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震朝秘案(1 / 2)

大腦一聲巨響,好像將我的頭炸開了花。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詩兒怎么可能會背著我干出這種事,她是那么的天真無邪,那么的純凈無暇,她怎么可能背叛我。屋里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的捅在我的心上。

她是和李賦一起回屋的,李賦這畜生難道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肯放過嗎?她玷污了我的雪兒還要來玷污我的詩兒,他到底與我有何深仇大恨要如此一次次的重傷我。難道奪人所愛就真的那么開心嗎?

忽的想起詩兒的第一次,如同當頭棒喝,難道她早就被李賦……不會的,詩兒是不會騙我的,她是那么的純潔,被我誤解時的每一句話都是那么的真,我有什么理由去懷疑她的眼淚。

可現在呢,我又該如何是好,我該沖進去將他們抓個正著嗎,就算捉奸在床了又如何,將他們痛斥一頓?然後把詩兒拋棄,從此不再往來?

我舍得嗎?放棄她的笑,她的淚,從今往後她的一切與我無關,而那些深深烙印在我內心深處的過往,我又該如何割舍?她的名字和一顰一笑,我都將只能在夢中回味。

伸在半空的手劇烈顫抖著,我到底該不該推開這扇門?內心深處反復的問著自己,男人的自尊和對詩兒的情感強烈斗爭著。推開它,雖然你會失去詩兒,但你將得到尊嚴。放下你的手,你將繼續擁有詩兒,擁有這冠壓群芳的絕代佳人。

時間和空氣彷佛都定了格,都在靜靜的等待我的決定,而我的痛苦掙扎卻讓我的手變的越來越無力。

就在我心若死灰之時,屋內又傳來了詩兒的聲音:「我說哥哥,你的眼睛到底是長在哪里呢?瞎子都看的出來,這么小的鐲子我怎么可能戴的了。我不要了,你拿去送給三歲小孩兒,他們估計戴的了。」

李賦焦急道:「多漂亮的鐲子啊,哥哥挑了好久的,你就再試試吧,好說也是哥哥的心意啊。」

詩兒有些不耐煩道:「少哄人,自己妹妹的手多大都不知道還說什么心意,我不要,過會人家叫相公給我買去,他一定買的剛剛好。」

什么?鐲子?詩兒說的小和疼,難道只是因為鐲子小,李賦幫她戴的時候將她弄疼了?只是一瞬間,彷佛整個世界都明亮了。風是涼爽的,空氣是甜美的,陽光是溫暖的,就連我的心都像重生了一般,全身充滿了朝氣。詩兒沒有背叛我,她還是愛我的,她連買鐲子都第一個想到我。

我真是混蛋,居然又一次懷疑我的寶貝,她還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她的身體,她的心都完全屬於我一個人的。

心中樂開了花,推門的雙手已不再猶豫。「砰!」的一聲將門打開,拉著雪兒喜氣洋洋的進了屋:「呵呵,想要鐲子還不容易,金的,銀的,玉的,翡翠的,只要我的詩兒喜歡,要多少我就給你買多少。」

屋內兩人果然端端正正的坐在牆邊的太師椅上,在李賦手上抓著一個白玉鐲子,詩兒見我進門,開心的跳起撲到我身邊,抓著我一邊手臂搖道:「就知道相公最疼詩兒了,這可是你說的哦,反悔了是小狗。」

享受著手臂在她酥乳間磨蹭的快感,連連點頭道:「只要是我寶貝詩兒喜歡的,莫說區區一鐲子,便是漫天星辰我亦給你摘下來。」

詩兒又是一喜,在我臉頰重重的親了一口:「真是愛死你了。」

雪兒走向前來,在詩兒挺翹的小鼻子上輕輕一刮:「你何止愛死她了,剛才你相公在屋外差點沒被你嚇死。」

詩兒聽的不明所以,我一臉尷尬,趁著詩兒還沒反應過來連忙岔開話題道:「詩兒,你什么時候幫我和雪兒看看,也不知我們身上的毒到底解了沒有,否則總覺的怪不自在的。」

詩兒壞笑道:「當然不自在咯,這么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擺在眼前只能看不能碰,那還不把你饞死。」

