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三章 還沒有真正撕破臉?(2 / 2)

亂清 青玉獅子 1870 字 2022-11-11

文祥呆住了,腦子里「嗡嗡」的。

坐失良機!坐失良機!

恭王好像曉得他在想什么,說道:「不過,你沒有曲從他們的意思,也不能算是坐失良機——我還是那句話,你不要自責!神機營的事情,你已經盡心竭力了!」

微微一頓,「其實,換了我——我若和你易地而處,也是不曉得該如何取舍的!」

「我也不能夠為了自己的弟弟的生死,就罔顧三萬旗人的生計榮辱——不然,還怎么好意思忝居國家親王的位子?」

「神機營的事兒,已經過去了,多想無益,不要再提了!現在,咱們該想一想,還拿不拿得出……足夠的『贖金』?」

頓了一頓,恭王微微放低了聲音,卻加重了語氣:「仔細想想,彼此的臉面,其實還沒有真正撕破——譬如,老七的爵銜,還沒有革掉……」

文祥心中,又是一動。

「你想一想,」恭王的聲音,更低了一點兒,「辛酉政變的時候,咱們是怎么對待載垣、端華的?」

載垣、端華,是在軍機處當值的時候拿下的,拿問他倆的旨意里,有「將載垣、端華、肅順,革去爵職,拿交宗人府」之說,就是說,載垣、端華被捕之時,頭上的「********」,就沒有了,不過一個閑散宗室。

文祥很清楚,關於肅順、載垣、端華的命運,其後的各種會議,不過走個形式,在他們成為階下囚的那一刻,他們就注定難逃一死了——因為從一開始,恭王和慈禧,就是要置他們三個於死地的。

所以才不留任何余地,一出手就剝去了他們的爵位。

同時,這么做,也是為了打消朝廷中還在首鼠兩端的人的幻想。

醇王頭上的「親王銜郡王」,卻迄今尚在。

這,說明了什么呢?

醇王之所為,較之肅順、載垣、端華,其實遠為嚴重。

肅順雖然跋扈專權,也有向文宗建議對慈禧行「鉤弋夫人」故事之傳聞,可是,他畢竟沒有真的「矯詔」,也沒打算對恭王動用武力,恭王和慈禧,不但不能容他,還抓了載垣、端華兩個倒霉蛋「陪綁」,按理來說,「那邊兒」對醇王,更應該欲啖肉寢皮才對啊!

文祥畢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收攝心神,努力思索。

過了片刻,他開口了:「那,得先想清楚,『那邊兒』……到底想要什么?」

「不錯!」恭王說道,「你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頓了一頓,「『那邊兒』之亟亟者,自然是嗣皇帝的位子,可是,目下,榮安登基繼統,大局已定——我能讓的,也都讓出去了!一時之間,我還真想不出來,『他』還想要什么?我還能給什么?」

頓了頓,「方才,你、我都說到了,逸軒此人,叫人『摸不著底』——」

「叮當、叮當!」

「傳呼鈴」又響了。

方才,也是說到「摸不著底」的時候,被「傳呼鈴」打斷的。

「就這么一小會兒,也等不得?」

恭王大皺眉頭,「我去看看。」轉身出去了。

不過,並不是醇王福晉「一小會兒,也等不得」。

來人還是「門上」,恭王心想:這應該不是老七媳婦的事兒了,又來了什么緊要的人物嗎?

「回王爺,」「門上」說道,「方才,我想起一個事兒——七福晉的車子,是從東邊兒過來的!」

微微一頓,「這個……可不大對呀!太平湖在鳳翔胡同的北邊兒,她應該從走北邊兒的路才對呀!」

「於是,我就去套車夫的話,原來,七福晉去了朝內北小街——她是從朝內北小街過來的!」

哦?

恭王大為意外。

「門上」繼續說道:「我想著,這個消息,大約比較緊要,所以,趕緊過來回給王爺。」

這個消息,確實緊要。

恭王回到「小房子」里,說給文祥聽了,文祥亦頗為意外。

「現在的情形,」恭王慢吞吞的說道,「是一步路也走錯不得的!這樣吧,博川,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嗯,我見她的時候,你和我一塊兒聽一聽情形吧——如果過後由我轉述,只怕中間漏掉了什么,或者,有什么失真、曲解……然後,咱們倆再一塊兒合計合計,到底該怎么辦?」

啊?你什么意思?總不成要我和你一起見七福晉?這……哪兒有這個規矩呀?

「就委屈你呆在屏風後好了——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咱們都不要膠柱鼓瑟了。」

啊?呃,原來要我……「聽壁角」。

匪夷所思,不過,呃,好吧——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未完待續。)