。

程小月也不理睬他的表情,自顧自繼續說:「可你現在,頑劣到我也沒計較的地步了!再往後,你氣力見長,我打也打不過你,追也追不上你,說也說不服你,這媽當得可也沒多大意思了!說到底,這家里還是沒個你怕了的人,喏,你不怕我,我就給你找個怕的人來……」

陳皮皮立時反駁:「你想嫁人,干么要把理由栽贓到我頭上來?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不怕你。」

程小月哼了一聲,說:「哦!你怕我?那我問你,我的話你聽了么?我交代過你的事情你記住過么?」

陳皮皮楞了半晌,才賭了氣,說:「大不了我以後怕你就好了,你不結婚,以後我都聽你的。」

程小月卻看也不看他,昂了頭,把語氣吊得冰涼:「這可由不得你,我這是通知你一聲,可沒給你商量的意思!你喜歡也罷,不喜歡也罷,這婚,我是結定了。昨夜里……」

說到這里,臉上一紅,語氣也忸怩了一下:「我和你胡阿姨也說了,讓她給著心尋個男人,相貌丑俊不論,貧富不嫌,只要身強力壯的,能打贏你的。要是萬幸是練過摔跤武術跆拳道的,那最好不過,連面也不用見,先給我訂下來就是了……」

從家里出來的陳皮皮,霜打了的茄子相仿,前夜的床上大捷也俱都雨打風吹去了。腦子里漿糊一團,只剩重復三個字——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走到樓下,忽然想起媽媽是要胡玫給做媒的,頓時心頭大亮——我這就去給胡阿姨說,讓她無論如何不能給媽媽介紹男人!以他的聰明,自然也明白就算胡玫不幫忙,媽媽也未必就找不到男人。可事到臨頭抱佛腳,哪里還顧得了其他!

能堵住一條路也是好的。

風風火火跑到胡玫家敲門,開門的卻是齊齊,本來滿臉憂慮焦急的,看了是他馬上冰冷下來,下巴翹得他鼻子一般高:「滾……我不認識你這個流氓!」

陳皮皮用手一撥她就往門里擠:「你別鬧,出大事了。你媽媽呢?我要趕緊找她……」

齊齊還道他是來賠不是的,沒想到竟然赤裸裸說出這話來!怒氣攻心,順手抄起門邊雨傘就砸。噼里啪啦一陣亂敲,那雨傘就壞了,傘齒刮過陳皮皮額頭,頓時血流如注。小流氓把手掌一抹,滿臉花紅,嘴里還在念:「齊齊齊齊乖,這回是正經的,非要你媽媽才能救我!」

話音未落,腿上又挨了一腳。

他兩人本來緊貼,齊齊用力又倉促,這一腳雖然踢中了,卻反被彈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陳皮皮卻已經鑽了進來,探頭四下尋找,嘴里叫著:「阿姨!胡阿姨你在哪兒?」

房間里空空盪盪,哪里就有胡玫的影子?

尋不到人,轉過頭來,才看見齊齊委頓於地,趕緊過去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