我呵呵一笑,在她翹臀上輕輕地打了一下:「少貧嘴,什么時候能幫我們檢查啊。」

詩兒收起笑臉,故作一本正經道:「據本神醫的了解,兩位所中之毒十分詭異,必須小心謹慎,檢查過程繁瑣復雜且危險重重,所以估計需再服葯一日方可幫兩位檢查。」

聽詩兒說的玄理玄乎的,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為什么連檢查也會有危險呢,李伯伯不是說沒事的嗎?」

詩兒將玉手往我肩上拍了拍:「相公盡管放心,縱使檢查之時凶險萬分,但以本神醫的回春醫術自可保兩位萬全。」

這才反應過來被耍了,忍不住又在她豐潤彈翹的酥臀上拍了一記:「好你個丫頭片子,居然敢戲弄我。」

詩兒連忙躲到了雪兒身後嘻嘻笑著,並調皮的向我吐了吐舌頭:「自己好色怎不說。好啦!和你說真的,你和雪兒姐只需再服葯一日,估計毒就可以解了,今夜我就幫你們檢查啦。」

聽她這么一說也總算可以安心了,說不定今晚就可以得到雪兒了,想想就不由的心跳加速。

雪兒對我們的嬉鬧總是很無奈,但每次的無奈總是那么幸福,盈盈笑著拉起詩兒的手:「真是一個調皮鬼,肚子餓了吧,陪姐姐一起去吃些東西吧。」

詩兒聽著猛點頭:「嗯,要餓死了,忙活了一早上都沒吃東西。」

說著拉起雪兒的手就要往外走,我也准備跟著出去,卻被李賦將眾人叫住:「諸位請留步,李某有話要說。」

我心中不耐煩,你的話誰愛聽啊:「李大哥要不然我們先去吃飯,邊吃邊說吧。」

李賦搖了搖頭道:「外邊說不方便,是關於雪兒妹妹的。」

我心中憤然,這混蛋該不會想公然和我搶女人吧,他難道會無恥到這程度,正想要回絕卻聽雪兒冷冷道:「雪兒知道李大哥平日里對小妹很是照顧,小妹亦十分感激,可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李賦慌忙道:「雪兒妹妹不要誤會,我要說的是今日在猛虎堂被你們所殺的段天虎。」

我和雪兒一陣意外,隨即明白過來,都看向了詩兒。詩兒雙眼閃爍,支支吾吾道:「那是我出計殺了段天虎的嘛,當然要在哥哥面前炫耀一番咯。」

我和雪兒相視一笑,只好無奈的紛紛搖著頭,雪兒拉著詩兒走至床邊慢慢坐下:「李大哥,你說吧。」

李賦看著雪兒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還是從頭說起吧,近幾年來全國各地發生了許多讓朝廷很是頭疼的事。富庶之地不斷出現滿門失蹤,財物皆空的怪異案件。受難者幾乎全是家財萬貫的巨商富甲,當然也有一些富庶的鄉鎮,可都在一夜之間被洗劫一空,清晨過後只留下一座死宅。

短短八年時間,這樣的事件竟有上百起。之前的六年,各地官員對此事全都不以為然,也曾派遣人員追查,可到最後皆是連個屍骨都找不著,無法受理當然也就不了了之。畢竟只是失蹤,而當地百姓也都把這些事與鬼神牽扯在了一起,官府自是不會把這些「鬼神之說」上報朝廷,也怕一個不小心丟了頂戴,於是紛紛都將此事掩埋。

直至兩年前,武昌的青壁鎮發生了同樣的事情,原有上千戶人家的大鎮一夜之間被焚燒殆盡,數千口人竟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留下。瞞過初一,難過十五,如此大事當地官員終於也難以掩蓋。

東窗事發之後,永樂皇帝龍顏大怒。把原本隱瞞此事的官員全都革職查辦。並命令新上任的官員必全力偵查此事,更不得將此事散播,以免人心惶惶動盪朝綱。而一年的時間過去了,所有的面聖奏折皆只需用四個字概括:「毫無頭緒」。

聖上大怒,本想把這批官員也罷免了,還好戶部尚書夏原吉上奏求情,才救了這批官員,並向聖上推薦了一人調查此案件。「

詩兒聽的正興起,見李賦突然停下便忍不住催道:「哇!那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吧,是誰啊,能被夏元吉推薦,哥哥快說啊。」

