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張德就明白了。原來如此,在兩個級大國之間搖擺,人之常情。新羅這也是自古以來的傳統了,可以理解。
「然則突利和劼利背道而馳,彼時遼西以北,多是突利之人。故而金白凈所聯之人,便是突利。不過,突利早亡,不能震懾高句麗,故而金白凈在武德年,亦是失了些許土地。」
河北道對朝鮮半島的行情,一向了解。再一個,金白凈算是有點能力的。要是沒能力,一把年紀垂垂老矣,又沒兒子,還能把王位傳給女兒。當然了,固然有臣子們對國主很是看護,但就金德曼那現實問題,主弱臣強,不管臣子們曾經對老國主多么忠心耿耿,將來一定出問題。
為什么?!中國辣么長的歷史里面,舉多少個栗子都行啊。
不是臣子要逆天,就是皇帝要反殺,愛恨情仇,然後給幾千年後的逗逼編劇們改變成言情劇。
中原王朝的歷史,就是一個社學會樣本的資料庫,太特么豐富了。
「這和銀楚又有甚么關系?」
薛書記這個人很大度,器量也好,雖然他不也不好男風,但他不歧視。雖然他知道張操之跟瀚海公主肯定不清不楚,但他也不說。
總之,作為家長的話,他一定很開明。
「殿下乃阿史德所出,突利之母族。依突厥舊事,突利一脈今或是敗亡,或是歸順入唐為官。則突利可汗一系,亡矣。」
簡單點說,突利可汗的子孫們,放棄了對他的政治遺產。當然了,突利的那點政治遺產,遇上唐朝滅亡還有點意思,就現在李董大殺特殺無人能制的狀態,政治遺產就是政治毒葯。
估計突利的子孫和親戚,都會捏著鼻子大叫:離我遠點兒!
「所以……銀楚現在頂了突利的位子?」
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新羅番邦,焉能分清草原之民情。」銀楚她驕傲,然後吃了一口茶,淡定道,「予便是自稱突利舊部之領,新羅王亦不能察也。」
這倒也是,其實老張也不是很清楚新羅那邊到底是個什么行情。金德曼這個女王要是跟他說她其實是做了變性手術,他也沒轍啊,難道還能去驗證?只能別人說什么是什么,自己得動腦子才能判斷。
銀楚的路數也很簡單,放一千五百年後,這玩意兒叫詐騙。如果銀楚的故事講的更加完美一點,這叫全套詐騙。再如果銀楚的坑挖的又深又隱秘,這叫全程詐騙。
這么漂釀的女孩子,什么時候走上了這條艱辛的道路?老張不由得感動了。
「唔……如此說來,若是東瀚海都督府出人,只需突厥舊人,便是無事。」
張德思索著說道。
銀楚掩嘴輕笑:「若只如此,予何須自誇?新羅國內諸事,吾自有輿情掌控之所屬。予在諸部,豈是個擺設?縱使不能持突厥大可汗金箭,只憑予瀚海公主及東瀚海都督府都督的身份,若要新羅王遣密使同予相商互貿,其便不能拒。」
這么牛逼?!是不是真的啊?!
聽到這話,薛書記就假裝自己捂住了耳朵,什么都沒聽到。這小女子真是大逆不道,搞得好像東北你說了算一樣,被皇帝的人聽到了,小心整死你。
然後薛書記突然眉頭一皺:老夫就是皇帝的人啊?!
當然薛書記沒有參銀楚一本,今天反正官面上是東瀚海都督府來滄州搞點創收,引導滄州人民群眾戰天斗地家致富……
都督府采辦的那點東西,不是在幽州就是在滄州,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別了薛大鼎,狗男女立刻找了個寬敞的院子,然後洗剝干凈,干了個爽。
榻上摟著銀楚好一會兒,張德才問道:「銀楚,汝當真對新羅諸事熟悉?」
手掌游走撫摸,突厥小娘散開一頭烏黑亮麗的秀,散出淡淡的安利牌洗水的香味。
北地艱苦,只是銀楚卻也不是個弱女子,風吹日曬,還能保證自己的肌膚更綢緞一樣絲滑,真心不容易。一般女子,只這狂風卷黃沙,哪有好皮膚的。
銀楚慵懶如貓,將他手掌摁在豐碩之乳上,這才帶著倦意道:「新任新羅王金德曼,武德八年,我和她見過。」
嗯?!嗯——
老張虎軀一震,什么鬼?!
打了個呵欠,銀楚撇嘴道:「其父自創『花郎』,有類中國之先登勇士,游歷者甚多。必是高句麗正值****傷口整頓國內,新羅雖偶有失地,亦侵略若干邊陲小城。故而游歷者經靺鞨人同行,便能及草原以東。」
似乎是在回憶什么:「那時大室韋諸部,亦有勇士隨行。」
那個「花郎」好像真是金白凈自創的,有點兒保皇黨的意思,就是戰斗力差了點。至少三大正義船隊那邊傳來的消息,就是逗逼……
「阿郎,真要經略新羅?」
「你有所不知啊。」張德將銀楚摟在懷里又緊了緊,讓她整個人貼在自己越寬厚的胸膛上,然後肅然道,「陛下欲取遼東,乃是國策。正如陛下欲取吐谷渾,亦是國策。」
其實說給銀楚聽,就有點傷害她的個人感情,畢竟搞死突厥,也是國策。
「圖謀吐谷渾,乃是為隴右為絲路,進而屏障關內。」
「妾懂了,這是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銀楚微微地摩挲了一下臉蛋,然後柔聲道,「阿郎非是為新羅,乃是為將來遼東之變。如今,不過是先行布局。」
「可以這么說。」
的確可以這么說,但實際並不是這么一回事。將來的遼東勢力變化,依然只為一件事情服務。
那就是,打造世界上第一台小霸王學習機。
其他的,都是點綴,都是浮雲。
但是這些,張德是不能說的,誰也不能說。
「阿郎,這一次,不知妾能不能懷上……」說著,銀楚小手兒不老實起來,然後霞飛雙頰柔聲道,「聽聞李芷兒去了登萊,怕也是有了這般打算,依妾之見,她定是要生下子女之後,再回長安。」
嗯?!嗯——
老張整個人差點炸毛,啥意思?!
但是很快老張就失去了冷靜,因為銀楚的手實在是太不老實了。
二月的天氣還是有點冷,老張怕銀楚凍到,就把被子蓋住兩個人,然後摩擦生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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