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章 風雲激盪之時,義士用命之日(2 / 2)

亂清 青玉獅子 1570 字 2022-11-11

咸豐九年的時候,榮祿得罪於肅順,不得不去戶部銀庫員外郎之職,他捐了個候補道,可是,一直補不到實缺,整整三年,賦閑在家,一直到走通了太平湖的路子,投入神機營,做了文案處的「翼長」,才算「起復」了。

「也得他自個兒有良心!」醇王哼了一聲,「這個世道,『分所應當』的事兒多了,有幾個真正知恩圖報的?背恩負義的,倒是不少!」

劉寶第微微一笑,說道:「王爺放心,榮仲華確實是個有良心的!不過——」

「不過什么?」

「有良心是一回事兒,有擔當——就是另外的一回事兒了。」

「擔當?」醇王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又開始往一塊兒扭了,「你是說,榮仲華——」

「不,王爺誤會了,」劉寶第說道,「我的意思正正相反,我是說,榮仲華是個有擔當的!」

「哦?怎么說?」

「我對榮仲華說,王爺期許於你的,是『大有作為』,而不僅僅是『追隨到底,同進同退』啊。」

「『大有作為』?」

醇王沉吟了一下,點頭說道:「先生這個四個字,有味道!——榮仲華怎么說?」

醇王對「先生」的態度,終於恢復到原先的模樣了。

「榮仲華說,『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

「嗯?嗯……」

將「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在腦子中轉了兩圈,醇王的小眼睛,終於亮了起來:「好,好。」

頓了頓,「還有什么嗎?」

「暫時就這么多了,」劉寶第說道,「王爺畢竟沒有跟我交底兒,榮仲華的表態,算是至矣盡矣,無法說的更多了。」

聽到「王爺畢竟沒有跟我交底兒」,醇王皺了皺眉,不過,沒有馬上有所分說,而是問道:「恩露圃和文圻中呢?」

這是另兩位「全營翼長」:恩承,字露圃;文衡,字圻中。

「恩露圃、文圻中都說,唯王爺馬首是瞻。」

「嗯……」

「文圻中還說了這么一句話,」劉寶第說道,「『風雲激盪之時,義士用命之日!』」

醇王的小眼睛又亮了:「嗯?文圻中竟有如此肝膽?倒是沒有想到!他還說了什么?」

「王爺,」劉寶第似笑非笑的,「文圻中的話,已經說的很透了。」

「嗯……也是,也是!」

醇王不由自主,興奮起來,搓了搓手。

「王爺也曉得的,」劉寶第說道,「恩露圃、文圻中兩位,雖說也是王爺提拔上來的人,可是,同榮仲華的情形,畢竟還是略有不同的。」

頓了一頓,「總要咱們這里,跟人家有所承諾了,人家……嘿嘿,『唯王爺馬首是瞻』,嗯,這個,才好追隨啊。」

所謂「略有不同」,是說,榮祿以居閑的捐班身份,一入神機營,即為文案處翼長,這是真正的「超擢」;其後不過兩年,就升到了全營翼長——這個飛黃騰達的速度,說是「恩同再造」,並不過分。

恩承、文衡,卻是正常升遷,譬如,恩承做神機營「全營翼長」之前,身上就有內閣學士和鑲紅旗蒙古副都統的身份了,絕非榮祿一個投閑置散的捐班候補道可比。

至於「有所承諾」,指的就是封官許願了。

這些,醇王都聽了出來。

可是——

「有所承諾,不是問題,」醇王遲疑的說道,「可是——」

「可是——」劉寶第目光灼灼,「那件事,王爺還是不能下定決心?」

「唉,這不是能不能下定決心的事兒!是——」

頓了一頓,醇王苦笑了一下,說道:「先生方才說,我沒有跟你交底兒——可是,我還能怎么交底兒啊?那個姓許的,真的不是我的人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