李賦並沒有理會在一旁吵雜的詩兒,而是看了眼神色怪異的雪兒。看著李賦目不轉睛的盯著雪兒心中就很不是滋味。但又不能打斷他,能對朝廷刻意遮掩的這起案件了解的如此清楚,就說明他一定掌握了許多重要的線索,為了能給雪兒報仇,現在任何的蛛絲馬跡也不能放過。

李賦見雪兒沒有任何反應便繼續道:「此人就是江湖上人稱」無常神捕「的鍾九首,在朝為官九年,捕獲惡人無數,翻得冤案上千,深受百姓愛戴,聖上也曾於六年前御賜」天下第一神捕「之名。武林中人贈以無常之名,所指之意便是如黑白無常一般,連鬼都能抓到了,哪還有他抓不到的人。

而此能人卻在三年前不知為何隱居關外,更不理朝中之事,聖上數度派人請他出山,他亦是一口回絕。直到六個月前夏元吉書信一封,將這起案件原委告知於他之後,他才重回中原受理此案。

聖上見他歸來甚是歡喜,特賜一面金牌,破案期間所有官府兵士任由他指揮調度,更下令御前四大護衛「天、地、玄、黃」協助於他。可此事卻被御前第一護衛「不周神槍」皇甫忠定出面干涉。「

我心頭一跳說道:「從前我曾聽父親說過皇甫忠定這個人,聽說此人修得威霸天下的失傳絕學」不周通天決「,以一桿金槍戰盡天下無敵手,時至今日仍是大明第一神將,功力絕不在四大盟主之下,成名之前就已被燕王編入旗下,寸步不離。

「靖難之役」時更是建功無數,燕王登基之後加官進爵,封為「御前威武大將軍」,更賜予了他榮耀一生的稱號名為:「護龍神」,乃是聖上的第一心腹大臣。你說的應該就是此人吧!此人真的有傳說中的這么厲害嗎?「

李賦點了點頭道:「就是他,此人只能用神鬼莫測來形容,而且他的厲害程度絕不比傳說中的差。之後皇甫忠定給聖上提了個意見,他說此事一看便知乃是武林高手所為,而武林之事自當該由武林中人來了,更不應該動用保護聖上的御前四大護衛。」

而鍾九首亦欣然同意,因為他本來就只打算接受那面金牌。離京之後他找了我,我與他在五年前結識,臭味相投固成為好友,他希望我協助他調查此案,朋友有求自當鼎力相助,我便一口答應了。除了我鍾九首還另外尋來了兩人,這兩人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一位是最有可能成為唐門下一任掌門人的後起之秀「千影手」唐凱,另一位則是關中第一快劍「斷雷劍」賈瑢遷。

四人決定匯聚在武昌的青壁鎮。我們到那時四周只留下一片烏黑的殘骸,查了兩天幾乎一無所獲,廢墟之中雖疑點重重,卻沒有任何線索指明凶手是誰或是那個組織。在青壁鎮又停留了一天,鍾九首便提出分為兩組行動,我與鍾九首向南探查,而唐凱和賈瑢遷向北探查。

兩個月前我們終於在紹興有了發現,紹興城中有家大戶姓陳,於七個月前全家失蹤,家中房屋盡數被燒去。我們在廢宅之中搜索了一天,在一片隱蔽的廢墟下找到了一個地道,順著地道而下,走了大概半里多,道路卻開始塌方,已無法前行。離開地道後鍾九首用他自創的「蹤迷七術」之一的「引秘術」找到了地道的另一個出口。我們在地道口附近找到了被埋下的七十八具屍體。

經檢驗後確定所有人俱是先中了一種讓人氣力全無的迷葯後再中刀而亡的,致死之處或在頸部或在腹部,傷口深達半寸,皆是向上外翻受厚重利刃環形橫向擊砍至死。結合了各門各派的刀法路數,嫌疑最大的便是揚州淮水幫的「銀波刀法」,可揚州遠在千里之外,淮水幫怎會大老遠的跑到紹興來行凶呢。

但不管怎么說這是當時唯一的線索,正當我和鍾九首准備動身前往揚州的時候,從唐凱那傳來了讓我和鍾九首都為之震驚的消息。賈瑢遷被殺,喉頸中劍,一擊致死。

關中第一劍客居然被人一招斃命,這說出去估計沒有人相信,可想而知對手是多么的可怕。收到消息後鍾九首立刻趕往四川協助唐遷調查賈瑢遷被殺一事,而我則負責前往揚州調查淮水幫,並與他們約定三個月後揚州相見。

