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是幾個箱子咚的一聲擺在正堂。稍微掀開一角,一疊華潤飛票壓著金條銀錠,便是讓見慣油水的杜構,也不由得眼睛一亮。
「如今高門撤出兩京,自是花銷越大了。吏部尚書是什么人?什么胃口?你們總歸是有所耳聞,這些貨色,正是侯尚書所求也。」
「那就有勞大公子,下走靜候佳音。」
「嗯。」
「我等不叨嘮大公子處理軍務,這便告退……」
「嗯。」
說罷,這些登萊水軍的小軍頭們,一個個眉飛色舞地退了出去,到了登萊水軍衙門外頭,這幾人才是眼睛放光,搓著手樂的合不攏嘴:「哎呀,我的娘咧。這行市下去,俺將來混個正牌校尉,兄弟們看看可有成算?」
「再運幾船硬貨,又有個敞亮官帽子,俺這輩子,真是值了。」
「也是咱們兄弟運氣好,遇上杜大公子!唉,這宰相就是不一樣啊。」
「是啊,不一樣。」
杜構在登萊忙著事情,給自家老爹賺來一大波鐵粉。不過五姓這光景卻是有些難受,他們如何都想不到,原本應該讓隋文帝都要認慫的事情,居然到了殺哥宰弟上位的皇帝面前,就沒掀起什么波瀾?
「除『忠義社』那一干華潤號、順豐號、保利號……更有『西秦社』大通號、三川號,洛陽本地像『關東社』凱申號、洛川號……多是新貴,也有關隴老世族。」
「華潤號真正說了算的,應該就是李涼州之子李奉誡的恩主張德。這個江南子乃是張公謹族侄,張公謹又尚琅琊公主,此夫婦在河北遼東,不可謂不狠辣,乃李氏宗室中別致之輩。」
「長樂公主日漸年長,卻遲遲未嫁,亦和梁豐縣男張德脫不了干系。皇帝是想要讓他尚長樂公主,以固恩寵……」
「看來,張德諸等,亦是李氏爪牙。此次應杜克明之召,而填兩京,其勢之強,未見其末。如今皇帝又未詰難,更是坐實彼等干系。」
五姓精英們猜測,張德和他的小伙伴們,應該是李皇帝的爪牙。要不然怎么會杜總統說要為國捐精,華潤號和一干戰略伙伴,就開始擼呢?這事兒不簡單……
而老張也是冤的很,他跟李皇帝能有啥關系?要不是張叔叔實在是把持不住,一夜魚龍舞變成一夜毒龍舞,他們這幫姓張的,至於這么苦逼糾結?
至於李麗志,老張覺得自己可能不是表妹的洪七,小時候可能沒見過。雖說東關窯場成了表妹的「湯沐邑」,可老張知道,表妹是被他這個假冒偽劣洪七給坑了。
唉……作為一條工科狗,在小霸王學習機和美麗動人的表妹之間,老張也只能選擇小霸王學習機,這是本能,無解。
五姓一招不成,頓時安生了好一陣子。不過杜天王也好,還是說老張也罷,都很清楚,眼下五姓沒有什么「失義」的地方,不借機秀肌肉,根本說不過去。
於是兩京學社書院在狂噴「義利之辨」的時候,人手充足的山東士族,絕對給李董來個大禮包。
然後就笑呵呵地問李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這種簡單的快感,最是容易讓人滿足。
杜總統一瞧這節奏,就寫了幾封信給五姓,尤其是剛剛被剁了一個嫡系子弟腦袋的博陵崔氏,信很直白:你們可千萬別哄抬物價啊。
五姓呵呵一笑:「那不能。」
然後就是一聲「走你」,突然山東就是夏糧好像要絕收了……百年不遇的旱情樣子。
聽說這個事情的李董,在太極臉色當時就黑了,然後對內侍道:「派人去直隸近畿告訴杜如晦,朕要看到山東人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