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操之，這是飛白給你的信。」

「師兄眼下還好？」

「等著遴選，6翁畢竟也是當世『人瑞』，皇後准備召其入京。」

要死要死沒死成的6老頭現在也活成了「人瑞」，大概日子好了心思就少，噴人也沒必要和以前一樣卯足了勁。

6德明現如今廝混蘇州，開口閉口就一句話：老夫那不成器的弟子……

逼格滿滿，惡意同樣滿滿，蘇州內外都泛著一股子惡心。

「先生老邁，何必再舟車勞頓。」

「6翁又非常人。」

「這倒也是。」

6老頭是典型的「人精」，盡管歷經三朝全靠「投機」，但真本事也是有的。學問深不可測，典型的人形書櫥。老張能夠在武漢鎮住一幫江東江西的阿貓阿狗，作為6老頭的關門弟子，這個身份的作用功不可沒。

連魏徵看在「同行」的份上，也要賣張德一個面子，而不是給鄒國公張公謹幾分薄面。

有本質區別。

再比如，張德兩個親兄弟，名義上能混成虞世南的學生，也全靠6老頭。虞昶輩分上和張德兩個兄弟是一樣的，哪怕明明是虞昶教授書法、經典。

6老頭活的久一點，對誰都好。

聰明人心知肚明，張德這條惡狗，早晚要和江東世族互咬，一如李皇帝要跟五姓七望爭奪「最終解釋權」。

有6德明沒6德明，就是兩回事。

杭州諸地之前幾年，就是反復在危險的邊緣試探張德，然後這一回徹底玩脫。老張沒心思跟他們玩「躲貓貓」，給江東老鄉面子的次數是有限的。別說什么湖州徐氏跟他老張還是姻親，就算吳縣男爵的6氏家族要玩貓膩，老張讓6老頭斷子絕孫毫無壓力。

小霸王學習機的誕生過程，妥協就是死，殺到最後一方徹底跪了，才算不是結束的結束。

因為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死灰復燃，什么時候反攻倒算。

就算老張的徒子徒孫或者某些江東老鐵的徒子徒孫拍著胸脯大吼一聲，老子「永不翻案」，這他媽也得有人信啊。

不想死了被人「蓋棺定論」，關鍵時候就只能一路剛到底，什么幻想都不能有。

實力足夠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6德明自從老張在曲江文會寫了那《黑烏訪春柳》之後，老家伙就知道這條小老鄉，那就不是循規蹈矩的。

江湖老辣，6圓朗什么風浪沒見過？眼見著幾個王朝沉浮興衰，這也是本事。

只是6老頭還是比較豁達的，將白了就是習慣性「隨緣」。愛咋咋，自己活著時候能多撈點多給子孫後代鋪點路，再多吃幾碗不放醬油的紅燒肉，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一個老家伙死了還能保佑子孫後代不成？

他6德明可是唯物主義者。

「這天下興盛，『人瑞』也多了，可謂祥瑞遍布啊。」

段儼感慨一聲，心想著自己那爹要是再咬咬牙，要是能挺過來，說不定也能活個九十一百一百五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