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又是坑(2 / 2)

唐朝工科生 鯊魚禪師 1707 字 2020-12-24

一身盔甲簡配算二十斤,一把殺人的家伙算五斤,再有五斤七七八八的垃圾,三十斤裝備就差不多了。

一天一萬斤,就能武裝三百來號人,一年就能讓唐軍維持治安的統軍府廢物換上和現在精銳差不多的貨色。

「公文,就在老夫身上。」

房玄齡看著張德,不動聲色,對於張德的那個工坊,老房也是多有打探,最後的結果就是,這工坊妖啊,非常妖。

怪不得皇帝惦記著!

張德全新設計的貝斯曼轉爐煉鋼法還沒有上線,不過此刻出鋼量還是可觀的。鐵水產量只要起來,鋼產量就不是問題,先熟鐵然後滲碳嘛。

再一個,焦炭的利用,徹底改變了燃料獲取的途徑,對木料要求逐漸降低,並且大大提高了爐溫。

而水力鍛錘的使用,使得一體打造的盔甲成本降低,日人工減少到原來的百分之十都不到。光精鋼奶罩,張德就偷偷摸摸幫張公謹的親衛置換了兵部派下來的,連兵部將作監的暗記都全部仿造,總之,外人看上去,定襄都督府都督的親衛配置,跟原來的味道是一樣的。

老張這么努力,房玄齡當然很高興了,但是老房也是有想法的,正如他的老板李世民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汝欲接手兵部器物,倒也不是不可以。兩漢亦有成法,只是……老夫有一問,汝之營造之法,他人若是習得,當如何?」

「必有折扣。」

張德當然知道房玄齡想說什么,頓了頓,然後道,「不過,德一人之力甚小,來日總要擴建工坊。只是這場地,著實沒有著落,且相熟伙伴,知此道者甚少。如遺愛兄這般喜好器物之同志,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

「……」

太刻意了!太明顯了!太直接了!

房玄齡有點尷尬,低聲道:「去歲盧氏受損,陛下大獲全勝。操之也是知道的,老夫那……」

「房相!」

張德突然提高了聲音,打斷了房玄齡繼續要說下去的話,抬頭看著尚書左仆射,「德與范陽盧文淵,亦是君子之交。然則德若非欲其亡,便不可令盧氏入吾事業。」

這一點,張德是很清醒的。房玄齡其實也很清醒,但是房玄齡只是想要看看,張德是不是有那么清醒,如果不清醒,隨手埋個坑就是了。

待哪天皇帝要一把火燒了盧氏,房喬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最多回去安慰一下老婆。地方望族,垮一個是一個,於房謀杜斷這種位置的人而言,他們固然也是地方望族出身,卻是比不得五姓七望。

只有前浪死了,後浪才有機會。作為新貴,作為封建帝國構建和諧社會的舵手之一,房喬是歷史的局限性也罷,是眼光的短淺也好,若是五百年後房氏亦如當今崔氏,他便是功在千秋,於房氏而言。

至於張德,李董臨死之前一巴掌連帶著五姓七望一起拍死,那是他命不好……

跟四大天王打交道,果然不能當真啊。老魔頭難對付,李靖難對付,房謀杜斷也各有招式,長孫無忌更不用說了。

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總之,房玄齡一番話,表面上是對老婆家里損失的痛心,想要找點補償。這是尚書左仆射對妻子忠貞不渝愛情的見證,堪稱典范啊。

然而老張要是被感動了,他這條工科狗,一定會在貞觀年提前報銷。他可以有理由相信,固然和盧氏聯手經營煤鋼工業體很爽,但煤鋼工業體一定會涉及到兵部所需,說的高大上點,涉及到國防安全所需的武器裝備。

老張的死法一定會很特別。

媽的,老子是想做大唐帝國主義的「成洛馬」或者「沈霍伊」不假,可不代表老子是傻逼自尋死路啊。

坑,太特么坑了。

老房見張德沒有撈錢撈壞了腦子,呷了一口雀舌,然後淡然道:「老夫此來河北,總計不能一事無成。」

言外之意也很簡單,薛大鼎鄭穗本這樣的好官,你幫了也就是幫了,劉弘基這樣的人形垃圾,簡直就是最好的功績材料,你卻也幫了,幾個意思?

張德自然是知道的,連忙道:「德雖喜好奇技淫巧,專於商賈賤業,卻也頗有一顆忠君愛民之心。吾觀河北道諸地,頗有特產,若是經營得當,百姓必定安居樂業。對陛下,對朝廷,對房相,對河北道諸地干才,皆乃福音也。」

然後老張就拿出一個小冊子,上面寫著一行小字:洺州葡萄種植考。

「程名振與汝有舊?」

房玄齡挑了挑,葡萄酒是可以直接釀造的,迂回起來簡直不要太輕松。京中現在葡萄酒的價格,已經過了三勒湯。究其原因,是因為西突厥和夷男殘黨,都在西域亂戰,而且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勢力,糅雜在了一起,居然鬧到波斯東北,簡直是爛賬一筆。

然後三勒湯大多都是從馮盎的地盤,也就是廣州上岸,葡萄酒則是從絲路來的更多,兩相比較,斷頓的葡萄酒直接貴成狗,也不知道這是該李思摩這只大號幺蛾子背鍋,還是老張這只流竄在貞觀年間的小蝴蝶抗一下……

但不管怎么說,房玄齡看到這本《洺州葡萄種植考》,心中也是有計較。

「德素來敬仰程公,奈何未曾一見,此來易州,正是托劉公關照,牽線搭橋一二。」

老房笑了笑,將本子扔案幾上:「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