為了回家看望爹和詩兒,在家中已耽誤了許多時間。三月之期將至,我明日必須動身前往揚州。聽詩兒所說,雪兒妹妹一家慘遭滅門必定也是其所為,而段天虎只不過是這起案件幕後主使的一顆棋子而已,殺他一人根本不足以超度雪兒一家亡魂。

再者你們刺殺一個段天虎已艱難重重,想要找到幕後主使再將其誅殺談何容易。而我今日之所以和你們說這么多,就是想你們協助我一起前往揚州調查此案。有了朝廷和鍾九首的幫助,雪兒妹妹想要報得大仇簡直指日可待,再者以賢弟的家世與功力必然也是我們的一大助力,所以想問問兩位,意下如何?「

搞了半天原來這小子心里打的是這算盤,雖然明白這是一個大好機會,可心中仍是郁悶不已,沒想到李賦竟又和雪兒扯到一起去了,難道這混蛋就真的想甩也甩不掉,畢竟他給出的條件太誘人。以我今時今日的能力,想要為雪兒報仇根本是天荒夜談,可如果有朝廷和無常神捕的幫助,想要為雪兒一家報仇那就只是時間問題了。本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卻因為李賦的存在讓我糾結不已。

我轉頭看向雪兒,見她也在看著我,眼中的神情滿是憂愁,似乎正在等待我的答案。是啊!這個機會錯過了也許就再也沒有了,雪兒朝思暮想的都是報仇,日日夜夜都被仇恨所折磨,而我卻為了一己私欲要把她繼續置身在痛苦之中,我如此深愛著她,又於心何忍呢!

李賦和詩兒也默默的看著我,雖然想拒絕,可我實在無法做出如此殘忍的決定。身為雪兒的相公我難道不應該什么事都為她著想嗎?把心一橫點頭道:「好吧,我願意協助你們調查此案,明日我們一起啟程前往揚州,但你必須要保證雪兒和詩兒的安全。」

李賦斜眼看了下雪兒,暢快一笑道:「哈哈,這是自然,縱使我丟了性命也必定保三位周全。」

詩兒微怒道:「哥哥,不許你胡說,你也要平平安安的。」

心想既然協議已經達成,就沒必要再和這混蛋共處一室了,走到雪兒和詩兒身邊拉起兩人:「走吧,大家都餓了,先去吃飯吧。」

抓著兩只軟乎乎的小手正要往大門而去,卻被雪兒緊緊一抓拽了回來,看著她做出了一個讓眾人都很是詫異的決定:「我不想去揚州,這仇我也不想報了,謝謝李大哥這么為我著想,明日還請李大哥自己動身前往揚州,我和相公還有詩兒還想在杭州多逗留幾日。」

並轉過臉對詩兒道:「詩兒,今日在猛虎堂發現的那些信件都拿給李大哥吧,那些信件可是重要的罪證,對他們偵破此案或許也會起到一些作用。」

沒等我反應過來,也不等李賦如何應答,雪兒已站起身拉著我走出了門外。

我不明所以,一把將雪兒抓住:「為什么,這可是你報仇的大好機會啊。」

雪兒看著我搖了搖頭沖我勉強一笑,一臉的疲憊之色,似乎做出這個決定她已用光了所有的力氣:「相公,雪兒累了,好想回房休息,你先帶著詩兒去用飯吧,回來時幫我帶碗粥。」

也不等我回答,便自個兒往我和她的客房走去,看著她婀娜的背影卻盡顯蕭條心中猶如刀割,可又無能為力,還是先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詩兒從屋內走出並回身將門帶上,臉上滿是尷尬:「哥哥說想休息會,我們先去吃飯吧。」

雖然雪兒拒絕了李賦,可不知為何心里就是開心不起來,反正現在心情正不爽,不讓我看見那混蛋也好:「那好吧,我們先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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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詩兒的手向大堂而去,一向活潑的詩兒,此時也沒了聲音。忽的想起還有一大堆事情想問她,便又對著她舊事重提道:「今早我和雪兒在猛虎堂等了你和段天虎整整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里,你們都在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