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夜行(1 / 2)

唐朝工科生 鯊魚禪師 1126 字 2020-12-24

懷遠西城隆福坊,坊內有一座小廟,香火甚好。

申時前後,水鍾敲了三下,廟里進香的女客邁步出來。不似南國女子那般恬靜,只有一股颯爽撲面而來。

這女子立在車馬前,喚了聲:「十一郎,家里來了客人?」

「郎君恩公那邊的來人,小郎長安的哥哥……」

十一郎斷了一條胳膊,一只手牽著韁繩,在馬車旁邊認真回道。

「長安的哥哥?」女子似是有了身孕,小腹隆起,將身上的棉毛披風裹了裹,又將兜帽罩在頭上,喃喃道,「莫不是大郎那位有知遇之恩的?」

言罷,她連忙說道:「且先回家。」

「孃孃慢些,不急一刻。」

待到了一戶朝南開門的大宅,有出來生爐子的老婆子咧嘴笑道:「莫娘子,定是個小郎君哩……」

「呈老人家吉言……」莫娘子笑了笑,然後想起什么道,「家中還有幾十個碎了的蜂窩煤,少待讓十一郎送到貴府……」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這怎好意思,怎好意思……」

笑的越開懷的老婆子美滋滋地搓著手,等到莫娘子進門之後,這才喃喃道:「羌女也是有可人絕妙的,王祖賢好大的福氣。莫非是取對了名字?」

莫娘子進門之後,到了偏廳。里面火塘早就熱好,屋子內也不覺得冷。跪坐在案幾前的青年約莫十七八歲,精神矍鑠體態修長,只是手指上多是勒痕,皮膚上傷疤疊著傷疤,可見是吃過苦日子的。

「敢問小郎……是從長安來?」

「在下張松昂.」

說罷,懷里摸出一塊銅牌,放在了案幾上,「今夜就要到豐州,可有向導?」

莫娘子沒急著回話,而是拿起銅牌看了看,又去了一趟里屋這才出來道:「阿郎說過,若有人持此銅牌,便是信得過的。這日子要尋北上的向導,多是突厥人或是鐵勒人……」

「口風要嚴,到豐州即可。」

「曾是斛薛部的探馬,可否?」

「戌時走。」

張松昂沒有廢話,起身,收回了銅牌,然後微微欠身,抱拳行禮道,「有勞,告辭。」

說罷,轉身大步流星地去了。外面雲卷風吹,略有雪花,尋常人迎面吃這點西北風,也要叫痛。只這青年一言不,就這么裹了一條披肩,半晌就沒了身影。

申時快要結束時,天色早就黑了。黑壓壓的雲層在微弱的光線下翻滾,就像是一團團一坨坨的妖霧,不知道甚么鬼怪魔頭,要從這里面沖出來。

「墩兒!」

吭哧!

青海驄打了個響鼻,「踢踏踢踏」的馬蹄聲響,好一會兒,一個穿戴嚴實的獨腿漢子騎著一匹金山馬過來。

這人約莫是有白種突厥的血統,較之阿史那氏迥然不同,一雙眼睛極為深邃,像是兩個空洞。鷹鉤一樣的鼻尖,用黑麻罩了一層,免得被冷氣給凍了。

「往西走,有一條舊年老路,以前是軍道,如今沒甚么人走。」

「煩勞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