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地理復雜,南北廣大,東西相異,所以每一個類型的種植物,在不同地區的育生長,都有不同的結果。
甚至是在同一個地區,僅僅是隔了一座山頭或是一條河,產量就很懸殊。
「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古人的觀察是到位的,也有這樣的經驗。尤其是在糜子、大豆、稻米等口糧作物上,有著完備的經驗。
只是出這些維持生存的基本作物之後,很多東西都是「添頭」。
賈思勰的《齊民要術》提到農戶小種芋頭來抵抗災年以防飢荒,然而推廣的概率極低,這既有朝廷體制的組織力低下緣故,也有小農更願意多收「三五斗」,而不是種一票喂豬牛羊雞鴨的雜糧。
至於世家大族,手中田畝數十萬上百萬,丁口奴仆十數萬,要芋頭拿來看么?
「地上魔都」能夠吸引庶民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能夠改變人生。同樣一款游戲,對庶民而言,能夠從地獄難度變成困難難度,這就一個質的飛躍。
折射到武漢的方方面面,擺放在張德的桌前,就是一疊疊一項項的數據。
這大約是「算學」的勝利,但數字是不會騙人的,畢竟某條土狗不是玩數字游戲的達人,也無這樣的興趣。
「頭麻、二麻、三麻產量北地要高一些,太谷縣的上田,能有三石。江南只有江州湓水有這等產量。」
「噢?早先安排人去都昌縣蓋個學校,倒是蓋對了?」
「眼下准備在湓水種麻,多是一些沒開辟的,還有一些土地,一到雨季就徹底成了澤國,只得行船。江州又無甚氣力在內地修壩修堤疏浚河道,府內的意思,是跟江州淘換一番,我們疏浚河道修壩修堤,然後新辟田地,就直接歸檔拿契。」
「談過沒有?」
「江州刺史戴國公已經上奏朝廷稟明此事。」
戴國公左難當是典型的隋末豪強,武德朝比較活躍,進入貞觀後,跟武士彟一樣,屬於背黑鍋拉仇恨的。
同人不同命的改變之處,就是左難當只能一路難當下去,武士彟就不一樣了,好歹兒女雙全,還能看太皇健身的時候,在一旁喊「666」不是?
生活品質都不一樣,這就是差距。
江州刺史左難當健身的機會是沒有的,在江州地頭上的廬山練個升龍霸百龍霸保命還差不多。
「那就是成了,江南能開新田出來,不拘朝野,都是大有好處。」
而且苧麻這種經濟作物,生長周期很快,不管頭麻、二麻還是三麻,生長期都在一百天以內。有沒有效益,九十天左右來一茬就知道。能夠玩得轉廣種經濟作物的,這年頭要是沒有把握,怎么會下本?
巴蜀冉氏,嶺南馮氏、冼氏,就是屬於典型,雖然地處邊陲,而且漢胡混雜,但有利可圖的時候,可不管什么漢人胡人,只認開元通寶。
「使君,交州那里,布匹缺口這般大?」
「你又不是沒見過『海角奴』,這些運來中國的,多是部族豪帥酋長之流的子女親眷,以你所見,便曉得彼處有類六詔西南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